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行得熱火朝天,我挨著許威坐著,對那些奔馳在草原上的馬兒無比熱衷,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生意外,有位戰士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惹怒了馬兒,馬失去控制直沖出安全欄,那人似乎沒跟馬兒保持好默契,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就連教導員也不知所措。
許威站起身,大喝一聲:“還不去看看?”
比賽暫時停止,許威第一個沖上前,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馬繩。
馬已經走失,不知去了哪里,我忙拉住他:“你等一下!”
他焦急道:“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我搖頭:“你別急,教導員已經去了,馬兒失控了,是很危險的!”
他看了我一眼,還想說什么,我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小時候學過幾天騎馬!”
他詫異地看住我,明顯是信不過我,我忙催他:“走吧!”
他想讓我跟他乘一匹馬但我久未碰馬,早就躍躍欲試,謝絕他的好意,挑了匹還算壯實的馬,換上馬衣跟馬靴,與他并駕齊驅,他眸底閃過一抹欣賞,以及意外。
鮮少有人知道,我會騎馬。
我踢了踢馬肚子,在一片驚詫跟懷疑的注視中朝前奔跑,許威的騎術不差,比我還是差了點,小時候練了九年的馬術,這都多虧了母親,她那時省吃儉用,讓我學騎馬,學網球,上英語班。
我骨子里的倔強,都是拜母親所賜。
輔導員奔跑在我們前面,但是他與我們匯合時,卻是空手而歸,說不清楚馬兒去哪里了。
我問他懂不懂得聽馬蹄聲,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甚至不回答我。
我懶得理他,跳下馬,把臉貼著地面,猛然抬頭,看向他們兩個:“馬兒正往回跑,聽腳步聲,上面并沒有人,人估計已經摔下馬了?!?
許威始終不語,那輔導員看向我:“小姐以前學過這個?”
我道:“略知一二?!?
他突然贊賞我:“你這哪是略知一二呀,我看就是專家呀!”
許威突然插話:“你確定馬兒已經回來?”
我點頭:“應該不會錯,十分鐘內會回到我們跟前!”
我們三個在原地等候,后面早圍滿了人,上官在見到我坐于馬背時,明顯露出一副不可思議地神態,我不響,心里有點小得意。
他們的首長也騎馬趕上來,質問輔導員:“怎么回事?怎么還愣在這里?”
正要報告詳情,忽聽得馬蹄聲嘹亮,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果然,一匹孤馬回程,那輔導員跟許威齊齊看向我,意思是我居然連這個也能聽得出來。
還是許威冷靜,忙發號施令:“大家后退,馬兒失控了,趕緊安排人去找人。”
在眾人驚呼的間隙,馬兒已經朝我們奔來,輔導員一看只懂飼養,對騎術并不精通,我相信這里是有專家的,忙問許威:“專管馬兒的人呢?”
他皺眉:“外出了,沒曾想會發生這種事!”
眼看著馬兒離我們越來越近,許威道:“你快讓開,別傷著你!”
我并不為所動,曾經跟馬兒打了十來年交道,這點狀況還是難不倒我的,我問他:“可有把握制服馬兒?”
他勒緊韁繩,搖搖頭,我道:“那就退后,讓我來!”
他不依:“太危險了!”
我輕笑:“放心吧,我曾經是我師傅最得意的弟子?!?
說完,不等他詫異,我勒緊韁繩,策馬揚鞭而去,身后是他喚我名字的焦慮聲。
我與馬兒在十米開外的距離重逢,我小心靠近它,在與它擦身而過時,翻過自己的馬背,直接跨到它身上,勒緊它的韁繩,使它前蹄騰空而起,在一片刺耳的仰天嘶鳴聲中制服了這匹情緒失控的馬兒,就輕架熟的使所有人避免被傷害到。
等我回到許威跟前時,身后響起一片掌聲,所有人都為我鼓掌,我感到無比榮耀,與許威對視一眼,他陰沉著臉。
那位失聯的戰士在三個小時后被找到,入了夜,我與許威偎在狹窄的沙發上聊天。
他仍舊是冷著臉,看那本我并不感興趣的《時間簡史》,像是故意不理我。
我湊到他跟前,把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他,他瞟了我一眼,仍然不理我。
我開始服軟,放下蘋果,起身挨他坐著,拿手指戳他的肩膀:“干嘛呀,我不是沒事么?”
