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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應無騫在一瞬間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漏了半拍。

這股異樣的情緒,數百年來他從未體驗過。

縈繞心頭,卻不令他反感。

他目光停留在蘇青白皙的手臂上,聯想到肌膚下涌動的血液,即將被自己占有,竟生出一絲...暢意。

“你不后悔嗎?”他悶悶的問。

“不后悔,”這是她欠他的,算是還了他的人情。

“好,”應無騫一把扯住她的手,將她拉至身前。

蘇青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這個男人之前可是掐過她的脖子,現在身體完全被他圈箍在懷里,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應無騫還是第一次擁抱一個女人這么長時間。作為儒門掌教,他墨守清規,從不對女子有非分之想。

此刻蘇青害怕卻強自鎮定的表情,竟滋生出他的占有欲。

他甚至試想了一下,如果低頭做出無禮之舉,她會有什么反應?

“應掌教,你還不動手嗎?”

蘇青的聲音,如一道美妙的音符敲擊著他的胸口。

既是她自愿,他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應無騫執起蘇青的手,放于唇邊。

“可以從手臂下手嗎?”總覺得痛感會減少一些。

應無騫看了她一眼,直接將她的指尖含于唇內。

一股刺痛從神經處傳來,蘇青默默的忍受著,咬緊了牙關。

應無騫全程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興奮、喜悅與悲傷。

只是如同完成任務一樣吸取著這份治愈之血。

蘇青甚至懷疑這個男人毫無感情,也許這就是他心機深沉之處,不讓任何人窺伺到他情緒的一角。

許久,應無騫才松開了唇,蘇青立刻將手指抽回。

看著被殘虐的指尖,她有些好笑的在心里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

“你救過很多人?”應無騫突然開口。

“對,”蘇青白了他一眼,“你是下手最狠的一位。”

對這樣的控訴,應無騫依舊沒什么反應。

治愈之血,效果奇佳,肩頭的傷口已完全愈合。可他并沒有感到滿足,甚至心頭泛起一絲空虛感。

應無騫抹掉嘴角殘留的血跡,坐下開始調理自己的內息。

他必須完全恢復功體,以墨傾池的性格很快就會追殺過來。

蘇青坐在他的對面,想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道,“你跟墨傾池不是朋友嗎,他為何會向你下手?”

“我跟他不過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蘇青沉默,這些先天的恩恩怨怨,牽扯著幾百年的歷史,不是她一介凡夫俗子能夠窺破的。

她現在只關心自己的處境。

“你如今傷口已經愈合,我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價值了,不如放我走吧。”

應無騫睜開了眼,眼底一片冰冷。

原來這個女人一直在試圖擺脫他。

他是洪水猛獸,就這么讓她忌憚?

正打算開口時,一股劍氣直逼腦門。

應無騫神色微變,立刻運功擋下殺機。

墨傾池手持明意征圣,站在洞口,身旁站著的則是德風古道的云忘歸。

“圣司真是思慮周全,這么快就找到了幫手?”應無騫嘲弄道。

“你不必逞一時口快,我已說過,有何冤屈回昊正五道向尊駕解釋。”

“我若拒絕呢?”

“那你面對的不光是兩個人的殺機。”墨傾池已明確指出,若反抗,等待自己的會是儒門高層的催命符。

應無騫是個識時務的人,殊死抵抗不是他的作風。

他狀似無奈的嘆氣道,“看來我是沒得選擇了。”

“你明白就好。”墨傾池收起眀意征圣,目光落到蘇青滲血的手指上,眼底覆上一層寒氣。

現在評價應無騫的作風,沒有任何意義。相識幾百年,他對他的為人最清楚不過了。

他壓下怒火,看向蘇青,“蘇姑娘,你沒事吧?”

蘇青搖了搖頭,只是小傷,對她構不成傷害。

“那我送姑娘回不動城吧。”

一旁的云忘歸終于開了口,“讓我一個人帶他回去嗎?”

“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墨傾池語氣平平。

云忘歸咂嘴,“你跟應掌教是老相識啊,不如讓我送姑娘一程吧。”

“你認識不動城?”

墨傾池一句反問,徹底斷了他后續的話。

云忘歸嘆氣,對于應無騫這樣的老狐貍,他實在是應付不過來。不過眼下情況特殊,也只能將就一下了。

等回到德風古道,自然會有玉離經這樣的高手對付。

“好吧,”云忘歸向應無騫做了一個請字,“應掌教,我們走吧。”

應無騫沉默,他用余光看向蘇青。

這個女人自始自終都沒有吝嗇一眼給他,對他的來去完全不在乎。

呵,應無騫感覺可笑,自己竟然會這么在意他人的看法!

