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這里的鴨子?”趙奔雷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唾液,“看來小香樓名不副實,你們長得可真不咋地。”
“呵呵呵,”眾貴公子打扮的打手們將他圍在中間,目露鄙夷:“你這渾身肌肉疙瘩是挑糞練出來的吧,一說話老遠就聞到了你嘴里的那股臭味~”
“哈哈哈,挑糞的~”
“你這是挑了多久才存夠錢來我們小香樓瀟灑呀?讓奴家今日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雀躁!”趙奔雷怒而大喝,抓雞崽一般伸手就朝最近一人抓去,對方堪堪躲開。他四顧周圍,眾人皆已跳到二樓,從懷中掏出機關,就朝他射來。
“連環(huán)弩!”趙奔雷驚道,一個懶驢打滾,躲到廳中圓柱后。
連環(huán)弩乃是郡縣軍制品,一扣扳機,即可三箭連發(fā),十步之內必穿鐵甲,威力非比尋常。他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莫非這狗日的長樂幫還勾結了官府?
他順著廳柱往上,噔噔幾步就到了二樓,躲入了一間客房。
眾人飛躍追來,圍住門口與隔壁房間。
為首的一名黃衣公子示意,就有一人上前,一腳踹開大門,沖了進去。
眾人一蜂窩跟了進來,只見屋內空無一人。
“咔嚓”一聲響動,眾人抬頭,只聽轟隆一聲,屋頂破了一個大洞,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砸入人群。
這一下正如獅子入了羊窩,趙奔雷暢快淋漓,想起先前的辱罵,含恨之間用了全力。左一拳砸扁了左邊那人腦袋,右一腳踢碎了右邊那人肋骨。
當下他的身上就像開了染房,紅的黃的白的,全灑在身上。
片刻后,房內再無第二人站立。有些死的慘不忍睹,有些還未斷氣,躺在地上呻吟。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門口傳來,隨即腳步聲重重響徹在屋內,只見一個白面書生出現(xiàn)在門口。
“趙奔雷,堂堂賞罰幫堂主,殺人如麻,你好威風啊?!贝巳诵Φ?,臉上的表情卻冷的不能再冷,要是灑水上去,只怕瞬間結冰。
“韓烈?想不到你還做妓院生意?。俊壁w奔雷大大咧咧的一笑,“原來這些都是你的手下,我殺了你這么多手下,真是抱歉啊?!?
說是道歉,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是毫無誠意。
韓烈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忍住怒火,看著正用床單擦拭上身血污的趙奔雷說道:“我們長樂幫與你們賞罰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閣下今日,只怕要有個交代。”
韓烈自知單憑自己一人想拿下此人有些難度,早已暗中聯(lián)系幫里骨干,傳命眾人速來小香樓。只要自己拖延時間,趙奔雷今日是走不了了。更何況,幫主今日也在后院…
他一邊打量對方,一邊暗想等會該如何折磨他才能不讓對方那么快死去。
“交代?哈哈哈,你們長樂幫人人持有連環(huán)弩,又該怎么交代?”趙奔雷大大咧咧的一笑,配合身上還未擦凈的血肉,頗為瘆人。
“哼!你們賞罰幫說的好聽是替天行道懲惡揚善,實則,不過是衛(wèi)皇司的一條走狗!”韓烈聽到連環(huán)弩,臉色再也保持不住風度,冷聲罵道。
聽到走狗二字,趙奔雷怒吼一聲,撲了上來。
韓烈早有準備,身如游蛇躍到門外,人還在空中就已扣動袖中精制連環(huán)弩,一霎那間,一連五發(fā)弩箭洞穿了趙奔雷的雙肩,帶走一溜兒血柱。
趙奔雷受了此傷,更加狂性大發(fā),他的橫練功夫不怕刀劍,卻最恨尖銳物的偷襲。
當下如同餓狼撲食,抓住了韓烈一條腿,掄圓了砸在樓板上,直將樓板砸穿。
連番激戰(zhàn),趙奔雷早已力竭,他只覺腦袋昏昏沉沉,伸手在肩膀上點了穴位,止住血勢。
只見手指上的血綠油油的。
有毒…趙奔雷平息奔涌的氣血,再也不敢亂動,就地打坐調息排毒。
樓下,韓烈渾身骨骼碎裂,動也動不了。
他原本引得無法姑娘尖叫的英俊的臉蛋,如今滿是惡毒地盯著樓上大洞。
中了我的百花蛇毒,不死你也活不久了。只是…我這副樣子,也離死不遠了。
夜十三在屋頂上跟著二人,只見他們入了一間書房。
他掀開瓦片向下看去,書房內干凈整潔,幾排書柜排列整齊。除了滿屋藏書,屋內并無其他人。
“李兄,這里并無他人,莫非另有密道?”賞罰幫金錢堂堂主李如賓摸了摸書桌上的灰,嘆道:“吳老弟,這里只怕不是用來看書的。”
賞罰幫共有三位堂主,另一人正是吳歡,他環(huán)顧左右,突然盯著書柜右面的墻壁道:“不錯,這里應當有一條暗道?!?
他走到墻邊,伸手摸索一陣,食指與無名指觸碰到了一個凸起,用力按了下去。
轟隆隆的一陣響聲,只見書桌下的木板升降,露出一條陰暗的臺階,通往未知的黑暗。
二人相視一笑,隨即躍入了地道之中。
地道一打開,夜十三耳邊嬰兒的哭泣聲更加刺耳。
他練的枯木逢春功早已大成,五感極為敏銳。除了嬰兒的哭聲,似乎還有水流的聲音。
莫非連通了地下暗河?聽回聲,似乎沒有這么深...
夜十三搖搖頭,不再亂想,默默跟了進去。
“咚”“咚”二聲,前方二人再也沒有了聲息。夜十三前進的腳步立刻停住,周圍一片黑暗,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在黑暗中站立許久,慢慢向后退去。能悄無聲息干掉二位堂主的人,先不論武功如何,至少他對這地道無比熟悉。
與人對敵,需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有時一絲優(yōu)勢就能決定勝敗。
在黑暗中對敵,他雖然憑借超強五感看得清,但畢竟是敵方主場,再往前走,卻是極為冒險。
夜十三倒著走,一步一步不敢放松任何警惕。
“朋友,”黑暗中傳來嬉鬧的笑聲,“既然來了又何必這么早走呢?!蹦锹曇舨荒胁慌?,聽的人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