他放下書,終于肯正視我:“你還知道說這個,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我摸了摸他緊繃的側臉:“對不起嘛,以后不出這風頭了!”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他懷里一帶,我們額頭抵著額頭,他喃喃低語,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我當時捏了把冷汗,江南,以后不準再這樣了,這次是僥幸?!?
他是個冷若冰霜的人,對我說出這種話,實屬不易,我輕輕吻他的唇,手環上他精壯的腰,誠懇道:“以后不會了!”
他回吻我,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我吞進他的肚子里,直到我感覺全身無力,他才松開我,我羞紅了臉不看他,只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聲音自頭頂傳來:“騎馬的你別有一番風味,很帥氣!”
我抬起臉,軟軟地道:“不是生氣么?”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一碼歸一碼,你騎術確實不錯,幾時學的?”
我笑:“很小就學了,學了十來年,在馬場學的,媽媽省吃儉用讓我去學的,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有點呢!”
他寵溺地看著我笑:“還有什么?都告訴我!”
我伸手捏住他兩邊的臉:“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抓下我的手:“江南,我們準備結婚好不好?”
這話太突然,讓我一下子沒回過神,只呆呆看住他,他回望我:“怎么了?這副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全身無力:“許威,對不起,我還不想結婚!”
“為什么?”他步步緊逼。
我搖頭,只覺眼眶發熱:“我……還沒準備好開始一段新的婚姻?!?
他表情平靜:“你不信任我對不對?害怕對不對?”
我沉默,來個默認,不看他的眼睛。
婚姻對我來說,太過沉重,許威自是好的,我亦是喜歡他的,可還沒到非嫁給他的地步,人活到一定歲數,反而變得坦然,以前怕自己老,每過去一年,便對著鏡子檢查臉上的皺紋是否又多了一條,現在是無所謂了,只想把生活過好,對婚姻少了年少時的憧憬跟期待,而最讓我在意的,是我的兩個孩子,還有……許威的一個孩子,若是結婚了,我們是不是還要再生一個孩子?
他會不會要求我別再工作,專心在家照看孩子?已經有過前車之鑒,我不想重復這種生活,目前的收入跟存款,已經夠我徒手養大兩個孩子跟養活一個管家,我并不為將來發愁,相應的,對婚姻也不是那么抱有期待了。
許威是優秀的,一定有很多年輕女孩想做他孩子的后媽,做許太太,他家亦有錢有勢,按理說,我該趕緊抓住他才對,這樣的男人,不是誰都能碰到的。
可我并不,我現在只想享受愛戀的美好跟那種若即若離的悸動,我并不想那么快毀掉這種感覺。
他抬起我的臉:“我不逼你,你想一直這樣戀愛,我也依你,但是江南,我們是不是能保證對方能一直不變心?”
我道:“我能!”無比鑒定。
他看住我:“可我不放心,你那么優秀,我怕你被別人捷足先登,你知道不知道,我手下那些小兵個個對你贊不絕口!”
我甜甜一笑:“少見多怪,我這樣的,大街上隨手一抓,能抓到六萬個!”
他擁住我:“你沒那么一般,你很有魅力,江南,如果我早些遇見你,我們是不是會過得更幸福?”
我搖頭:“哪會呢,人生變故太多了!”
他看住我,眼神灼灼,像是要看到我的身體里去,我胸口一熱,驀地閉上眼睛,他默契地貼上來,與我唇齒相依,心里像開了花一樣,耳邊是他的低語跟喘息,在一陣纏綿的熱吻過后,我們深陷彼此的身體里。
熱情跟情感全部得到宣泄,我在他身下滿足的嗚咽,最后相擁而眠。
我在軍營的停留并沒有持續多久,只住了一周,我便收拾行囊回了A市,一是呆得無聊,二是許威要去另外一個城市執行任務,很久才能回來。
沒有他的地方,我再呆著,也無意義。
分別的前一晚,我們都依依不舍,纏綿了好幾次,許威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在這種事上,也從不隱瞞他對我的渴求,我像是被他開發了一樣,總能跟他一拍即合。
久違的,那種甜蜜糾纏的悸動,再次包裹這著我,一人獨處時,總會臉熱地想起他的懷抱跟親吻。
我暗笑,再這么下去,自己怕是真的會答應跟他結婚了。
送我去機場的是許威,他仍然是話不多,只在車輛稀少時,伸出一只手與我十指緊扣,望著我微微笑。
并不會說多少肉麻的情話,這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