簡直是不可理喻啊。

他壓下心頭涌起的不甘與憤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洞.穴。

二人已走遠,墨傾池戒備的神經才得以放松,他走近蘇青。

“姑娘,我們走吧。”

“好,麻煩圣司了。”

行至一片樹林,墨傾池卻突然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

“有人攔路,”墨傾池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這股氣息很熟悉,就在不久前的幽都戰場,他還遇到過。

俠菩提從林中踱步而來,雖毫無殺氣,但全身也沒有絲毫破綻,讓人無從下手。

他帶著溫和的笑,眼神如月光般純粹,“蘇姑娘,不動城城主與我有約,商討誅魔之戰的后續,你跟我一起走吧。”

“真的嗎?那太好了!”如此順道,她也不必麻煩圣司走一趟。

她向墨傾池致謝,對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即是姑娘的熟人,我也就放心了,一路小心平安。”

對面的俠菩提,目光逐漸犀利,“圣司真是好修養,胞弟赮畢缽羅在幽都一戰中,若非得你關照,恐性命堪憂啊。”

聽到這番話的墨傾池,嘴角難得勾起,目光也變得瘆人。

“既是盟友,自然要相互協助。墨傾池做事一向無愧于心,不管何種難題,都無懼面對。”

兩人爭鋒相對,于沉默中擦出火花。

對峙許久,俠菩提率先收回氣勢,他真是小看了墨傾池的定力與臉皮。

被指控到這種地步,還能鎮定如斯,非一般先天高人能比。

俠菩提不再看他,向蘇青點點頭,“姑娘,我們走吧。”

“好,”蘇青向墨傾池擺擺手,便跟著佛者一道離開了。

而另一邊,云忘歸則帶著應無騫走在前往德風古道的路上。

這廝表情太過平淡,仿佛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云忘歸腦門滲出一滴汗,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喂,我警告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呵,不會。”應無騫沒皮沒臉的回應著。

突然一股殺氣從背后襲來,云忘歸淡定的抽出佩劍,輕松的擋下。

他就知道這一路,不會輕松。只是沒有想到,應無騫還有幫手做映襯。

恢復完全功體的應無騫,出掌帶殺,招招致命,逼的云忘歸不得不防守。

只是片刻分神,一支箭便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刺穿了他的肩膀。

云忘歸吐出一口血,腳步踉蹌的半跪在地上。

竟然是個弓箭手!

他無語的想要拔.出箭,畢竟沒有傷到致命部位,眼前的應無騫才是他要應付的危機。

可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了問題。

這箭沒有毒,卻讓他生命力不斷流逝,甚至無法運功!

“怎會...”云忘歸眼前一花,已如爛泥一般癱倒無法起身。

應無騫一腳踢開他的佩劍,冷笑著看著他的掙扎。

自從崇玉旨仙山得道后,他便著手調查那個人所有的消息,終于讓他查出帝弓十二虹的去向。以此威脅楚遺,逼迫他與自己合作。

此箭的威力,就算是昊正五道的尊駕也要頭疼了。

原本,這可是預備給墨傾池的大禮。

打從應無騫提出合作時,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從不相信墨傾池的人品,反水那是常有的事!

為自己留有后路,是他應無騫慣用的手段。

只是可憐了云忘歸,做了墨傾池的替罪羔羊。

“圣司,恐怕你心中已經有數,所以才借口離開吧?”應無騫自言自語。

他同情的看了云忘歸一眼,便與遠處的楚遺一同化光離開。

回昊正五道?以他犯下的罪行,怎還有出頭之日?

他應無騫又不犯蠢,怎可能束手就擒!

趕回來的墨傾池,看到眼前一幕,神色大變。

他將云忘歸抱起,晃動他,“你怎么樣?應無騫呢?”

云忘歸又嘔出一口血,此刻已說不出半句話,終究力竭昏死過去。

墨傾池眉頭深鎖,抱著云忘歸,一刻不停的趕回德風古道。

而此刻,蘇青已跟隨俠菩提回到了不動城。

解鋒鏑迎上來,面帶微笑,語氣如同熟人。

“兩位,請。”他領著二人走進一間密室。赮畢缽羅正困在陣法內,面色蒼白,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

“他怎么樣?”蘇青著急的問。

“情況不太好,”解鋒鏑合上折扇,嘆息的搖頭,“身體多處致命傷,且功力大損,如今已是一腳踏入鬼門關。再過半個時辰,恐無力回天。”

蘇青立刻道,“我可以救他,你快解除陣法。”

俠菩提面色有異,解鋒鏑卻是一臉欣慰。

這姑娘果真是正道棟梁,日后若有她相助,必是武林之福。

赮畢缽羅于混沌中恢復了意識,他思維依舊定格在記憶的最后一幕。

蘇姑娘被人劫持了!

