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我該怎么做？”

“很簡單，用你的劍，刺我。”

“開什么玩笑，刺你？我為什么要刺你。”

蔣笙搖了搖頭，然后突然狠了狠心，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這是做什么？”

莉莉絲一頭霧水，她完全不知道蔣笙各種行為的意義，既然他知曉了真相，等等，難不成是對他打擊太大，他想借自己的手殺了他自己嗎？莉莉絲疑惑而且警覺的看著蔣笙的那對眼眸。

“既然我不是惡魔，我的身體又只是普通人類水平，如果連一把劍的物理刺入都扛不住，該怎么上戰場？”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勉強自己？”

“我還不能死，大戰將至，如果我死了，你怎么辦？孤身一人戰斗嗎？”

“別說傻話！”

蔣笙抓住莉莉絲的手，然后堅定的看著莉莉絲的眼睛，莉莉絲那赤色的雙眸里不禁有了些波動。

“相信我，好嗎？”

莉莉絲甩開蔣笙的手，狠狠的甩了甩頭，然后低著頭不去看蔣笙的眼睛。

“不行，我做不到。”

“原來如此，那沒辦法了。”

蔣笙嘆了口氣，然后直接躺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莉莉絲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學校，不，應該說是大部分人類，都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我這幅樣子，該怎么保護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

“那些人怎么對你的你忘了嗎？”

“我沒有忘記，也不可能忘記，但是，我的朋友，愿意聽我說話的人也是人類，我只是想讓她們不受傷害。但是我太弱小了，我就連簡簡單單的劍術也不會，使用魔力的招數都讓我差點死去，我該怎么保護她們？”

“那不是你該想的，你忘了嗎？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你還有我在你身邊，我們還有靠山，還有戰友和同伴，還有支持你的人存在，你不用那么勉強自己！”

“我不想，再目睹任何人的死亡了。你沒有親身經歷過，無論是我作為人，還是惡魔，或者說是另外的身份，我失去的記憶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伴隨著人的死去。自己最親近的人，理解自己的人，一同生活過的人，等等等等，全都死在自己的面前，你能理解嗎？你不能！”

莉莉絲完全愣住了，她的確感受不到，她連作為人類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過那種痛楚，因為她的人類父母現在依舊健在，可能年事已高，但至少沒有死去。同伴什么的她也沒有過，理解自己的人從一開始，就只有面前的這單單一人，可他，已經失去了記憶。她什么都不懂，她終于明白了。

“如果你下不了手，就把劍交給我，我自己來。”

“如果你是這么想的，自己的劍為什么不可以用？”

“我弱小到連自己的劍都無法召喚出來！”

“見！”

莉莉絲一把掀開蔣笙的被子，然后像是下定了決心，手放在胸口，不一會兒紅光閃爍，一把黑色的紅色紋路長劍出現在她的手中。

“既然如此，我就要讓你明白，你還有同伴，你沒有那么弱小。你不是想保護嗎？那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你來保護我啊！”

“你要做什么！”

莉莉絲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雙眼堅定的看著蔣笙，蔣笙一下子驚得從床上彈起，隨之就是一陣身體的疼痛。

“弱小怎么了，那我們就變強，不一定要摧殘自己，我們也可以鍛煉，也可以用別的方法努力增強自己的實力。看，如此信任你的我就要死在你面前了，這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住手，莉莉絲！”

“見！你醒一醒！”

蔣笙忍著身體的疼痛，雖然有些虛弱，但是還是用全身的力氣打掉莉莉絲手中的劍。莉莉絲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然后也不顧劍的安好，沖過去抱住了蔣笙。

“吶，見，你這不就是保護了我嗎？別想不開，我們一起變強，好嗎？”

蔣笙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雙手耷拉在身旁，任由莉莉絲抱著。他只是想借此讓自己得到提升，現在才意識到這種想法實在太傻，現在他有了“同伴”，他不能這么任性的堵出自己的命了，他總算明白了。他的眼神不再飄忽不定，而是堅定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

蔣笙這么說完，然后腦袋一沉，身體控制不住的發痛，不由得痛苦的喊了出來。

“弄疼你了嗎？啊，我這就放開。”

“沒關系，這樣就好，我答應你，我自己以后也不會這么任性的拿命換提升了。”

“好，好好好，我們說好了。”

莉莉絲心里突然不再那么冰涼，觸碰到蔣笙的冰冷的手，才發覺，真正冰冷的是他，自己需要做的，是溫暖他。

莉莉絲把蔣笙輕輕的安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然后手放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揉了揉，收起了被打在一邊的劍。

蔣笙累極了，他腦袋里逐漸沒有了什么多余的思想，只想休息，眼下莉莉絲在身旁，不由得心里感到安心。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然后昏昏睡去。

“蔣笙怎么了？”

穿著睡衣的喬夢兒急急忙忙的從隔壁跑了進來，雖然有點困，但是被兩人發出的聲響嚇了一跳，清醒了許多。

“沒什么，他只是做噩夢了。”

莉莉絲拉開窗簾，月光從窗戶外面灑進房間。她轉過頭沖喬夢兒露出了一個看似疲憊但是很真實的微笑，然后推搡著喬夢兒的后背，把她送出了房間。

喬夢兒一頭霧水，然后正想再進去確認情況，卻被莉莉絲笑著拒絕。

“今晚我陪陪他，小時候也是這么做的，喬老師你就繼續休息去吧，不用擔心這邊。”

喬夢兒只好點了點頭，莉莉絲笑了笑，然后輕輕的關上了門。喬夢兒也沒多說什么了，這兩姐弟感情深到什么程度她自己可能已經摸不透了，索性不再多想，拖著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莉莉絲蔣笙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發黃的相片，然后溫柔的看著蔣笙。

“果然，遇到你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