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雖然已是陽春二月，但那溫暖的春風遠遠沒有到來，風依然是冷颼颼的。

一天早晨，聶小華剛剛吃過早點，給幾位顧客盛過稀飯和早餐餅，一陣鈴聲響起，她拎起手機，“喂……阿姨……你說什么，之豪摔傷了。”……電話里習阿姨的聲音不對勁。“哎……我馬上過去。聶小華挎上包，把店里的事交代給了小豐，就急匆匆地去了樊之豪的家。

聶小華敲了敲門，習映霜打開門一看到聶小華，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小華，我可怎么辦呀……”

聶小華轉身一看，家里一片狼藉，之豪的頭上有斑斑血跡，他躺在沙發上昏迷不醒，聶小華剛要撥打120，樊之豪昏昏沉沉地對聶小華說：“不用了……一會兒就好。”

聶小華燒了些熱水，用毛巾小心翼翼地為樊之豪擦著頭上的血跡。習映霜告訴小華，“之宏的病又犯了，把家里所有能拿得動的東西狂燥地摔打，之豪去阻止，他猛的一推，之豪的頭碰在了茶幾角上，剛才之豪不省人事，嚇死我了，一個犯病，一個昏迷不醒，我不知道顧那一個，一時手忙腳亂，才給你打的電話，打擾你了，你不會怪阿姨吧。”阿姨自責地說。

習映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要是你覺得……這個家……”

“阿姨別這么說。”聶小華已知道阿姨想說什么，她打斷習阿姨，“我愛之豪，我會陪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

聶小華這么一說，習阿姨既難過又高興，一邊抹著淚一邊訴說起以往，“阿姨這些年來還沒遇到過像你這樣善良的女孩子，自從之豪大學畢業后，也到了該談女朋友的時候了，好幾個女孩都天天圍著他轉，就一天的電話都接個不停點，可是都到家里來一看，連飯都顧不上吃就離開了，我想了想，我還是帶著之宏回鄉下住，不能再拖累之豪了，可之豪說什么都不肯讓我和之宏回去，他說他寧愿打一輩子光棍也要和我、之宏住在一起，你說他咋就這么倔呢。”

“阿姨，之豪做的對，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更何況你們是他最親的人，他也是想讓你們搬到城里享享清福，阿姨、我不會嫌棄你們的……”

“阿姨光顧著跟你說話了，你坐，阿姨給你倒杯牛奶去。”

“不了，阿姨、我剛……”

“灶上熱著呢。”習映霜說著去了廚房，聶小華看著一旁抱著頭哆哆嗦嗦的之宏，心里一酸，為了這個家，他竟……。

“小華，喝杯牛奶，暖暖身子。”

聶小華接過牛奶，輕輕地走到之宏身邊。低聲說：“之宏、喝杯牛奶吧。”

半晌，之宏猛地手一揚，牛奶倒在聶小華袖子上，杯子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習映霜拿了毛巾在聶小華袖子上邊擦邊說，“小華你別管他了。”

“阿姨不用了，我回去洗洗……”

樊之豪慢慢緩過神來，“小華，不好意思，我媽大老遠把你叫來，讓你看到這尷尬的一幕……”

“之豪別說了……”聶小華打斷他，“如果你對你弟弟不負責任，怕他是累贅的話，我也不會喜歡你。以前我對你是有好感，但我并不知道你的家世，現在知道了，更讓我覺得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正因為你是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所以我……愿意陪著你一直走下去。”

樊之豪慢慢起身摸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聶小華撫摸著他的傷看了看，“呀，又流血了，頭上明顯有一道口子，不行，我得打120。”

“不用……”樊之豪攔著就是不要打，說家里有云南白藥可以止血……。

習映霜找來云南白藥，剛想給他涂抹，阿姨也驚愕地叫出聲，“之豪，不行、傷口太大……”

“我樓下有車，我去開車。”

“什么時候買的車。”聶小華問道。

“前幾天才買的。”

