酒店包間窗外一直繁華的薩蘭多首都一環路突然變得讓人覺得恐怖，霓虹燈和路燈車燈似乎都變成了黑灰色，北時涼的話令希惜顫抖了一下。

沒錯，鐘小依是希惜的影子，一個王之棱異的影子，希惜擁有極限治愈，但是極限治愈不能自保且沒有任何攻擊能力，所以在創造極限治愈的同時，北向陽還創造了維度之子。

傾向于攻擊的鐘小依，是保護希惜的影子，如果希惜是TGL被公開的最高機密，那鐘小依就是無人所知的絕密，因為所有想傷害希惜的人都被影子解決了，她無人可見無人能敵。

那是TGL從傭兵團組織轉變為信息特工情報局的過渡期，也是最殘忍的時期，有過于舊世界中國的革命時期。

“我記不太清楚了，”希惜看著北時涼，“暗物質抽取后我的記憶破碎了很多，如果你想要具體了解鐘小依最好去問鐘離。”

北時涼說那正好，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跟他談，于是給鐘離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這邊的奶茶店，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酒店。

“喂喂喂，你還穿著睡裙呢！”希惜喊都喊不住她。

……

夜晚的薩蘭多一環路格外熱鬧，人行道上散步著情侶和父子，出租車在公路上來回穿梭，步行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奶茶店里卻只坐著北時涼一個人。

這是一家很火的奶茶店，以《全職高手》動漫為主題，墻面貼著各種動漫人物的海報和主題裝飾，門口立著“君莫笑”的游戲角色人物立板，門匾是興欣奶茶店。

但今晚意外的一個人也沒來，只有北時涼坐在那里喝著一杯奶茶，對面也擺著一杯，鐘離還沒有來。

暖黃色的燈光映在北時涼的臉上，她通過奶茶杯的反光看見悠閑的老板在玩電腦。

“老板，今天人怎么這么少？”北時涼背對著老板，老板微瞇了瞇眼睛，然后說：“今天是蘇沐秋的忌日，店里來的人很少，在今天我也不對全職粉開門。”

原來是這樣，是主角好兄弟的忌日啊，老板不愿意給大家開門，也是因為某種悲傷的情緒吧。

“鈴鈴鈴……”門頂上牽著線的鈴鐺清響，那代表有人開門進入奶茶店，北時涼抬起頭，正是鐘離。

“鐘小依到底是誰？”北時涼開門見山，鐘離才剛入座，他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原味奶茶，沒回答北時涼的問題：“你為什么不給我也來一杯檸檬茶。”

“你要是不滿意我給你換一下。”北時涼望著鐘離，“我只是想知道鐘小依到底是誰。”

鐘離拿起奶茶猛吸了一口，吞下去才開口說：“她是我妹妹，在某次執行任務中被我親手殺了，她也是棱異，但極不可控，那次失控殺了很多TGL成員和特工。”

“所以你并不只是會散打，你能親手殺了她，現在你又找上我，我們不是在公交車偶遇，你跟著我有很久了。”北時涼聰明起來令人頭疼的很，鐘離漫不經心地回答：“你是北向陽教授的孩子，我們當然注意你很久了，你猜的也沒錯，我不只會點散打，但那只是找了個機會殺了她而已。”

“那我呢，如果我失控了，你也會親手殺了我么？”北時涼死死盯著鐘離的眼睛，“親口說好了好了沒事了，親手抱住她，然后親手將槍頂住她的后背送入子彈，看著她吐出內臟碎片和血塊，再把她的尸體扔在一邊擦槍。”

鐘離愣住了，這是絕密的資料，只存在他腦袋里的絕密資料，北時涼怎么會知道？

奶茶店外面死寂如深淵，風吹動著半敞的門，鈴鐺不停地響，鐘離背后冒出冷汗，這是他最不愿回憶的往事，也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把他從最年輕的HL級特工打垮成一個只會些散打的普通中學生。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鐘離有些顫抖著問，他從北時涼眼底看出了失望，對自己的失望。

“因為……希惜跟我說的。”北時涼面色緋紅，顯然不會撒謊。

“不，有人告訴你的，不是希惜，她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鐘離盯著北時涼問。

答案是北維度，那個自稱為維度之子的神秘的東西，她和北時涼長的幾乎一樣，但她隱瞞了自己的名字和經歷，北時涼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但她告訴了北時涼關于鐘小依的一切，北時涼在找鐘離確定。

鐘離感覺周圍環境突然變得寒冷起來，一股極其不安的情緒從他心底悄然升起，他們自始至終都低估了北時涼，低估了這個被稱為天才的女孩。

暗紫色幾乎覆蓋了北時涼的整個眼瞳，她站起來，冷冷的看著鐘離，“你親手對我做的事，我怎么會不知道呢？”那是屬于北維度的聲音，但那對鐘離來說就是來自地獄的哀嚎，惡魔從地獄里爬出來找他了。

“你是小依？！不，這不可能，如果她還活著，現在已經……”鐘離驚慌失措，他看向前面的老板，老板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只顧著玩電腦，他感覺世界在這一刻就變的可怖了，惡寒和恐懼填充了他的身體。

暗紫色迅速消散，北時涼坐在那里，眼神重歸純潔，她眨了眨眼，眼瞳回到原來的顏色，“你不愿意說，我找寒璃姐姐就好了，鐘小依的事情不全怪你，我還有事情要找寒璃姐姐談。”

北時涼眼底透出一股孤獨而抑郁的神色，她還是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能來，我已經知道該知道的了。”

但她的笑容在鐘離看來并不美好，北時涼憔悴的可怕，臉色蒼白看起來疲憊不堪，她藏著太多秘密，而且活的太孤獨。鐘離知道為什么北時涼約他來奶茶店了，直觀來看是她喜歡喝檸檬茶和柳橙汁，其實她是只有買奶茶的錢，鐘寒璃完全忘了給她零花錢這回事，那些錢是之前的補助金，她原來的身份毀了，現在一窮二白，所以鐘離覺得她活的太孤獨，太卑微。

她就是那種你給她太子妃給她公主的名號她也只愿意做一個在你背后跟著的丫鬟的人。

北時涼已經起身了，她把零碎的錢放到柜臺上，轉身準備離開。

但她的手腕被鐘離緊緊扣住，“你太累了，北時涼。”鐘離輕聲說，以她的樣貌來這個奶茶店熱愛二次元的老板定會對她夸贊不已，但今天的北時涼面無血色，憔悴的可怕，發絲凌亂的散開來，儼然像是個剛被家暴過的女孩。

鐘離覺得她背后還有一個人，像是女孩的鬼魂附身一樣，北時涼怎么會說出那句話，那根本不是屬于她的聲音。

北時涼本想反駁，仔細想了想但還是把話咽回去了，只是掙扎著被扣住的手腕，喊著你放開我。

老板覺得是倆小情侶吵架鬧矛盾，別過頭去刷自己的SSR沒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