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義幫
- 風起太平歲月
- 邊牧人
- 7568字
- 2019-09-12 21:05:00
“什么腦回路九曲八彎,這叫創新,是需要極其強大的發散思維才能做到的。你看看你們,馬蹄傷了,你會給馬穿鞋嗎?就知道在冬天挖地窖儲藏冰塊,怎么沒想到化水為冰呢?還有哈族和塔噠族的人,什么都往詛咒上推,也不動動腦子。唉。”輪到木子風雙手叉腰,抬頭挺胸回擊了。
太平無話說,可是還是在氣勢上不能輸。太平說道:“木子風別忘了你還有一件事沒為我做呢?我肯定要你做不到。”
木子風囂張地哈哈哈大笑。問道:“那我要是做到第三件事,你怎么辦?”
“我,我就,我以后就聽你的。”話趕話下,太平就說了出來。
“好,我要是做到第三件事。那我以后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叫你學狗叫,不能學貓叫。叫你……”木子風巴拉巴拉一大堆倒讓太平突然明白過來,明明木子風就要做第三件事,自己干嘛還答應他什么條件呢。
“想得美。”
“你這么快就反悔啦。果然,女人的話都是騙人的話。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哼,第三件事本來就是你要做的,我為什么還要答應你什么?木子風,我防著你呢。你聰明,我也不笨。”
木子風搖搖頭,“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不過,看你現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為師還是很欣慰的。為師就是擔心你以后的夫君,怕是你把他賣了,他還給你數錢呢。”
太平哈哈大笑。
一路歡聲笑語,木子風和太平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一行人向著大海而去。
這一路上,木子風每到一處縣城,喬裝打扮后,就在當地的書齋把《二郎神楊戩》賣出去。
木子風為了給這本書帶上神秘色彩,最后把書改了一個名字,叫《無字天書》。這是系列書刊,木子風在每一地只留下一卷。就像電視劇一樣,只放一集的電視劇,然后讓他們自己去尋找其他的《無字天書》。
除此之外,木子風還在大城市的酒樓留下幾卷書,讓酒樓老板可以請口才較好的讀書人在酒樓講書吸引客人。
突然間出現的《無字天書》到還沒有出現大的轟動效果。木子風就一路東行,游山玩水,到了大梁著名的人工運河岸邊。
這是已經修了三分之二的運河,工期已經停滯,這是先帝在位的時候開鑿的運河,而后袁文廣上位后,為了安民心,之后的工程全部擱置了。
當木子風看到這條運河的時候,很難現象這是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運河。
開通的運河長達2000多公里,而后還有未開鑿的洛川至南方渠湖的400公里運河以及運河周圍600多公里的多條分支河道沒有貫通。
如今,已經開鑿的運河已經投入使用,但是它的政治效果可以說遠沒有達標,后面的工程不開通,國家最高統治對南方的控制就會受到阻隔。
北方部族因為耕地的過分利用,植被被大量砍伐,畜牧業占比大多,導致北方的耕地產出的糧食遠遠不能滿足以京師為核心的統治圈。
這就是需要盛產糧食的南方調運糧食供應北方,河道運輸是最為便捷的運輸方式。
大梁的前兩任皇帝都對河道進行過疏通、開鑿。而直接開鑿人工運河來溝通南北是絕對有利于國家統治的。運河就是統治者伸入南方腹地的一雙手,牢牢控制南方的命脈。但是如今,這雙手遇到了鐵板。
據太平介紹,先帝逝去,袁文廣上位時遭到三地藩王的反對叛亂,起因是先帝并非無子,而是有一快臨產的遺腹子。而當時袁文廣恰好在朝,先帝一死,他的妃子們都跟著殉葬了,而遺腹子并非皇后腹中,據說這個懷有遺腹子的妃子太傷心,孩子就沒了,自己也死了。
這就不難讓先帝的其他兄弟猜想了,他們覺得皇位是先帝被逼傳給袁文廣的。所以,他們先后起兵叛亂,其實真正叛亂的只有兩個藩王,另一個是被司馬家誣陷的,也都被司馬家率領的軍隊擊敗。所以,司馬英當時還只是一個守衛京師的將領,手下有五萬軍隊。結果蹭蹭蹭就上位了。
藩王引起的叛亂在各地也有一些農民起義,最嚴重的就是控制運河的民夫,該叫罷工吧。這里面絕對有南宮家的勢力控制,最終的結果就是袁文廣下令停止修鑿運河,武力鎮壓起義,南宮家也付出了代價。
袁文廣能站穩腳跟,是因為他不僅有司馬英的幫助,更重要的是宋家的財力支持,還有袁文廣的妻子沈氏的娘家的不出聲。這樣,小小的南宮家當然孤立無援了。
木子風見過船,但是像這樣的木船還是頭一回見,而且一見就是五六只,齊齊排在碼頭。
幾人走到附近的觀景樓里,這里二樓的視野不錯。空曠,河風吹拂,令人心醉。
“風景不錯。南邊就是不一樣,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現在剛入秋,正是春風送爽的時候啊。”木子風心情不錯,這樣怡人的山水景致難得。
“你要是喜歡,那咱們就在這里多住幾天。”
“好啊。”
“還有,這船還可以載客呢?我們要不要也去坐坐?”