習映霜告訴了聶小華這半年多來的成績，房子貸款也還完了，還買了車，創業效果不錯。”

“小華，你陪之豪去醫院，我在家照顧之宏。”

聶小華點點頭，倆人趕到了醫院，之豪頭上縫了好幾針。醫生說：“多虧來的及時，要不然會感染化膿的。”醫生開了一些外涂的和吃的消炎藥，還一再叮囑要按時吃藥，換藥。

聶小華和樊之豪離開了醫院，在回家的路上，樊之豪給聶小華講述了弟弟之宏這兩年多來的異樣動向，之宏的病越來越嚴重，每次來人就發病，摔東西打人成了家常便飯，人走后能安靜兩天，你說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我們分手吧。車嘎的一聲停在了人流稀少的路旁，聶小華就像一桶涼水澆遍了她的全身，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心，聶小華憤憤地怒視著他。

樊之豪冷冷地瞥了聶小華一眼，“下車，這兒離你的飯店不遠。”他說到這，然后眼睛透過車窗，面無表情地直視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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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華萬萬沒想到，這一年多來，她和他之間的溫存，就他一句話給澆的冰冷透骨。

聶小華氣惱地對樊之豪吼道，“你個懦夫、你就是一大混蛋，我從來沒有嫌棄你有這么一個弟弟，我愿意為你分擔這一切……”

沒等聶小華說完，之豪皺著眉頭又說了一遍，“下車。”聲音冷得可以結成冰。

聶小華含著淚半晌沒說話，這才緩緩地下了車，樊之豪關上車門，飛馳而去。聶小華慢悠悠地向店鋪走去，一陣冷風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搓了搓雙手，進了店門，坐在餐桌前發呆。來一碗豆腐腦和一碗八寶粥，來三個包子……顧客們一個個在一旁喊著，她竟然沒聽到。

“姐，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多人排著隊呢。”

“呃……”聶小華這才醒過神來，忙著招呼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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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聶小豐有事先走一步。聶小華打理完店里的活計準備回家，手機響了，是慕青打來的。

“慕青，什么事？”

“說有事吧也沒事，說沒事吧也有點事。”那邊傳來慕青興奮的聲音！

聶小華開心一笑，“到底有事沒事呀？”

“見了面再說。”慕青和她約的是一家大型服裝店。“小華，你自己挑，哪件合適說一聲。”

聶小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給我買什么衣服呀？”

“別問那么多，哪件喜歡。”蘇慕青說著在一旁參謀起來。

聶小華看了看慕青，既然他不說原因，立刻往外走，“小華，你這是干什么呀？”蘇慕青追在后面問。

“這句話我應該問你，我是從來不會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東西。”聶小華不樂意地說。

“好、好、好，你別……走，我說。”蘇慕青環顧了一下四周，人流不斷，低聲道，“我能有今日，全是你的功勞！我要好好感謝你！”

聶小華這才微微笑了笑：“謝我……這跟我沒關系。”

“怎么跟你沒關系，是你當初給我找了工作，我才慢慢領悟到人生的真諦和價值，活人就要活的有意義……。“慕青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

“是你有悟性、有上進心，給我買衣服感謝我，這不成了笑話，這衣服還是留著給你女朋友買吧！我走了。”

“等等……等……那這樣，我這兒有一只手鐲，你戴上吧。”蘇慕青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綠色玉鐲。

“你看看你，不是買衣服……就是買手鐲，我說了我不會……”

“是這樣，我們就當作普通朋友送給你，我買了兩只，一只送給我妹妹婉青了，這只就送給你，也當作是我的妹妹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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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青很真誠地為了感謝聶小華，卻不知該怎樣個謝法。畢竟這些年在社會上瞎混，從來對感情上的事只是個悶葫蘆。不過他確實也因聶小華的漂亮、善良、樂于助人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心中默默地對聶小華產生了男女之間說不清的情愫……。卻一時也不知該怎樣表達，先認妹妹為理由，以后再……想辦法靠近聶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