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櫻桃之城
- 不會笑魔女
- 奧莉亞
- 7234字
- 2019-08-19 22:56:49
天色深藍,秋日的微風帶動白云朵朵,大雁們的隊伍排得整齊有序,但從它們身邊又掠過了一只鷹——是麥子。他超過那領頭的雁,長嘯了一聲之后俯沖向下,沖到騎馬的莉莉的身邊,撲騰撲騰翅膀最后落在了莉莉伸出的左臂上。
莉莉已經離開了露塔大森林,踏上了被稱為“蕓香走廊”的北方平原上的道路,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便可以到達薔薇王國。泥土路的兩邊盡是些白色長草、黃色的小草或者野花,開闊的世界使人感到心胸舒悅。自從修士會的人從露塔大森林撤離后,這條道路很少能遇到人,取而代之的則是多出了很多小動物——多數是吃草的大老鼠和野兔。
莉莉騎著艾維走動在這道路上,早先來到布魯門的時候因為風暴的緣故,根本沒法好好欣賞這里的景色,現在可以慢慢看看這番天地了。
莉莉往右看,在遠處南邊還可以瞧見有稀稀落落的木頭住房和簡陋的風車,這些是草原上的露塔部落,他們傍河而居。不遠處還有幾個小孩子在草地上追逐嬉鬧呢,他們長著毛茸茸的大耳朵,穿戴著露塔人的長袍或長裙。
而往北看,則能看到一條長長的模糊黑線,還有它身后高高的柱子,這些是什么東西呢?
莉莉有些好奇那些東西是什么,于是喚了聲“艾維。”
艾維的耳朵動了動,轉過頭看著莉莉。
“來玩吧。”莉莉說到。
艾維聽到后又把頭扭了過去。
“駕!”莉莉拽了拽韁繩,使得一人一馬往左轉了個彎,然后駕著艾維馳騁在道路北邊的黃草原之上,麥子見勢也從她手臂上再次一躍飛上了晴空。
作為一匹馬,喜歡自由地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是艾維的天性,她撒開蹄子往前奮力跑著,享受著這種速度給她帶來的喜悅。艾維背上的莉莉則早已習慣了這種馳騁,長發和斗篷隨著馬匹跑動的那陣強風飄動著,路南邊嬉鬧的露塔孩子們察覺了這一人一馬在草原上馳騁的場景,紛紛停下了玩鬧看著騎著馬的莉莉的背影,臉上浮現出羨慕和好奇。
...在草原上騎馬奔馳的感覺是刺激的,不過這絲毫沒有讓莉莉那冷峻的容顏變化幾分。艾維大概往前全速跑了兩里路,那隱約的黑線終于變得慢慢清晰起來——它好像是一道墻,而且看起來長長的根本望不到盡頭,中間顯得有些殘缺不全。
...再往前跑著,那墻的紋路則漸漸清楚了,它是用平整的石塊砌成功的,只不過這些石頭似乎已經飽經滄霜,邊角已并不方正。而它的背后一根根的柱子上邊好像搭著一根同樣很長的管道...
...莉莉隨即讓艾維在那道墻的前邊停下了,踩著馬鐙下了馬。莉莉將魔杖立于地上,摘下帽子理弄了一會頭發后又戴了上去扶扶正,這才又上前去仔細端詳前邊的長墻。
砌成墻壁的方石頭縫隙甚至長了青苔,上邊可以看見一直小蜘蛛匍匐在它織的網上,莉莉的到來驚醒了它,讓它慢慢爬動起來。在那蜘蛛網的旁邊未被青苔覆蓋之處,莉莉看見幾個平整的凹槽,似乎是刻出來的圖案,亦或是文字?
莉莉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地去觸摸那石頭上的刻痕,忽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幾個刻痕發出淡淡的紫光...這些石頭都被注入過魔力,但這陣光一會會就消失了。
“古文字?”莉莉產生了疑問。
之后她去看旁邊右邊那塊磚石,用手再一觸碰上邊的青苔,果然——紫色的光又出現了,同時浮現出了和剛才同樣的圖案,也就是那刻痕的樣子。接下來她一直往右去看不同磚石,結果都是一樣的——出現一陣紫光,然后冒出了那些圖案......