“什么時候?”
“等他們這幾天把貨卸了,包個船,想去哪就去哪。”
“這主意不錯,還有,我們還可以做幾個釣魚竿,坐在船頭垂釣。”
“好。船上好吃的不多,咱們要準備好一些吃的。”
“沒問題,這船沿著岸走,要買東西,就靠岸。額,也要備點,以防不時之需。”
難得一次木子風和太平聊到了同一頻率上。
融洽的氣氛讓木子風有點舒服,又有點不舒服。太平最近臉上總是笑嘻嘻的,當然是對著木子風的時候,這讓木子風沒法伸手打笑臉人。
奇怪的氣氛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樓下傳來打斗聲,春夏回話道:幾個卸貨的小工和管事的打起來了。
木子風在樓上開窗就看見了,無非是工酬問題。哪個世界都少不了農民工討債。
“你是不是又要發慈悲心了?”太平看木子風嘆氣,不免問道。
“慈悲心,我有嘛?”
“你有。不過,世道不平,你管得了這事,管得了那事,你管不了天下事。”
“你說的沒錯。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木子風停了一下,又說道:“也許幫不了什么,試試看。”
“呵呵呵,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木子風沒想到在他身邊不遠處有一個中年儒士開口出聲。
二樓是雅座,上來的不多,木子風一行就八個人了,占了兩個窗口,剩下的就是這位青衫儒士所在。
“你在說我嘛?”
“當然。”
“小子聽教就是。”
“呵呵。你這小子要給這群賤民出頭,你知道你要對付的是誰嘛?你又知道你自己是誰嘛?”
“賤民,哼。那閣下知道你所說的這群賤民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嘛?”
“是嗎?若是如此,他們至于來討債嘛?至于被人打嘛?不過一群螻蟻。我看二位出身不凡,還是不要強出頭,給家里惹禍的好。”
“閣下說的有理。”太平攔住了木子風,“就此告辭了。”拉上木子風就走了。
回了客棧,木子風坐在房間倒水。沉思不語。
“子風,你想別生氣。先聽我說,”太平急忙解釋。
“不,你什么也別說。我知道。你讓我好好想想。”木子風冷靜地打斷太平地話頭。
太平要說什么,他很清楚,但他就是不服氣。
一晚上,木子風在暗夜里思索。打更三下,木子風挑燈起筆。
等第二天太平來看之時,木子風已經頭散發亂,臉色憔悴,可精神卻異常亢奮。
“你一晚上沒睡嘛?先吃點東西吧。”
木子風看著自己一晚上地成果,笑笑道:“總算有點成績了。我不吃了,先睡一覺。哦,你讓春雪查一下昨天被打的那伙人在哪里,下午我去找他們。”
“你真決定幫他們啊。你打算怎么辦?”
“秘密。好了,我先睡了。哎,困死了。”
等木子風醒來,春雪已經找到那伙人的藏身之處了,一伙流浪漢,河岸邊幾個草棚里扎堆在一塊。
木子風吃了早飯并中飯,就帶著人去了。見面不說話,先揍了一頓。
這些流浪漢哪里是春夏秋冬的對手,又本是手無寸鐵。照著痛楚打了幾下后,就求饒了。
“少爺啊,別打了。別打了。”
一伙流浪漢,有點本事就是一個個子還算高點的漢子,看著有點拳腳。但是也禁不住幾下功夫。
“好了,別打了。”木子風說道:“你們這群人狗見狗嫌,人見人厭。本少爺無聊,就喜歡打人,看人被打。”
木子風說完,又扔出一袋錢,說著:“好了,今天看完了,自己買點吃,把自己吃壯了,明天接著打。”
流浪漢趕忙搶起錢袋來,不少。
“少爺,謝謝,少爺,大恩人,恩人哪。”
“少爺,明天再給你打,還有沒有錢賞?”
