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寧王
- 君懷歸思結(jié)
- 外州客
- 2103字
- 2019-09-03 23:59:28
宮主高傲地扭過頭,似笑非笑的眼眸里閃過一抹莫名的意味,嘴角傲慢一勾,“寧王。”
看到來者竟是蕭云起,南寧訝異地抬起頭,呆愣地看著蕭云起。
與之前戰(zhàn)場上的他相比,他瘦了許多,棱角愈發(fā)挺立分明,透著冷絕。先前溫潤的眸子好似蒙了一層霧,看不真切,涼薄之色漸漸染上了他的眼眸。唯一不變的也許就是他的唇,薄而精致,但變的也是他的唇。溫潤之時,薄唇為他增添了一抹性感;冷漠之時,他的唇,令人生畏。
在看到蕭云起坐在輪椅上之時,南寧心一下疼了起來,昔時的翩翩少年,竟半身不遂,癱瘓于輪椅上。那一雙修長的雙腿,是上天的恩賜杰作,可如今卻只能局限于輪椅之上。何為嘆息,生而不能行走于世間,如是而已。
花泫月在看到他的三哥如天神般臨世,那一秒,激動喜悅之情在心內(nèi)涌動。下一秒,他便感慨:三哥啊三哥,路途艱險,人心難測,你還要為我犧牲多少?花小四,自打出生之日,便爹不疼娘不愛,早已是人世間的一縷孤魂,習(xí)慣永遠一個人。三哥,你可以任由花小四去地獄一游,你的命,比我重!
蕭云起身側(cè)之人,依舊是一席品竹色衣衫的白熠宸,許是匆忙趕至,衣角占了些許塵泥。在墨殤宮宮主和蕭云起對視之間,白熠宸一個閃身,將花泫月和竹影帶到了蕭云起身后。
“為了幾個嘍啰,寧王竟親自跑一趟,未免太過愚蠢!”
“過命之交,無需多言。”
宮主仰天長笑,尖銳刺耳的笑聲在林間蕩漾,回聲不斷。
“江湖無人不想奪你命,你是迫不及待送死嗎?”
“呵——”蕭云起不屑回答她的問題,僅是冷呵一聲,以作了斷。
“既如此,我便替天下人試上一試,天朝寧王,究竟是為殘廢!”
話落之際,宮主五指彎曲作勾,旋身飛向蕭云起。
花泫月按著疼痛不已的胸口,迫切地想要擋在三哥身前,卻被白熠宸死死壓住。
他不斷地掙扎著,“白無常,三哥有危險!”
白熠宸臉色未變,鎮(zhèn)定自若,給了花泫月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錯覺。“不必,王爺有法。”
果真,蕭云起不慌不忙,閑適地旋著扳指,望著越來越近的宮主,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吞吐,“家父曾言......”
聽聞蕭云起的“家父‘二字,宮主的速度悄無聲息地放緩,聽到后面的話,她便穩(wěn)穩(wěn)落于地。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若要試探,寧王府大門向你敞開。正大光明來,我等你!”
宮主璨目一笑,唇紅齒白,美得不可方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游走江湖,君子不長命!”
“是嗎?那就戰(zhàn)吧!”
說這句話時,蕭云起聲調(diào)沒有絲毫起伏,就像在談?wù)撎鞖獍悖氯舨恢约赫硖庪U境!而南寧,聽聞此言后,瞳孔緊縮,內(nèi)心悸動,她不知自己緣何如此,她只知道她單純不希望他出任何事。上天已然對他不公,奪去了他行走于世的權(quán)利。余生,她只求,他能平安順遂,喜樂無憂,做回她回憶里的那個偏偏少年。如是這般的他,承擔(dān)得起黎明的清風(fēng)和落寞的夕陽。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世間所謂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當啷響。
宮主嘴角上揚得厲害,此時她早已忘了,她此行并非為蕭云起而來。在看到蕭云起的那刻起,在眼里閃光的那刻起,她感到自己壓抑多年的仇恨終于可以爆發(fā)了。那是一種絕對的快感、快意,故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蕭云起的命。
在她接近蕭云起僅有余寸時,蕭云起的面前,莫名起了一團黑霧,將他們緊緊包圍。宮主將銀針、寒刺紛紛拋向黑霧,皆被打落在地。那一刻,她的心里用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這團黑霧的背后,似乎另有門道。
她將刺勾戴于十指間,緊緊握拳,不斷攻擊黑霧。然,她感覺到,黑霧里有人!那刻黑霧似有無盡的吸力,將她的手不斷拉向里,撕扯撕裂著她的手腕。說時遲那時快,宮主一個飛踢,踢向黑霧,借力回轉(zhuǎn)向后退去。待宮主退回,黑霧漸次消散。
南寧立馬扶住站立不穩(wěn)的宮主,好奇地看向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黑霧。
“沒想到......咳咳......你竟將鬼衛(wèi)帶來了!就為了這兩個廢物,愚蠢至極!”
鬼衛(wèi)?她曾幾何時聽宮主提及過,天朝寧王府有一支神奇的鬼衛(wèi)。他們素來來無影去無蹤,令人捉摸不透,力量極其強悍!說直白些,就是如鬼魅般的暗衛(wèi),只要有他們在,旁人很難近得寧王身。
萬萬沒有想到,為了花泫月,他將鬼衛(wèi)也帶了來。可見,花泫月在蕭云起心中的非凡地位。那么——她可不可以小小幻想著,她涼薄淡漠的背后,還尚存溫情,尚留有一絲溫潤如玉,暖如春陽?
“寧王府,我等你!”
宮主望著血跡斑斑的手臂,心有不甘、憤懣,咬牙切齒地說,“奉陪到底!”
之后,便帶著南寧和兩個伙計,使著輕功飛往不知名處。而在她離去前,她曾暗暗將一枚銀針打向蕭云起,可不知何處而來的銀針,與之相撞,暗算失敗。若是她知道是誰,必定將她千刀萬剮。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待他們走后,花泫月乖乖地從蕭云起身后走到他面前,半跪于地,聲音低沉,“三哥,你不該來此。”
蕭云起沒有看花小四,而是看向如墨般的夜色中,高高掛著的一輪上弦月。
看了許久,他才將目光轉(zhuǎn)向花小四。花小四發(fā)誓,那是在三哥受傷后,他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溫情。
“小四,我身處險境,你救,或是不救?”
“救,當然救!拼了我這條老命,我肯定救你啊,這還用說?”
“為何救我?”
“你是我哥啊,我們倆是兄弟啊!”
“嗯。”
蕭云起點頭,示意白熠宸,緩緩?fù)苿虞喴危R車上走去。
花泫月看著三哥漸漸離去的挺拔的身影,他恍然明白,他和三哥之間,沒有該或不該。因為兄弟情,深似海;命可換,情不斷。
“哎,你們等等我,我是傷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