莉莉了解后,往左一直走,找到原初那個帶刻痕的石頭——也就是有一個蜘蛛網作為標志的那塊。她走到它跟前,用魔杖輕敲地面,“噗哆”一聲變化出一本厚重的大書來——那是魔法師的歷史百科全書。
她翻開這百科全書,查找這些圖案——它們是古代的文字,現在已經不再被書寫,但通過文獻可以查得它們的意義。莉莉翻書一個字一個字地找著——
“月...帝國...”,“第八...軍團”,她邊翻找邊念著,“西蘭廷...”。
月帝國第八軍團西蘭廷,她翻譯出了這些字來。
“月帝國,第八軍團,西蘭廷。”莉莉繼續把百科全書翻到后半部分,去查這個詞條,瞇著眼顯得相當認真。一個詞條在她視野中出現——
眼睛睜大,“西蘭廷長城”,她輕輕念到,然后把書本翻到標定的那第五百五十四頁......
...歷史書上的文字對于一般人來說總是晦澀難解,因為它將那些過去的東西——人們所接觸不到的東西記錄在了書頁之上,以此來讓人們不要遺忘曾經的故事。這些故事在現在看來似乎并沒有什么價值,不過有兩種人仍舊愿意不辭辛勞地為它們拂去那層厚重的塵埃——其一稱為歷史學家,其二便是像莉莉一樣的調查員——他們的相同點是:他們的工作都必不可少地涉及到關于過去的知識......
......
...在原初,幾百萬年前,據說是神創造了這個世界——知世界。不過真正的“歷史”——距今只有七千年的記載。
知世界本來是一片汪洋大海,后來相傳在神力作用下逐漸浮現了三個大陸:西北方不大不小的瑪克羅-法納羅菲茲(瑪克羅-法茲)大陸,正南方最小的伊賽大陸,東北方最大的古代大陸,它們兩兩海峽相連環繞成一個圈,共享一片洋域稱為“真知洋”。
人類的始祖本來和其他動物一樣生活在古代大陸的叢林中,在這個食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世界中享受著大自然給他們的富饒饋贈。早期的人類就有不同形態特征,最明顯的就在于他們的耳朵和尾巴,擁有同樣特征的人類經常是群居在一個部落里邊生活。
但是大概幾萬年前,人類突然發現了一個他們的新技能——魔法。因為這種不用雙手控制就能完成目標的能力,他們的思維開始突進,并由此開啟了他們的智慧之路——他們從而發明了工具,再到宗教、文字,接著出現了文明、國家。他們走出叢林,來到一處又一處富饒的新土地,在那里居住下來——世界上最早的歷史是7000年前從古代大陸遷徙到伊賽大陸的烈人文明記載的,他們同時也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國家。
在6500年前,伊賽人是第二批建立起自己國家的民族,他們將這個大陸同樣喚作“伊賽大陸”,他們的文化非常強勢而遠近聞名——最有名的莫屬他們改革出的伊賽一神教,其神學體系相當嚴密,因其只承認世界上只有一個真神存在而只身對抗當時世界普遍信仰的多神教神學體系。
而直到3500年前,瑪克羅-法茲大陸才陸續出現本土文明——大陸東部沿海的海洋城邦,信奉海洋多神教,他們根據自身的魔法發明出了完備的魔法體系。3200年前,其中的一支城邦迅速崛起并統一了整個大陸南部,這個城邦的名字叫作“月邦”,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月邦人的崛起靠的不是魔法體系的完善或是神靈的庇佑,而是通過他們可靠的政府、嚴明的法律和強大的軍事力量,他們是最早的現實主義者,他們結束了世界的古國時代,開創了帝國時代。
月帝國在3000年前建立了,它征服了一個又一個文明,成為了一個幅員遼闊、名震世界的大帝國。帝國最強盛時代領土包括整個伊賽大陸和四分之三個瑪克羅-法茲大陸(當時稱為西北大陸),它使領內不同民族不同外貌特征的人類共有“公民”的平等身份,它根據伊賽人的一神教改革出了新的大陸一神教帝國宗并將其立為國教,同時根據它制訂了新的帝國魔法體系(今稱古代魔法體系),新的魔法技術使大家的生活安樂富饒。月帝國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國家之一,直到今天人們還將其視為文明、智慧、富有、和平的象征。
月帝國的強盛持續了千年,帝國的軍隊駐守在瑪克羅-法茲最北部的平原上——西蘭廷長城就是他們建造的,這座長城屹立在此已有2500年之久——他建造用來抵御那些北方蠻族奧賽黎人的入侵,它是帝國最北方的領土。“月帝國第八軍團西蘭廷”便是當時在此建造長城的帝國軍團,他們同樣還建造了這長城背后的一根根長長的柱子——這是帝國人的高架水渠,可以把遠處山上的水引至城市中去,大家便可由此使用方便的自來水。
這高架水渠通往的是古代月帝國的“拉凡塔”城,如今它已經完全消失了,不過在古代,這可是一個著名的文化城市,許多記載著古老魔法的神秘卷軸就是在這座城市創作出來的——包括莉莉正在尋找的那份,但是她也并不知道這份卷軸的名字,因為最后這份卷軸落在了露塔人的手中。在帝國被它的敵人打敗后,古老的魔法卷軸幾乎全數遺失,所以如今大魔導師會議的任務則是慢慢把它找回來......
