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莉莉絲。”

“的確，以防萬一，我們輪流休息比較好。”

“那你先休息吧。”

“不，你先吧，今天你的消耗比我大，你先調整好我才能安心。”

蔣笙不再說什么，聽話的點了點頭。莉莉絲終于，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怎么了？”

“你不是說打贏了就笑一笑嗎？來，來這里休息。”

莉莉絲拉著蔣笙，把他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腿上，讓他平躺下來，然后自己緩緩地梳理著他的頭發，慢慢的哄他入睡。

的確，蔣笙現在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雖然有點恢復過來，但還是有點虛弱，加上在人類那里又使用了魔力，不由得疲憊起來。

“這就對了，好好休息吧。”

蔣笙理了理情緒，暫且放下了心思，枕著莉莉絲的大腿，緩緩地睡著了。

“這家伙的睡顏果然可愛的不得了。”

莉莉絲看著熟睡的蔣笙，想起那天在自己家里發生的事情，心臟快速的跳動起來。話說回來，那天自己真的敢做，就直接跟他在同一張床上睡著了，竟然還很安心，可能是出于信任？真的記不起自己是從什么時候，對這個冷淡的家伙動了心。

二十年之前，他還沒有到人類社會，那時候的他話很少，也沒有什么表情，像極了之前的自己。

“吶，見？你說，我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清楚。”

“我覺得，我現在存在的理由真的無法確認了。”

“我不知道。”

“你話還是那么少呢。”

“嗯。”

“沒趣的家伙。”

“我沒有樂趣這一說，我也沒有多少記憶，醒來就只看見你一個人倒在我的面前，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么，我也記不清了。我的記憶也很凌亂，只對你說的這里有點印象，中間有一段空檔期，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以為你會知道。”

“未知的記憶，總感覺有什么東西瞞著我們，真的不理解現在究竟是為了什么。”

“既然你不理解，沒有目標的話，干脆就為了我活著吧。”

莉莉絲愣住了，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胸前，感受到胸口的劇烈跳動，臉色羞紅起來。

“身體不舒服么？”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對了，空檔期之后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兩年前。”

“你好歹有點表情嘛！”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真的無趣！”

“隨你怎么說。”

從回憶里回到現在，莉莉絲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墻上的鐘表。

“啊，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么？”

“我休息好了，嗯，精神好多了，看你也困了，我去給你拿床被子。”

“好。”

莉莉絲呆呆的點了點頭，看著蔣笙的背影，心里想到。

“如果，他能記起來之前的事，會不會現在的我們不僅僅是同伴了呢？”

蔣笙從臥室里出來的時候，莉莉絲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她平穩的呼吸，身體起伏，蔣笙心里觸動了一下。

“如果意識到了自己只是個輔助工具，也能睡的這么平穩，那才是……嘛，算了，對她好一點或許會有更多的意外發現。”

蔣笙輕輕的把被子蓋在莉莉絲的身上，然后坐在了一旁，看著茶幾上的水瓶，苦澀的自嘲般的笑了笑。

“我沒有更久之前的記憶，作為一個在地獄里生活過的墮天使，這是我的不利。我沒有幸福安心的生活，作為一個在人類社會生活過的病人，這是我的不幸。”

他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月光意外的皎潔，讓他些許的吃了一驚。

“明明白天剛剛惡戰那么久，這月亮，呵，總感覺有點諷刺。”

嘆了口氣，他走進了臥室，拿起了那發黃的照片。

“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本以為作為一個人，我早就該結束了，可是命運這東西作祟，不允許我平靜的死去。隔壁的房間有了人的氣息，身邊多出了幾個吵吵鬧鬧的人，我以為已經有了好轉，結果現實總比預想的驚人呢。不過呢，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明白，真相絕對會讓所有的人和種族顛覆，那個時候，就能證明我活著的意義就是什么了吧。”

“你自己真正的內心，究竟是怎么考慮的？”

腦海里傳來這樣的聲音，蔣笙發覺，聲音的主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紫煥那家伙。

“我失去了草率死去的機會，既然命運想要讓我活著，我就要弄清楚，我活著的意義，我活著，究竟會改變什么，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沒有感覺到自己實際上很茫然，很混亂么？”

“無所謂。”

“有點意思，不過提前告訴你，你的選擇必然會有腥風血雨的鋪墊，但是，對于你個人來說，這個選擇，大致是正確的。”

“說了這么多，那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好了，祝你好運。”

蔣笙想聯系紫煥。在他看來，他們之間除了互相幫忙的關系，還有一層其他自己意識不到的東西。

“見，你，該休息了。”

“什么意思？”

“你考慮的太多了，現在的你不要試圖去接近那些東西為好。”

“為什么？”

“為了你。我不想看著你就這樣下去。”

“我如果死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對吧？”

“不，我就在這里告訴你，我們之間早已不是利益關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不僅會遭受封印施加的痛苦，還會受到心靈的大創傷。”

“什么意思？”

“你就是個傻瓜。”

紫煥下定了決心，捂住了蔣笙的嘴，不讓他說話。

“聽好了，你活著的意義如果真的是為了探究真相，探究了真相之后呢？死去？你身邊的這群女人會心安理得嗎？你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別人的光，難道就舍得拋棄她們自私的死去？如果真相顛覆了世界，所有人都陷入絕望之中，這是你想看到的嗎？手里的相片，里面的人，她愿意看到這幅情景么？”

“我不知道，那我現在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自私一點的說，你活著，可以是為了我嗎？”

“我……”

“我不反對你尋找真相，因為最后你肯定會走上這條路。但是，現在的你，必須對身邊的人負責。沒有我的幫助你找不到真相的，現在就聽我的，好嗎？”

蔣笙不知道為什么，抑制不住眼淚的流出，想去擦拭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我是你最鋒利的劍，請你相信我，你該休息了。”

“好。”

蔣笙點了點頭，自己的意識消失在了腦海里，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