他正準備翻身,卻被人扶住了肩膀。

赮畢缽羅視線焦距,看清面前的人后,身體一顫。

“蘇,蘇姑娘?”她沒事!

“赮畢缽羅,你才剛恢復,要好好休息。”蘇青將呆呆的某人摁在床上,防止他再做動作。

“你...”赮畢缽羅張了張干裂的嘴唇,視線幽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青簡單的將經過告訴給了他,赮畢缽羅靜靜的聆聽,直到回味過來自己的情況,他才面色大變。

“你...救了我?”他囁嚅,好轉的臉色又白了三分。

“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看他一臉愧色,蘇青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救他,出于義,也出于恩,絕不希望這成為他的包袱。

赮畢缽羅目光空洞,許久才悶聲開口。

“我又欠你一次了。”

“不欠不欠,”蘇青伸出手指,偷偷的計算著,“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這下不是扯平了嗎?”

“扯...平?”

“對啊,”蘇青笑著點頭,“你忘了在幽都冥洞,若不是你,我估計被魔鬼給生吞活剝了。”

赮畢缽羅神色柔軟,“姑娘少算了...”

“哪里少了?”蘇青歪頭。

“姑娘忘了,”赮畢缽羅看向她的手指,有些緊張而又逾矩的點住她的指尖。

“還得再加兩個,師父和兄長...”

蘇青糾結的想了想,突然湊到赮畢缽羅的耳邊,神秘道,“你們苦境,女生稀少,我的命比較珍貴,正好抵你們三個。所以,還是扯平了~”

赮畢缽羅睜大眼,他清晰的感受到...

心底堅守的一道線被徹底擊潰,再也無法心無旁騖的承接天命了。

站在遠處的俠菩提,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無奈的搖頭。

他來到正廳,解鋒鏑正在等候他。

“此次多謝佛者相助。”解鋒鏑謝道。

“可惜,還是讓他們逃跑了。”

“以君臨黑帝的野心,必不會善罷甘休,估計不多久又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你打算怎么做?”

“嗯,以不變應萬變。”

“呵,”俠菩提贊賞,這個男子還真是臨危不懼。

“城主此番找我來,應該不止這一件事吧?”

“佛者果然慧心,”解鋒鏑道,“其實是因為城內兩名戰友受魔氣所困,我觀菩提長幾有凈化之能,望佛者能施以援手解除不動城困境。”

“既如此,那我就試試看吧。”

“多謝~”

蘇青見赮畢缽羅氣色轉好,囑咐他多加休息后,便起身離開了。

她現在最為擔心的還是原無鄉和小狼恩公,也不知他二人的情況如何。

正躊躇著要不要詢問解封鏑,一人徑直走來。

“倦收天?”蘇青跑向他,“抱歉,那日不告而別,害你白找了很長時間吧。”

“你無事就好,”倦收天一直心有愧疚,那天逼的惡來撤退后,他找遍了整個樹林,甚至回頭到丹楓小筑巡查了一番,也未見蘇青的身影。

最后因不動城戰事,他只能放下搜索,全身心投入戰斗。在確認蘇青回來后,他的心才定下。

若蘇青真遇難,他不僅無法面對好友,也會愧疚自責一生。

蘇青拉住他的手,“快帶我去見原無鄉。”

“好,你跟我來。”

二人走入密室。

四方陣法將原無鄉困入其中。

站在陣內的俠菩提,手持菩提長幾,不斷吸取原無鄉身上的魔氣。

蘇青看著那人痛苦的蜷縮起身體,她的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他一定很疼。”

倦收天吃驚的看向她。

蘇青卻是呢喃著,“當初他為了保護我,被人重傷到站不起,他都沒有吭一聲,現在卻是這般痛苦。倦收天,你說,為什么除魔會這么疼?難道就沒有緩解的辦法嗎?”

倦收天沉下眼。

除魔,除的是心魔,也是根深蒂固的執念。

原無鄉的所有反常,都是基于對蘇青的念想。若是連根拔除,不知會生出什么惡變?