......
...莉莉合上那本厚重的魔法師歷史百科全書,看著眼前的著一段段殘缺不全的長城,用手最后一次觸碰那磚石的刻痕,和剛才一樣發出了淡紫色的光芒。
“如果你們還在的話,現在會變成什么樣呢?”她輕輕問道,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之后莉莉騎著馬返回了道路,走了一天,附近也沒有什么其他景色好觀賞的。直至太陽下山了,她到達了一處小林子,她于是在此處露營——在一條小溪邊搭建了一個帳篷,坐在旁邊食用完干糧后順便用魔杖生了火,去帳篷外的雜物篷洗了個澡——對于她來說每天最重要也是最輕松的事情便是洗澡,然后再是洗衣裳。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便準備進入帳篷休息睡覺,而這時也已經入夜了——這是她的露宿日常......
...上弦月夜,在林子里可以聽見蟋蟀的“吱吱”叫聲,穿著寬松睡衣的莉莉雙腿曲著坐在帳篷里邊的軟睡墊上看著魔法書,油燈掛在左近的架子上邊,發出幽暗的光。
她一頁一頁地翻著,好似除了睡覺以外就只能做這事情了,事實確實是這樣的。看了一會,似乎看厭了這本書,她側躺臥在睡墊,這才從旁邊拿起地圖看著明日的行程。
仔細地看了一會,“回家了...”她輕輕嘀咕著,然后坐起來吹熄了油燈,該睡覺了。她躺在枕頭上,卻睜著眼睛總是在思考著什么,就這樣很久都沒睡著......
...第二天清晨,起來梳妝打扮,吃了點干糧后她繼續踏上歸家的旅途,沿著那條“蕓香走廊”一直走——穿越過了幾個林子、滿是野草的平原、幾座殘破的小型城堡,從荒無人煙的黃草原到了一座座小丘,牧羊人在上邊放著羊,遠處的金黃色樹林子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再往前則是一片片小麥田,金黃色的麥穗在其中隨風擺動,一棟棟的農民住宅也漸漸映入眼簾——從這里開始,便是小法納羅菲茲薔薇王國的領域。
看到這個騎馬的魔法師調查員踏上歸來的路途,道上的行人紛紛向莉莉鞠個小躬打著招呼,莉莉也微微低頭表示回禮——這是熟悉的禮節呢,也是不會感到陌生的天地,好像這空氣也變得親切起來了。而晚上的時候,她也可以投宿在旅棧了,這可比住在野外方便安全多了,不過對于她而言夜間活動卻也總是單調的——吃飯,洗澡,洗衣服,看看魔法書,然后困了就歇息。對于外邊有什么熱鬧的事情,或者是有亂七八糟的有趣的旅行者出現,她一概不感興趣——只會在自己那間的床上閱讀著書籍而已。
...莉莉一人旅行,時間過的格外的慢,但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莉莉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常。次日早晨,從那個旅棧出發,繼續沿著那條大道深入薔薇王國的腹地,土地顯得平整和肥沃,每隔十幾里總會有村落或市鎮......
...偶爾莉莉還能碰到騎馬的,他們是士兵或者旅行魔法師,見到莉莉那鮮紅的大魔導師會議袍子總是要多看幾眼,這時莉莉便盯著他們,使得他們不得不把目光從她的身上離開......
...艾維非常喜歡奔跑,有的時候看見開闊的世界她會激動起來嘶鳴或者是回頭看莉莉,莉莉明白她的想法,放飛麥子,讓她載著自己在那大路上奔馳——直到她跑到過癮或者跑不動為止,這時莉莉便需要稍稍整理風中凌亂的自己的頭發和行裝......
...大約經過百里路,道路開始變得復雜起來,到了幾個陌生的路口莉莉就需要下馬去看路牌上的文字,再察看地圖,確認無誤后再繼續前行......
