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兩個想通過互聯網出名的人,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黑?抓魚怎么能不染點魚腥呢,這點心理建設還是要有的吧。”她話音剛落,市場部一名職員就跑到她辦公室里來,進門就說:“魏總監不好了。”
那人看到許知恩也在,馬上端正地站直不說話了。
“怎么了?快說啊。”魏都良道。
“兩位…請看一下熱搜。”
他們一起打開手機,熱搜第五位上寫著三個字:許知恩。
剛說完那句尖酸刻薄的話,就報應到自己頭上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許知恩問。
“媒體組的同事查了一下,好像是有人把許總你的履歷泄露給了那些粉絲。她們現在是一腔怒火沒處發泄,突然找到了目標…”
“這個就是睿星搜索部的高層,哥哥就是被她害了的。”
“這個老女人是有什么病啊,有病看醫生。”
“這什么高層,我看也沒什么厲害的,指不定當年是睡了誰爬上去的。”
看著這些推文許知恩覺得一陣暈眩,惡心反胃,難道是飛機坐久了?她晃了晃腦袋,扶住額頭。
“許總,你沒事吧。”魏都良小心地問道。
“沒事,聯系集團的輿情室吧,我馬上去和他們開個會。”許知恩說。
魏都良說:“可是,這件事怎么也算不到許總你頭上去啊,真不知道這些粉絲發什么瘋。”
“你自己都說了現在三個當事人都不表態,粉絲又不肯相信事實,只好抓著誰噴誰了。”
“可是…”魏都良還想說些什么。
“沒關系的,你去幫我查一查我的履歷究竟是誰泄露的,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
一個小時后許知恩沉著臉從輿情辦公室出來。
“他們怎么說?”魏都良趕忙跑來問她。
“還能怎么說,輿情室這種閑差,養得這幾個人慣常是吃飯不干活的,周末把他們拉來加班,已經是怨聲載道了,他們說這件事情只有讓我親自去和媒體大眾說明,說知道我很委屈,但還是要注意措辭,不能影響睿星的聲譽,呵。”許知恩冷冷說道。
“許總!”魏都良跑到她面前極力攔住她說:“現在不但是粉絲,很多媒體都到樓下了,你…你真的要出去和他們說明嗎?”
許知恩推開他繼續走。
“我有理由懷疑你上熱搜,郭夏前的公司也有參與操作,目的就是為了掩蓋戀情,轉移攻擊目標,他們一定會讓一些大粉散播謠言,控制事情的發展…”
她的腳步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許總!”魏都良直挺挺地攔在她面前激動地說:“那不然我去吧,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我負主要責任。”
許知恩說:“你去什么去,上熱搜的又不是你。行了,樓下都鬧了一天了,總要想辦法解決,不能等周一大家都來上班了他們還堵在門口吧。”
一推開睿星辦公樓的大門,閃光燈就一齊對她射來,她鎮定自若。四年前眾推就曾經因為違反網絡管理規定,“存在嚴重導向,對輿論生態造成惡劣影響”而被要求下架,雖然她在聽證會上極力辯解稱他們只是一個發表言論的公開場所,不能一一對其中的內容負責,但也無濟于事。
事情雖然最后是金恒出面解決的,他們通過優化熱搜推薦的核心算法以及人工干預流程,重新獲得了上架權利,而且事實也證明這一系列對負面事件的整改也得到了網友們的支持,她本人也在這次事件中學到不少東西。
“許總,網友說睿星這次故意炒作戀情就是為了捧紅靠參加睿星舉辦的活動而出圈的兩位網紅請問這是真的嗎?”
“面對網友管理不當的指責許總怎么看?”
“關于戀情方面真真假假的傳聞許總可以透露一下嗎?”
記者的話筒都快懟到她臉上去了。
許知恩微微一笑:“你們這么一說倒讓我覺得時間倒退到四年前那個負面不斷,丑聞泛濫,低級趣味的內容充斥卻無人管理的年代,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四年間廣大網友的素質是否有提高,但睿星和眾推確實是在進步的,我們的改變有目共睹。”
“至于這次爆出的戀情,與睿星完全沒有一點關系,并且我并不認為這是什么需要下掉的負面消息,制造熱搜的不是睿星,而是你們手中的鍵盤。至于戀情,我不是當事人,所以不便評論,但如果粉絲一定要將這頂帽子扣到睿星或者我本人頭上,對于一些過激的言論和不實的指責,我們不排除會訴諸法律途徑…”
她話說到此,面前的人群中突然飛來兩個雞蛋,一個砸到她肩上,另外一個正中腦門。
啊,就是這兩枚雞蛋,將許知恩這么多年來的努力都打掉了,仿佛她又回到那個沒有金恒就不知道要怎么干活的時候去了。
這時人群里又傳來一陣驚呼,只見有一個帶著口罩的人手里拿著個玻璃瓶朝她沖過來,人們不敢靠近紛紛散開,眼看玻璃瓶中裝著的不明液體要潑到她身上去了,有人大喊保安。
那人好像是被誰拉了一把,趔趄了一下,但立刻站穩,打開手中的瓶蓋,忽然一個身影從他背后沖到許知恩面前,拿衣服罩住她。
“不是硫酸,不是硫酸。”眾人舒了一口氣,這時保安也趕到,將那人控制住了。
至于那個救了許知恩的人,雖然他也帶著口罩,但她還是認出了他的眼睛,那雙讓人甘愿沉溺的眼睛。
“走。”王凱輕輕撥開她身上的蛋殼,拉著她沖出眾人的圍堵,跳上一輛出租車。
“司機快走。”他說。
的士司機老大不情愿道:“誒,你們別把我的后座弄臟了啊。”
“我付三倍。”王澤凱又說,司機這才出發。
王澤凱兩手握著許知恩顫抖的手,心疼地看著她,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你是笨蛋嗎?如果剛剛那個真的是硫酸怎么辦?”她眼睛都紅了。
看著她逞強的樣子,王澤凱只覺得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我是男人留點傷疤有什么關系,你一個女孩子如果破了相可就沒人要了。”
“你走開。”許知恩推了他一把,但剛剛被嚇得沒了力氣,沒能推開他。
“而且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他笑道。
車開到了許知恩住的公寓,小區門口聚集了一群端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你家看來是回不去了,”王澤凱說:“師傅去曹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