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凝瞧著沈夫人這心虛害怕的小模樣，總有一股莫名解氣的感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殺母之仇，原主沒能報成，那就由她代替吧。

“本宮能知道些什么？倒是母親你這反應(yīng)，是在害怕？”沈千凝嘴角微勾，一雙眼睛緊緊注視著沈夫人，不敢錯過任何信息。

“我，我會怕什么？沈千凝，你別忘了，我再怎么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今日不過托你辦件事而已，你就是這樣跟你母親說話的?”沈夫人挺了挺身子，像是要給自己造出幾分氣勢一般。

沈千凝微微一笑，只是往左退了幾步，沒有理會。

一旁的青寧瞧見沈千凝的眼神，這便上前訓(xùn)斥起了沈夫人：“夫人作為臣子家眷，就是這樣跟貴妃娘娘說話的嗎？堂堂丞相夫人，竟連半點禮數(shù)都不懂?”

“你、你一個奴婢也敢訓(xùn)斥本夫人?”沈夫人終是受不了這氣了，沈千凝作為貴妃，她動不了，眼前這個宮女她難道還動不得嗎？

這么想著，沈夫人揚起手便沖著青寧的臉揮了下去。青寧見此，嚇的閉上了眼睛，不料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來，青寧睜開眼，只見沈夫人揮來的手早已被沈千凝攔在了半空。

“沈夫人，本宮的人豈是你能隨意打罵的?”沈千凝的言語間透著一股狠戾，抓著沈夫人的那只手也在不斷用力收縮著。

“沈千凝！你……”沈夫人還沒說完，手腕處傳來的痛意便讓她閉上了嘴。

“沈夫人，本宮就跟你明說了，沈千初我是不會救的，就讓她在冷宮里待一輩子吧。”話落，沈千凝一把松開了抓著沈夫人的手，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沈千凝！就算你不念親情，就憑我對你的養(yǎng)育之恩，你也該救你妹妹一次！”眼看著沈千凝似是不想再理睬她了，沈夫人算是慌了，連忙追上去，拉住了沈千凝。

“養(yǎng)育之恩?沈夫人，你可真有臉說的出來。從小到大，你真的養(yǎng)過本宮嗎?還是本宮記錯了，那個把本宮丟到廢院不管不顧，挑唆父親克扣本宮的月例吃食，甚至就連生病發(fā)燒都不許本宮看病吃藥的人不是你?”

沈千凝都被氣樂了，養(yǎng)育之恩?也虧得這沈夫人說的出口。書里原主小時候受過多少苦?還不都是拜這沈夫人所賜?

“不是、我……”沈夫人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替自己辯解，卻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沈千凝一把扯開了沈夫人拉著她的手說道：“沈夫人若是無事就請回吧，青寧，送客。”

“沈夫人，請吧。”

“不，沈千凝，今日你不答應(yīng)替初兒求情，我是不會走的！”沈夫人見沈千凝是鐵了心不愿替沈千初求情，便撒起了潑，想賴在這兒不走了。

沈夫人正撒著潑不肯走呢，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殿外響起了帝蕭的聲音：“朕倒是沒想到，沈夫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宮。”

“皇、皇上！”沈夫人一回頭，果真看到了正側(cè)身站在門外的帝蕭宸。她的語氣有些發(fā)顫，不知道這皇上在門口站了多久，又都聽到了些什么。如果剛剛兩人的談話被皇上聽到了，憑著皇上對這小賤人的寵愛，她的初兒怕是更沒可能得救了。

“皇上怎么突然過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這樣臣妾也好提前準備準備。”沈千凝光是看見帝蕭宸那張臉，便猜到了他早已站在了門口。如若不然，他便不會又擺出這冰塊臉嚇唬人了。

“瞧凝兒說的，若是提前通傳一聲，朕哪里還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帝蕭宸此言，聽的沈夫人的心是一顫一顫的。

“皇上……”沈千凝知曉帝蕭宸又要開始演戲了，做戲做全套，更何況還是嚇唬沈夫人，她很樂意幫忙。

“凝兒你受苦了，朕竟不知堂堂丞相夫人也會如同市井婦人那般善妒，做出這些登不得臺面的事情來。”帝蕭宸說著說著，看著沈夫人的眼神也漸漸變了。

“皇上，您一定是誤會臣婦了，臣婦自是把貴妃當(dāng)親生女兒看待的啊。”沈夫人就差跪下給兩人不停磕頭了。

“皇上，沈夫人想必已經(jīng)知錯，您就別再責(zé)怪她了，再怎么說，她也還是臣妾的繼母。”

帝蕭宸看了沈千凝一眼：“凝兒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朕也不會過多責(zé)罰她。只是這沈丞相繼室的品格，實在是擔(dān)不起這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便撤了吧。李盛德，送沈夫人出宮。”

“嗻。”李公公應(yīng)了一聲，這便從門外趕來。

“皇上，皇上，臣婦知錯了，可臣婦的女兒是真的無辜啊，請您開恩，放了臣婦的女兒吧！”沈夫人眼看著自己要被拉走了，更是顧不得其他，死命扒拉著墻角不肯離去。她這模樣，看起來倒格外滑稽。

“你女兒犯的罪可是比你還要嚴重，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還會冤枉了她?若是再求情，朕便把你也一起關(guān)進去，李盛德，把她拉走！”帝蕭宸一句話說的輕松，可苦了李公公要面對這樣的潑婦，推扯的時候這沈夫人還在他臉上劃了道口子。

“皇上！皇上！哪怕讓臣婦再見一眼小女都好啊！皇上！”沈夫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已經(jīng)見不到人影了。

“貴妃，朕可是又幫了你一次，你打算怎么謝朕？”帝蕭宸一步一步靠近沈千凝，烏黑的眸子就這樣直直注視著她。

“皇上，您分明是在幫您自己。”沈千凝也不甘示弱，抬頭正對上帝蕭宸的目光。兩人目光交錯的瞬間，沈千凝又在帝蕭宸眼底看見了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逝，她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哦?此話怎講?”帝蕭宸收回視線，轉(zhuǎn)身，給沈千凝讓了位置。

“皇上今日此舉，怕是因為臣妾父親的關(guān)系吧，撤了母親的封號，不過是為了給父親一個警示。”沈千凝倒是不怕在帝蕭宸面前說這些，她知道的，旁人又何嘗想不到?

“倒還不算笨，看樣子今日早朝發(fā)生的事傳播的挺快。那么貴妃你，對沈丞相今日此舉有何看法？”帝蕭宸想看看沈千凝會怎么回答。

“皇上，朝堂之事臣妾本不該管，可事關(guān)臣妾父親，臣妾不得不說上幾句，還請皇上聽了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