想到此的倦收天,真想立馬上前阻止,俠菩提卻在此時收起了菩提長幾。

“魔氣已除。”

倦收天眉眼一跳,立刻瞬身來到原無鄉的面前。

此時的原無鄉,好似無知無覺的陷入沉睡,所有的痛苦從他臉上盡數消失。

倦收天欣慰,希望這次除魔,能夠帶走那不屬于他的那份情絲。

別再癡迷,別再糾纏了。

蘇青等待了好久,直到快睡著時,才感受到一個人的視線,淡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醒了?”蘇青欣喜道。

原無鄉靜靜的看著她,心緒平靜,“抱歉,讓你擔憂了。”

“何止我擔憂,所有人都很擔心你。”蘇青欣慰,面前的原無鄉,才是她認識的銀驃當家啊。

神色沉靜,內斂溫和,再沒有之前那可怕的戾氣了。

“你知不知道你中了魔障,好危險!”

“抱歉,我有些記不清了。”

“你沒事就好啦,”蘇青握住他的手,寬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小狼恩公有沒有恢復。”

“嗯,”原無鄉不著痕跡的將目光從蘇青身上抽.回,似乎并不在意蘇青的去向。直到蘇青離開,他都只是看著一旁,完全神游天外的樣子。

然而站在遠處觀察的倦收天,卻是面露震撼,心中所有的認知都被徹底打碎!

怎么可能?

他無比確認原無鄉身上的魔氣已被清除,也很確認那份情絲在好友蘇醒的那一刻便已消失。

可就在方才,在蘇青握住原無鄉手的那一刻,全都變了...

所有被斬斷的念想,全都...回來了。

倦收天清楚的捕捉到原無鄉眼中壓抑的情感,平靜無波,可卻如海水般深邃,無法探知深度。

原來,這份執念竟變成了詛咒。

原無鄉失憶也好,重生也罷,只要再見到蘇青,一樣會如當初一般無法自控的愛上。

這是定數,無論重復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蘇青正準備去白衣劍少的密室,卻被洛子商攔了下來。

“別去了,情況不對。”

“怎么了?”

“你跟我來,”洛子商將蘇青帶到會議室,不動城眾人也都在這里。

俠菩提收起菩提長幾,搖了搖頭道,“白衣劍少的魔氣我無法根除。”

“為何?”熾風翼問。

“他被幽都下了魔種,即便魔氣去除,也會再次滋生。”

“不能將魔種拔掉嗎?”

“里面有幽都施加的術法,除了施術者,無人能解。”

“這...”眾人陷入沉默。

蘇青后退的跑開,一路奔到白衣劍少的密室。

她搖晃著陣法中昏迷的白衣,情緒奔潰,“小狼恩公,你快醒醒!你那么善良的人,怎會被魔道打敗?!你快醒醒啊!”

兩道窺伺已久的靈魂,趁無人在意此處,逐漸靠近蘇青...

而此刻在會議室,眾人因俠菩提的一句話,一時情緒受挫,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時童子進來,將一封信交給了解鋒鏑。

解鋒鏑查看,神色劇變。

“出什么事了?”俠菩提問。

“是幽都劫燼鬼后的來信。”

!!!

“她要求我們3天內交出白衣劍少和蘇青,否則魔種將會從白衣心口發芽,到是淪為魔者,神仙難救。”

“地點呢?”熾風翼危險的問。

“地點是...”解鋒鏑頓住,目光復雜的看向俠菩提。

俠菩提立刻意識到,心口一震。

“地點是妖市。”

幽都惡魔竟將妖市作為據點?!

“不好了!”童子急匆匆的趕來,“白衣劍少跟蘇青姑娘不見了!”

“喂,不是吧?”洛子商流下冷汗,“幽都那邊可是要求3天交人的,這個關鍵時刻,這兩人能去哪里?”

解鋒鏑想了想,面色一黑,立刻跑去查看獸妖焚的狀態。

“果然...”解鋒鏑握緊了拳。

那兩道被束縛的靈魂,趁他們不注意,竟掙脫陣法,帶著蘇青和昏迷的白衣離開了。

必須立馬找回。

若三天內不能帶他們前往妖市,那白衣...

熾風翼率先化光離開了不動城。

而另一邊,在德風古道...

玉離經看著垂死邊緣的云忘歸,心痛到極點。

這箭有問題!他們束手無策。

玉離經看向墨傾池,“那位擁有治愈之血的姑娘,在哪兒?”

“她回不動城了。”

“圣司能否去不動城交涉一下,懇請那位姑娘施以援助之手?”

“不必了,”一人手托至衡律典走來,不怒自威,“我去交涉。”

玉離經瞪大眼,“尊,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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