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天空泛起了魚肚白,一抹幽藍色,開始漸漸蔓延。
如此,時光流轉。
……
“后來呢?”喻子言雙手緊握,指甲嵌進肉里,流出血來。
“再后來啊,”云淺羽呷了一口茶,這才又接著道:
“聽說后來,謝琛在府中閉門不出,歷經十年光陰,畢生心血,不為其他,只為復原當初被他毀的那幅畫。
十年艱辛,最后一筆落成。
畫成。
人死,氣絕。”
這句話說完之后,空氣沉默了好一會兒。
云淺羽又呷了一口茶,道:“這個故事,喻先生,聽得怎么樣?”
“我就是謝琛,你可否,將那幅畫給我?”
這一次,喻子言沒有在否認自己的身份。
“就是給你,你以后怎么能帶得出去呢?如今,浮生閣外面,全部都是你的敵人,你如何保證這幅畫的安好。只怕你剛出門,便會成了篩子!”
“你究竟想要說什么?不會就只是留下我,講個故事給我聽聽就算了吧?”
“聰明!你想要那幅畫,也不是沒有辦法。”
云淺羽伸手一抓,謝琛掛在脖子上的一枚玉佩便到了她的手上。
“好玉!你就不想知道,你從何而來嗎?你活到現在,你真的以為,只是一個意外嗎?
世人皆道,謝琛殉情而死,可誰又能想到?入葬十年之后,謝琛憑著這古玉死而復生,才有了如今的喻先生啊!”
“果然是浮生閣閣主,想不到連這件事情都知道,不錯,我確實是解琛,卻不是那夫人所生。
既是戰亂,又時值隆冬,區區一根弱女子,怎能保得住腹中的胎兒?
我只不過是那弱女子,在逃難途中,在一座山腳下所撿了一個棄嬰!你手中的玉佩,是那夫人在襁褓中發現的。”
“拿你這玉,換那幅畫,你覺得怎么樣?”聽了那些話,云淺羽一點也沒有吃驚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好!說話算,你可不能食言!”
喻子言沒有任何推辭,馬上就答應了。
可云淺羽反而笑了,那一剎那,真是天地失色。
“我要你那塊玉做什么呢?”云淺羽將玉佩拋還給謝琛。
“那幅畫,我留著也沒有用,給你就是了。”
“銀燭……還活著嗎?”得了畫,喻子言有些高興,但又想到些什么,小心翼翼地問。
“你應該知道的。本是一介小小畫靈,被焚了本體,便是道消魂散。是活不成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終究是我害了她。”
喻子言很是失望。
“可凡事,不都有一個例外嗎?”云淺羽繼續說。
“你是說,銀燭,她還活著?”喻子言的雙眸猛然亮起來。
“雖然是活著,但也離死不遠了。當初,你燒那幅畫的時候,可是毫不手軟。”
“我……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她,請你救一救她。”
喻子言神色黯然。
“你可知道我這浮生閣的規矩?你替我辦一件事,我便達成你的心愿,怎么樣?”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