...有時在路口會有幾個士兵攔住她,啊,這肯定是到了某個領主的地盤,從那里過需要交過路費——莉莉的活動經費都是會議報銷,所以她對于錢有多重要就沒那么清楚,不過路旁邊一些抱臂作慪氣相的農民市民就不一樣,他們對于這領主是頗為詬病。最后莉莉只得為他們墊上那筆錢財,他們大顯感激之色,一口一個“主保佑你,魔法師”地祝福著莉莉,莉莉卻也高興不起來......
...遠處的灰暗色村鎮和領主城堡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棱角分明,還總有小孩子在草地上放風箏或嬉戲打鬧,每到這時候莉莉總會多看他們一會,直到已經過了此處,或是小孩子也同樣注視起她來,她才肯把頭再轉回前邊去......
...白天莉莉沿著道路旅行,晚上則投宿在旅棧,就這樣過了兩天兩夜,在第三天的下午莉莉來到了一座城市前邊——它的城墻南北幾乎有6、7里的長度,這西城門口掛著城主伯爵的紅色紋章旗幟——和莉莉魔杖頂部的貴金屬雕塑一樣的徽章圖案。人們沿著連接城市內部的道路進進出出,但不算多也不算少。在那通往城中的道路前半里處有一個桌子,兩個士兵站在那兒,而一個坐在桌前——他們是負責登記進出人員的,看見騎著馬的莉莉往這邊過來,士兵們面面相覷,搖搖頭或是抱臂無奈地瞧著她的身影......
這里便是莉莉的家鄉,薔薇王國的大城市繆斯-索克特,因為這個地方盛產水果櫻桃,所以也被稱為“櫻桃之城”。
...莉莉騎著馬慢步經過城門進入到那城市中去——建筑大多是灰色,不高也不矮,最多也只有三層的樓房。腳下的道路是石頭鋪成的,而這是整條城市的主干,除此以外的所有小路都是土路。白天的人們顯得充實又忙碌,遠處的市集可以聽到隱約的叫賣聲,亦或是鐵匠鋪中傳來的叮當作響聲,還有不斷的犬吠聲,對于莉莉來說一切都顯得相當熟悉。
“莉莉?下午好啊。”一個戴著包頭巾的,在城門口附近擺攤賣面包的婦女問候道。
“阿姨,下午好。”莉莉瞧著她略微低下頭問候到。
之后她駕著馬走向前去,這里的人們并不注意這個騎著馬的魔法師姑娘,她在城市里顯得很普通。莉莉的目光從不往兩邊偏轉,直勾勾地注視著前方,一會從她迎面走來了一伙騎馬的人,他們正要出城——走在最前邊的那個身著錦衣玉緞,披著毛皮裝飾紅色的斗篷,身穿貴族長袍,留著一頭順齊的栗色中長頭發,臉上干干凈凈的還稍顯年輕。他神氣揚揚地騎著寶馬走在路上,就連他的馬也穿著華麗的馬衣,在他的身后是他的騎士,而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穿著黑色衣服的管家,正在和他交談說笑。
忽然他發現了莉莉,于是一直朝著她看著——直到她和自己迎面走過去,他才回正目光,而在此期間莉莉一眼都沒落在他身上過。
...那貴族顯得有些尷尬,等莉莉走過了一會后,貴族身邊的管家提到:“伯爵大人...這小丫頭,這也太無禮了吧...連個招呼也不打,再怎么說您也是這一城之主啊。”
“克羅耶,不可過分要求臣民,這是作為貴族的美德。”貴族有些無奈地為她辯護。
“可是...您可是塞拉蘇斯家族中最顯赫的人物了,那丫頭既然姓塞拉蘇斯,就不僅僅是您的臣民——而是,作為晚輩她必須得尊敬您..這不對嗎?您得好好教給她貴族的禮節。”
伯爵深吸一口氣,“雖同是姓塞拉蘇斯,可她家的那一支和我家的那支相去甚遠...到現在他們家也沒因為和貴族沾到點光受到優待...又何來的貴族說法呢?”
“但是可泰大人,您卻沒少施舍給他們東西。”
“她是他們家那支的唯一一個孩子了,而且六歲開始便沒有父親的疼愛...這些你是不會知曉的,克羅耶。”伯爵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起來,“但我知道...。”
空氣隨即冷靜起來,克羅耶愣了一會斗膽問了一句:
“但是...您父母不是還好好的嗎...?”
