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嶄新的一周，也是考試周前的最后一周，中午的食堂人依舊很多。

“嘿，這周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安排呀？”餐盤一放，佳佳剛坐下就忍不住問道。

林小小放下剛夾起的鴨腿，合上已經迫不及待張開的嘴巴：“什么安排？”

“你別給我裝傻，這周三可是圣誕！”佳佳用勺子止住林小小想再次夾起的鴨腿。

“怎么了？你要送我蘋果？”林小小好笑道，不知道佳佳到底想要說什么。

“我當然會送你，哪年我沒送啊……不對，我是說夏飛，他沒約你？”佳佳自顧自地念叨著，終于想到自己本來要問的重點。

因為在佳佳的認知里，不，應該是她剛入學時被學姐灌輸的一個定律，那便是：如果大三的圣誕節你還是脫不了單的話，那大學四年是真的與戀愛無緣了。

佳佳想著自己是鐵定沒希望了，但林小小不同啊，又可愛又善良，勝利就在眼前，自己作為理論大于實戰的反面教材可一定得一語點醒夢中人。

“當然，我們約好了一起去……”林小小看佳佳自個兒在那笑也不知道笑啥，打算故意逗逗她，故意拖長了尾音。

“去哪兒？”佳佳反應過來，湊上前去。

“去上課啦！約什么約，我周三有晚課你忘了？”林小小看佳佳從期待到幻想破滅的表情轉化十分好玩。

“好吧，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就算沒上課，他也不一定會怎么樣呀。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林小小想起之前翻到的微博，還有那次偶然撞見的畫面，萬一不是佳佳和自己想的那樣，就鬧笑話了。

“反正我就是覺得有戲。”佳佳一臉不服氣：我磕的cp，我不信誰信。

許是佳佳的影響，林小小對周三有了莫名的期待。

這天一大早，林小小下床后對著衣櫥發了會兒呆，要穿得圣誕一點嗎？她記得自己國慶從家里帶回來了一件酒紅色的加絨衛衣，現在這個天氣剛好能穿。

“找得到就穿找不到就算了。”林小小嘀咕著一頭扎進衣柜，沒想到一下就翻到了。

林小小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身上套，剛露出個腦袋，就看見佳佳從床上坐起來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

“今天要穿的美美的哦！”佳佳抽筋式眨眼。

“我……我這隨便翻的，拿到什么穿什么。”林小小邊把手從衣袖里伸出來邊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臨出門時還不忘拿根發繩套在手腕上以備不時之需。拿個墨綠色的好了，剛好是圣誕配色，林小小看了眼自己的衛衣，滿意一笑。

事實證明，盡管學校不讓大過圣誕，但從女生們的穿著和妝容都能看出來這一天的受重視程度。

早上沒課，跟佳佳一起吃完早餐后，林小小踏上去圖書館的路。經過學生活動中心前的小廣場，看見了熟悉的大展板。

“老師一個人嗎，要不要幫忙？”林小小走近了，看到龔老頭一個人站著，腳邊是兩大箱子的攝影作品。

“是小小啊，不用！我找了班上的同學幫忙，男生嘛可能不是那么準時。”龔老頭轉身很是驚喜，他對林小小還是很有印象的。影社上課的時候時不時就能看到她，尤其是編導課，一節都沒落下。

“哪里，老師不就很準時嗎？”林小小很喜歡龔老頭，雖然他已經頭發花白，但人特別利索，思想也特別潮，什么數據可視化、區塊鏈……只要他好奇的，就從頭研究到透。教學也是，只要學生有興趣，他都會最大程度提供資源和機會。大家都樂意和他玩，也敢跟他開玩笑。

“哈哈哈，是是是。不過啊，我年輕的時候也起不來床，尤其是冬天，那個時候也沒羽絨服穿……”龔老頭明顯被逗樂了，回憶起自己的大學時光。

“老師，對不起——”林小小遠遠瞧見鄧魚邊大喊著邊朝這里沖來，跟在后面奔跑的還有韓我，小O和串串。

等到跑到龔老頭跟前，四個人的發型已經是一言難盡。林小小忍不住笑出了聲。本來韓我還是半睡半醒狀態，聽到林小小的笑聲瞬間清醒，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罩上衛衣帽子。

“好巧。”韓我雙手插兜，湊到林小小邊上，“姐姐也來幫忙嗎？”如果是的話，他倒覺得這趟早起挺值的，可以不跟鄧魚計較。

十分鐘前。

“七點半啦——完了完了我們要遲到了，起來快起來！”小O大喊著，昨晚鄧魚突然說龔老頭明早布置展覽需要他們去幫忙，約的七點半，可是大家好像都忘了設鬧鐘，自己還是憑著生物鐘起來的。

“別喊了，已經遲到了。”韓我生無可戀地坐了起來。

“啊啊啊啊……”鄧魚依舊一驚一乍就差從床上跳下來，串串本來想裝死的，被晃得不行只好下床。

“鄧魚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串串氣的不行，但穿鞋的速度卻一點不減。

“你絕對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韓我把頭從衛衣里伸出來，扭頭看著鄧魚說道。要不是不想放老師鴿子，他是絕對不會中招的。

“沒有，我真沒有，是龔老頭點名要我們四個幫忙的。”鄧魚隨便找了件毛衣套頭，好蓋住自己心虛的表情。

昨天下午。龔老頭在打印店遇見鄧魚。“嘿，鄧魚是吧，又高又帥我記得你，有件事得讓你幫幫忙。

”好嘞您說，包在我身上。”被夸了的鄧魚很是爽快。

“明早跟我一起布置展覽吧，就是你們期末作業。”

“明早是多早啊？”

“七點半你可以嗎？”

“這個……”鄧魚猶豫了一會兒，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老師您還需要多找幾個人嗎？”

“人多當然好哇，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龔老頭樂呵呵地說道，有一個壯丁他就已經挺知足的了，畢竟是在新傳。

“愿意愿意，我舍友他們都特別樂于助人。”鄧魚連忙應道，心想著你們不讓我買鞋可以，那就陪我一起早起吧。

“他們應該起得來吧？”

“肯定肯定，他們都特別早起，多睡一分鐘都難受。”鄧魚連聲應道。

“哇那不得了，以后肯定有大作為。”龔老頭一臉欣慰。

鄧魚看著龔老頭離去的背影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而后眉頭一皺，喃喃自語：“能起得來吧？應該能吧？”

結果，第二天早上，四個人一路狂奔，在風中凌亂。“你答應的你等下得先給老師道歉。”小O跑在最后還不忘提醒。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遠遠看到龔老頭的鄧魚加快步伐，沖到了最前頭，于是就有了那聲林小小大老遠就聽到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