木子風發現一個聰明人了,指著人說:“聰明了,有。明天不管誰來被我的手下,我都給錢。”
“謝謝,謝謝,少爺,明天在這,我們一定還在。”
木子風走了。太平沒來,不過,事情經過她都知道了。只是,太平不明白。這算什么呢?
“來,你們幾個多吃點。肉,吃肉,今天辛苦你們了。”木子風忙不迭地給春夏秋冬夾菜。
“謝謝,謝謝木公子。”木子風這主子沒主子地樣已經深入人心,不見不怪了。
木子風繼而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要問什么,等,等幾天,看看。你們自然就明白了。”
太平不說話了,不可能阻止木子風,那就支持他好了。
第二天,照例去打人。
第三天,照例如此。
第四天,照例打人,不過,人數出現了問題,被打地有點多。
原來,民夫們聽說木子風撒錢玩,都來看看究竟。湊熱鬧地不多,一小半而已。于是,木子風換花樣玩了。
“哎,你們都聽好了。打人累了。不玩了。換個花樣。額,踢球。對,今天踢球玩。那個,你們十一個人為一組,分好,分好,這個~”
木子風花錢組隊球賽,看球賽,太平很納悶,但是她隱約看出點什么了。
木子風每天發給他們每個人地錢不多,就比他們每天打工地錢少一點點。可是,這就足夠了。這些民夫每天辛苦卸貨才能掙這么一點錢,但是每天跟木子風玩,卻也能拿到差不多地錢,為什么不來干呢?
目前吃虧得是誰,太平。因為木子風花的錢都是太平出得,不過,這錢比起木子風掙得,不值一提。
幾天以后,船只卸貨得薪酬漲了,木子風給的錢跟著漲了。兩邊好像耗上了。
一天,木子風把球隊里幾個精英叫來,說道:“諸位,囊中羞澀,少爺我就要走了。”
“李公子,不說了。我們幾個代表運河民夫們多謝您慷慨解囊。我們本不該不再要求您什么,只是,還請您多留幾天,您放心,不用您再給我們錢了。”民夫王石頭說道。
“哦,這是為什么。”木子風問道:“你們要知道,我出門在外多日,要及早回去才是啊。你們是不是有什么難處?我李峰交朋友從不看對方得出生,你們要是看得起我,不妨說說。”
王石頭看看其他幾人,就抱拳說道:“多謝李公子看得起我們這些賤民。我們這些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更不敢與公子攀交,只是,公子多留幾日,咱們這些人日子也好過些。”
孫肩說道:“是啊,李公子有所不知。如今,碼頭找民夫找的急,薪酬漲了不少,那個趙管事急著卸貨,已經找了我們幾次。哼,我算看明白了,老子不去,不把薪酬漲到三倍,我們就不干。”
其他幾人應聲附和。
“這是你們幾個人得想法,還是大家伙得想法?”木子風問道。
王石頭說道:“哦,我們都定了,反正來了您這得,都這么說了。誰要是先叛逃,我們饒不了他。”
木子風趕緊把兩只手縮進兩邊得袖子里,說道:“這跟我可沒關系,你們抱團,那是生活所逼。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你們呢?”
“什么,什么,螻蟻尚且偷生,這話啥意思?”馬進問道。
木子風笑笑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你們肯定見過螞蟻吧。你們知道螞蟻遇到大火是怎么自救得嘛?”
“啊,他們不嚇得團團轉了。”
“也對,也不對。他們遇到大伙,每一只螞蟻都會抱團聚在一起,最中間是小螞蟻,其次是中螞蟻,最后是大螞蟻。他們把自己包成一個球,又像一個球一樣滾出大火。”
馬進說道:“天啊,那,那些最外面得螞蟻不都會被活活燒死嘛?”
王石頭說道:“他們反正都會死,他們這樣做,只是為了保護那些小螞蟻。為了傳宗接代。”
“沒錯,螻蟻尚且偷生。咱們也要像螞蟻一樣抱團,不然,我們就會被活活弄死。這事,肯定要是有人去死,我——孫肩干了。”
此番豪言壯語在眾人心中鍥入了一枚釘子,事不成,死不休。
“好了,好了。都說了是故事。沒什么死不死得。活要活得有價值,既然你們活著,就想活的事。”木子風說道。
王石頭說道:“李公子,我們是粗人,不懂事。你能不能再給我們講幾個故事,對。故事。抱團后得螞蟻,它們干什么去了?”