“所以說,這就是貴族...你得好好學著點。”伯爵顯得有些不耐煩。
克羅耶又愣了一會,“呃…小的知了。”隨即不再多說什么,跟從伯爵一行人出了城......
...莉莉之后離開了那鬧忙的城市主干石制道路,拐彎去了一條通往城市住宅區的泥土路,在那里房屋開始擁擠起來,認識莉莉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莉莉多用略微低頭的方式向他們打招呼。
在不遠處有一棟一層樓的矮小房屋,只能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來形容它的貌相。莉莉隨即在它前邊停了下來,踩著馬鐙下了馬,右手持著魔杖,牽著艾維放到了公共馬廄。
出了馬廄后,她來到那棟木屋前邊,做了一次深呼吸,稍顯緊張的神色首次在她臉上出現。她慢慢走上前去,輕輕敲那房屋的門。
“咚,咚,咚。”
“來了。”從屋內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屋內把門開開來了——她的微笑顯得成熟、智慧又美麗,個頭和莉莉差不多且稍高一些,褐色的頭發戴著白色的頭巾,身穿絲綢做的長連衣裙和明亮的藍綠色外套,戴著一條項鏈,上邊有一個一神教神樹標志的掛墜——這就是莉莉的母親安雅。
見到女兒回來了,安雅睜大了眼睛,喜形于色:“莉莉...!”她驚喜地上前緊緊擁抱住了莉莉,“...你終于回來了!”她將莉莉抱得非常緊,臉和莉莉的貼在了一起——莉莉則頭一次顯得有些失措,雖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無奈。
“媽,你抱得太緊了。”
安雅隨即放松了一點,“啊...莉莉,”她看著莉莉的眼睛,“對不起,媽媽太想你啦。”看著她的女兒,安雅放開了手。“來吧,終于回家了。”她領莉莉進入了家里。
莉莉猶豫地走入了家門,家里的一切還是顯得這么親切——先是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其次是看到茶色的木頭裝潢,簡單的飯桌,矮矮的灶臺。除了狹小的客廳外還有兩間房間,一間是自己的,另一間是父母的,失去了父親后生活并不富裕但也維持得下去。
莉莉摘下帽子放在桌上,搖了搖掛在墻壁上的鈴鐺——“叮當”。
“那你自己整理東西吧...媽媽先去做晚飯了。”母親對莉莉說到,“如果知道你要回來的話,就早點去買點你喜歡吃的櫻桃做蛋糕了。”
“媽。”莉莉突然有什么事要說。
“怎么了,莉莉?”母親問到。
“沒有,沒什么。”莉莉頓了頓。
母親有些疑慮:“莉莉...這次你回來要住多久呢...?”
莉莉沉默了一會,“我要去趟教堂里邊。”她又拿起自己的帽子。
“莉莉...”母親顯得有些憂傷了,“你又要走了嗎?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但是未免也太危險了吧...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去那種一般人都不會去的地方...上次你還進到監牢里去了,我聽到后真是嚇壞了擔心死了......”
“那次是因為他們的貴族不講道理,我已經不會去月季王國了,也不會再碰到他們了。而且,因為我姓塞拉蘇斯,他們也沒把我怎么樣,雖說在牢里邊還是能洗澡吃飽飯。”
“是這樣啊...”母親顯得有些不解,“那還得感謝一下可泰伯爵,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和他打過招呼啊?”
“呃,打過招呼了。”莉莉撒謊到。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不成啊,”母親的神色又變得憂慮起來,“實在不放心莉莉一個人在外面闖蕩,而且還是做這么危險的工作,整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
“我是去找寶藏的調查員,又不是雇傭兵,沒什么危險的,而且我賺了很多錢。”
“...那是公家的經費...莉莉,其實你帶回家是犯罪。”母親耐心地解釋,“是你的隊長包庇你,你才能拿回來的...。”
莉莉無話可說,母親看見后卻握住了她的手。
“莉莉...我知道你想的不是寶藏...也不是調查員。”母親的眼中含著悲愴,手握著胸前的一神教的神樹吊墜,“不要再去找了...你爸爸...已經不會回來了...我擔心你最后會和他一樣......”
莉莉聽到了這句話愣住了,但過了一會兒后她慢慢戴起那大帽子,看著她的母親。
“我一定會找到那寶藏。”莉莉的話語又堅定起來,然后帶著魔杖出了家門,“等下會回來的。”
母親雙手捧護著胸前的神樹吊墜,看著女兒漸行漸遠,她只能默默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