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夕何夕
- 郢王
- 禾木以北
- 2417字
- 2019-08-15 20:05:00
一路上皆是祝福聲,郢王的才能眾所周知,儀表堂堂,是多少閨中女子思慕的對象,至于郭珞卻無人知曉,然而皇上賜婚,議論也不敢太過于招搖。郢王府不大遠,一刻鐘便到了。
喜轎落地,郢王壓喜簾,伸手到郭珞面前,可以想象此刻郭珞越發緊張,然而朱棟像是明白她的心思:“莫要緊張,為夫拉你進去。”或許她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句體貼的話,郭珞輕輕將手伸出,朱棟配合的將她的手挽起“沒事的,有我在。”拉緊她的手。對于這素未謀面的妻子,朱棟也覺得自己有種不忍放手的心情,這著紅妝的女子似乎就是他要等待的人,他淺淺笑笑,溫柔的拉著郭珞進來喜堂。
來賀喜的人擠滿了屋子,留出中間的過道讓這對新人走過,既然皇上是這牽紅線的月老,又豈有不在的道理!正座上皇上端坐著,旁邊椅子上坐著皇后,有天子主婚是何等榮耀,這將會傳為佳話。
司儀站在一側主持著一切禮序,新人拜完天子,高堂之后,新娘子就被管彤攙扶著進了洞房,這時朱棟才松開郭珞的手,作為今天的男主角他已迫不及待想掀開巾帕一睹妻子的樣貌。
洞房在王府的南苑,靠近蘭軒閣,從長廊走過時,郭珞竟有些發笑,老天如此造物弄人,怪不得自己初入王府感覺熟悉,離開時覺得還會再來,原來是有這樣的緣分,今夕何夕,你我再次相遇。
對于有緣人,縱使相隔千山萬水也會來牽起手,或許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你的音容相貌已印刻在我的心間。
臥房全由大紅喜緞裝飾,桌上擺著和親酒,床上撒著桂圓,紅棗的民間嫁娶時所用之物,雖然紅色遮住了平日的素雅,但還是可以感受到王爺的高潔志趣,這樣的夫婿郭珞只覺得滿意。管彤扶著她坐在床前,等待著良人的到來。
“小姐周折了這么久,累了吧,我給您先撩起喜帕,透口氣,吃些東西吧。”
“也好,還真是餓了。”
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有些禮數在饑餓面前敗下陣來,哪里還管什么是吃不得的。將桌上的糕點盡數吃了,婚房無水,這得酌些酒來解渴,一時間有了醉意。在管彤的攙扶下踉蹌的走到床前坐下,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了。
戌時賓客散盡,而郢王只是小酌了幾杯,并無醉意,吩咐凌峰打理剩下的事情后,就朝南苑去了。
“小姐,王爺來了。”管彤趕忙報信。
郭珞將半掀的巾帕放了下來,雙手緊握于腿上,激動,緊張,害羞。等待著被揭起喜帕的那一刻。‘咯吱’門開了,“奴婢參見王爺”管彤向朱棟行禮。
“這里沒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這時郭珞攥著的手又鎖緊了,朱棟瞧見她這模樣安撫道:“別緊張,我先給你把蓋頭取下。”說罷,取起桌上的秤桿將蓋頭挑起。借著氤氳的燭光,他看清了這個人,脫口而出“珞兒”,他懷疑過,當面前這個人真是郭珞的時候還是驚住了“真的是你?”
郭珞緩緩抬起頭,俊美的容顏,熟悉的樣貌,朱棟斷定這女子就是昔日的好友,他曾經多么希望郭珞是一女子,如今竟夢想成真,也有些猝不及防。
“王爺不認識了,怎么這樣看我。”郭珞瞧著這驚住的男子,不禁覺得想笑。“那日因為犯了錯,母親罰我閉門思過,可恰巧趕上孔子日,不得已扮成男子跑出去,并非有意如此。”郭珞做了解釋。
“你可曾知道,那日初遇你,就覺得親切,總想多與你相處,溱洧兵變知道你在,著實讓我擔心,我對你的感情大概早就不是同門了吧,今日你我喜結連理只怕是注定的緣分,我感謝上天將你帶到我的身邊。”朱棟竟不知自己會說出這般話。
朱棟的話說得郭珞心動,其實自己早已芳心暗許,但是情竇初開,并不覺得是愛情,此刻只覺得心頭甜甜的。
“既見君子,我心則喜;我媾之子,我心寫兮。”這兩句郭珞說的忐忑,喃喃,但朱棟卻聽得明明白白。隨即附和:“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說得大膽直白。
或是酒精作用,也或者是滿屋的紅綢,竟然二人臉頰微紅,都有些喘息,生澀,朱棟主動上前握住郭珞的手,紅燭搖曳,紅縵舞動,勾人心醉,紅紗帳里香衾被間的隱秘事情,聲色旖旎,惹人遐想,男女相悅交合在臥榻上嗶剝燃出的的火焰,撩動心弦,風情繾綣,這是春心萌動時最香艷的一抹色彩。
寂靜的夜變得不再漫長,初試情愛,二人都不免有些羞澀,朱棟看著身邊的人,眼神柔和寵溺,心中發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我終生守護的人,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轉過頭在她的發間落了一個吻。陽光穿過紗幔照射進來,經過過濾陽光被打散,柔和的灑在羅衾被上,一道光線劃過,郭珞從夢中驚醒,將手握住朱棟的手“夫君可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愛妻若是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依。”
兩人四目相對,萬千話語都抵不過一生的相扶相持,相伴終老,這是多少有情人的愿望。歲月綿長,有你便好,但愿不負如來不負卿。
天剛剛放亮,郭珞正坐在鏡前梳妝,朱棟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前翻看書冊,時而抬頭看看,嘴角始終掛著微笑,款款起身向郭珞走去。“愛妻生的一頭好發,不知為夫是否有幸為愛妃束發。”
“那要看看你的技術了。”
“在下一定盡力,梳一個好看的發髻,博珞兒一笑,可好。”
“滑頭。”
‘雅王’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自是不在話下,統領三軍,英姿颯爽也是神武,可竟然對女子的發髻,畫眉也頗有經驗。有夫如此,又有何求?
一炷香不到一個雙刀髻發型就完成了,“珞兒瞧瞧可還滿意。”雙髻梳于頭頂,向后微傾似有舒展飛天之勢,成熟間透著青澀“愛妃剛成年,這個發髻端莊間透著青春美好,很合身份。”朱棟瞧著鏡里的人兒只想一直這樣待著,安詳美好。
“甚好,不早了,該去上朝了,新政剛立,一切百廢待新,正是王爺忙的時候,不可懈怠。”新政權的上臺,掀起了太多血雨新風,郭珞不得不考慮。
“珞兒說的是,我這就去了,你我夫妻,珞兒以后喚我的字就好,還有等為夫下了朝回來與你畫眉。”
郭珞點點頭,笑著送他出門去。轉身返回時好像想起什么,喚著管彤“那日郭鉉送給我的空花盆給我拿來。”
“這郭鉉打的什么啞謎,什么也沒有呀,會不會是種子,那澆點水試試。”想到了就去做,朝土里灑了些水,置于窗前光線較好的位置,一切都在醞釀著,若是未有收獲,只是時候還未到。只要有愿望,并付出努力,剩下的就交給上天,他自會安排。
郢王府的蘭軒閣是個好去處,擺弄完事情后,郭珞就與管彤出了南苑,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