木子風一聽,說道:“故事啊,行。我這人最會講故事了。要想知道螞蟻抱團干什么了,我們首先要了解螞蟻得組織結構,這螞蟻里面有一個蟻后,蟻后——”
木子風在里面講故事,太平在外面側耳旁聽。這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幾天以后,王石頭,不,應該叫王幫主了。王幫主成立了“義幫”。義,取自螞蟻的蟻,蟻幫不如義幫,大家要講義氣,不受欺負。
王幫主收攏人馬,把運河這處碼頭的民夫都收編了,打算和那個趙管事談判。
木子風今天照例給他們講故事。不過,這次形式要改變。
木子風先講了一個開頭,“各位,該講的,我已經講了。今天,咱們玩個新鮮的玩意。就是個玩,大家玩得盡興就好。”
王石頭說道:“李公子,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說吧,讓我們玩什么?”
“好,今天我們玩勸孩子乖乖吃飯。”
“啥,李公子,孩子吃飯還用勸,麻溜的就給你個碗空。不用勸。哈哈哈。”
木子風招招手,一對已經洗白盡的小女孩和小男孩走了過來,這是客棧掌柜的一雙兒女。衣食無憂,臉有福相。
“來,你們坐好,你們兩個辦成了哥哥交給你們的事,哥哥給你們做好玩的,好不好?”
“好,哥哥放心,沒問題。”
木子風對著義幫的幫主和幾位長老們說:“今天,你們就是勸他們吃,吃什么呢?一碟青菜,煮過水,放了鹽。你們可以開始了。”
孫肩先出來了,說道:“幫主,李公子,我先來。”
孫肩一臉諂笑道:“兩位祖宗,哥哥親自來喂你們,這吃菜好啊,吃菜的娃娃聰明著呢。”
有福和有祿頭一扭,話都不給一句。
“祖宗,你們吃了菜,回頭哥哥給你們買好吃的,吃肉,大肉。吃魚,鮮魚。這滋味,流口水哦。”
有福說道:“你用你買,我家天天有肉吃,有魚吃。滋味還可以。”
“哈哈哈。”眾人哈哈大笑。
“你們,你們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不吃就不吃。幫主,我沒法了。”
“哈哈哈。”
馬進走過來,說道:“你那兩下,留著哄自個女人吧。看我的。”
馬進塊頭大,一上來,就拍桌,桌板拍的陣陣顫。
馬進還未開口,有祿先發話了,喊道:“喂,大個子,你輕點,拍壞了,讓你賠的,你賠的起嗎?”
馬進嚇得回頭問幫主:“幫主,這壞了,能算公賬嗎?”
王石頭沒好氣的揮揮手,說道:“走走走,氣勢還不如一個小孩子。”
馬進辯解幾句,“我這是不和她計較,怎么說也是李公子請來的。”
王石頭對木子風說:“李公子,他們是孩子,我們這些大老粗實在沒辦法。”
木子風說道:“你們對付兩個小孩子,都沒辦法,怎么做大事呢?”
王石頭沉著臉,說道:“如果李公子非要讓我們做,這事也不是沒辦法,就怕李公子看不過去了。”
“什么辦法?”
王石頭過去,一手一個抱起了有福和有祿,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娃聽著,如果你們不吃,今天,我就把你們丟到窗外去,老子大不了,賠你們一條命。說也是老子賺了。”
說著,就要把還在掙扎的兩人抱到窗邊,木子風未發一語。有福、有祿大喊大叫,客棧掌柜這時也上來了,但是被孫肩堵在門外。
有福、有祿沒法,半個身子都出去了,只好答應。在王石頭的逼視下,乖乖把青菜給吞了。掌柜進來抱走了兩個孩子。
“好,王幫主好手段。”
“這不是高明的手段。”王石頭一臉慚愧,說道:“李公子,我們本來是來想你求教的,我也算明白了,法子是人想的,逼急了,就有了。”
木子風問道:“如果,現在你要逼我做一些事情,你會怎么辦?”
王石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我會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給你。”
木子風點點頭,說道:“好。我沒什么可以教你了。你走吧。自己的命,自己掙。”
王石頭等人抱拳,告辭。
太平走了進來,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走?”
“馬上。”
一行人連夜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馬車里。
“你這就算完了嗎?”太平倒了一杯水給木子風。
“錢也撒了,人也教了,我還能怎樣?”木子風的心情也不平靜,他很想知道義幫之后的發展,但他覺得時候到了。
“為什么不把身份亮明了,把義幫收了。以你的身份再去和,對了,你知道趙管事背后的人是誰嗎?”
“你查了。”
“南宮家的一個分支,你這次還不算正面和南宮家起沖突。不過,就王石頭那幫人能成事嗎?”
“迫于船只卸貨的時限,王石頭這次談判會成,但是以后,不免要被算賬。但是倒了一個王石頭,會有李石頭,王泥巴。只要這個義幫存在過,給那些人獲得過幫會的利益,這個義幫就會一直存在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義幫會引起南宮家的注意,他們很可能會,你知道我要說什么?為什么不把你的身份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至滅亡。”
“滅亡?徒弟啊,師父今天再教你一句,咱們這也算是行走江湖了,你一定要記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再點你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義幫發展需要一個過程,他們缺的是一個好的領導者,我在短時間內也只能調教一個王石頭了。至于,以后是不是會出現其他人,用他們的話說,就是看老天給不給一口飯吃了。”
太平長出一口氣,問道:“這就是你一晚上想出來的。”
“一晚上想不了那么仔細,我是因勢利導。我也想過,他們要是一堆爛泥,我就當散財童子了,當然還要靠你這個觀音菩薩的凈瓶圣水資助一下。這里面,你功不可沒。”
“好吧,你告訴我這么多道理。我也告訴你一件,你想不到的事。”
木子風疑惑地看著太平。
“你知道那天那個長衫中年男子是誰嗎?”
“知道你們宋家消息靈通,說吧。什么大人物?”
“他是南宮家的人,還是南宮家的三爺南宮燁。”
“南宮燁?你知道的,我失憶了,不認識。我靠,那他們不是直接就知道是我們干的了嗎?”木子風不怕擔事,但是做幕后人,總比做臺前人好吧。
“你放心,這個人的行蹤我都調查了,跟你有點像,他是出來游玩的。他也沒有飛鴿傳書出去,所以,你的事,南宮家主事的人應該還不知道。這個南宮燁喜歡研究佛道之術,生性灑脫,一心就想求仙問道,長生不老。還是跟你有點像。”
木子風指著自己,問道:“我——他像我。我什么時候求仙問道了,我對佛家、道家一竅不通,生性灑脫算一條。求長生,那更是不可能。人生在世,終有一死。”木子風說到此,停了一會,又說道:“其實,死也沒什么好怕的,不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前世恩怨皆了空。”
太平順著邏輯,往下走。“好,不像,不像。那你也別找什么李清風了。我們回家吧。”
木子風看看太平,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想家了?那,那你走吧。我一個人闖蕩江湖也沒關系。”
木子風這番話讓太平一時間心情激蕩不已,做人難,做女人難,做這個世界的女人更難。太平想家了,是想了。可是,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好似不曾有一絲留戀。
“兮咳哈咳咳,啊——”太平把自己最后一聲哭喊壓在彎曲的膝蓋之間。頭像鴕鳥一樣低下縮起。
哭是女人的權力,是女人的武器。
滿頭亂碼,早已無法理成序。這女人就像一只小花貓,把木子風腦海里的毛線一爪一爪的打開,時不時“喵,喵,喵”,渾身上下的皮膚就像被貓毛拂過后,由于身體的排異反應產生了過敏反應,自個撓自個,卻找不到解救之法。
“好了,好了。投降了,我投降了。我們回家。額,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你、你別哭了,好不好?”
木子風的投降好像加劇了太平鬧情緒的合理性,因此,太平哭的更厲害了。
“小姐,郡主,你怎么了?”寒冬打開馬車簾子。
“木公子,你做什么了?你太過分了。”臘月發問。
木子風很無奈,好吧,好吧,沒臉沒皮了。你哭,我也哭。
“啊——啊——,狗啊——,我可憐狗寶啊——。我走了,你們可怎么活啊——,啊——”木子風光打雷也不下雨,純粹鬧騰。
只是這聲音真大,人又在馬車里,誰受得了。
“住嘴——”太平真就哭花了臉,眼瞼泛紅,兩道淚花在臉上留下痕跡。
木子風一拉嘴巴,不說話了。
太平接過臘月遞來的手帕,擦了擦眼睛,又跳下馬車,走遠了些,清了清鼻腔。
回來上車,這回換了一雙犀利的眼睛。吐出兩個字,“回家。”
木子風不假思索,“回家。”
太平點點頭,而后示意寒冬臘月啟程。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