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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商議伐曹

翌日清晨,蕭筱一覺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一看,天已大亮。喚了紫伊一聲,很快紫伊便推門進來了,見她坐起身來,便道:“小姐,您醒了。”蕭筱揉揉迷糊的雙眼,懶懶地問道:“什么時辰了?”“已經到巳時了。”紫伊回到道,蕭筱聞言,有些驚訝道:“都這個時辰了,你怎么不叫我起來呢?”

紫伊說道:“今日是歲旦,大公子一早便起來,帶著下人們開始布置宅院,奴婢先前出去打水時,碰到了大公子。他問小姐醒了沒有,奴婢便說您還在睡,大公子就讓奴婢不要驚擾到小姐,讓您好好休息?!笔掦懵犕?,沒再說什么,起身開始穿衣服洗漱。

剛剛收拾好自己,卻聽張禾過來稟報,李峰前來拜會,蕭筱忙前去廳里與之相見?!袄罾习?,若伊給您拜年了?!币灰姷嚼罘澹掦惚銓ζ湫χ┒Y,李峰見狀,也忙起身回禮。見桌上擺著的十余匹素娟,及兩匹上好的精絹,蕭筱疑惑道:“李老板,您這是···”

李峰淡然一笑道:“李某知小姐喜歡穿素凈顏色的衣服,便特意從西川之地,進了些上好的素絹,借著歲旦來臨,贈與小姐?!笔掦懵勓?,忙道:“李老板太客氣,您的好意,若伊心領了,只是這絹布,還請收回去吧!之前在貴店買的布匹,家中還有富余,暫且用不上?!?

“小姐不必客氣,些許絹布,值不得幾個錢,既已送來,還望小姐不要推辭。”蕭筱見李峰如此,只得道:“既然李老板費心送來,那這些絹布我便留下,不過,要照價付錢,否則,若伊這便安排人給您送回去?!薄斑@···蕭小姐,您又何必這般為難李某呢!”李峰見她如此,不由面露難色道。

“小妹,既是李老板的一番心意,你就不必推脫了。”正在李峰為難時,賈穆走了進來,幫其說起了話?!按蟾?,您···”蕭筱見賈穆來了,正要說什么,卻見賈穆對其使了個眼色,雖心有疑惑,卻也不再開口。李峰見了賈穆,也忙對其一抱拳,道:“大公子來了?!?

由于之前蕭筱出門了很長時間,香皂盈利的分紅都是由賈穆負責與李峰交接,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了。賈穆進來之后,與李峰寒暄幾句,男人之間似乎更好說話。待李峰離開之后,蕭筱才問道:“大哥,無功不受祿,您為何要收下這些絹布?”

賈穆聞言,呵呵一笑,道:“小妹,有些時候,與人相交,切莫太過計較,凡事都有來有往,你放心,為兄不會平白收下他這些贈禮的。”蕭筱聽完,雖不知賈穆會以何種方式回贈李峰,但她也相信,賈穆自有分寸,便也不再多言。細想之下,蕭筱忽然發覺,自己在與人相處方面,確實還有所欠缺,不太懂得靈活多變,看來以后要多加注意。

到了晚上,一家人聚集在大廳,開始共度佳節。時間過得很快,算起來,這已經是蕭筱在漢末過的第四個春節了。與前幾次不同的是,因為之前去穰城見過賈詡,在與其徹底交過心后,蕭筱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個家庭當中,真正有了與家人一起過年的感覺。

想到很快張繡就會投降曹操,賈詡也會來到許都,一家人終于能再次團聚,蕭筱心中也很是歡喜。對于賈穆等人的敬酒,也是來者不拒,不多時,便已然喝醉。從未見蕭筱喝過如此多的酒,紫伊有些擔心其身體,便在一旁奉勸她,不能再喝了。

好在蕭筱頭腦還算清醒,便聽從其言,不再飲酒。只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因之前喝了不少,且喝得比較急,感覺身子一陣燥熱,胃部也有些翻涌。強打起精神,對眾人告別后,便讓紫伊扶著她,先回去休息了。

沒想到,剛走進別院,蕭筱便感覺一陣惡心。來不及說話,一把將紫伊推開,便俯身吐了起來。紫伊措不及防之下,被她推開后,見她這般模樣,趕忙又上前扶住她。待蕭筱嘔吐完之后,整個人渾身無力,軟軟地靠在了紫伊身上。

見蕭筱不再吐了,紫伊這才又扶著她走進屋里。由于衣服和鞋子上都沾染了污漬,紫伊只好先幫她將臟衣服和鞋子脫去,才將她扶到床塌前坐下。又拿杯子幫她倒了杯水,扶著她道:“小姐,來漱漱口?!笔掦阏麄€人雖有些迷糊了,但還是殘留一些意識,輕啟紅唇,含了口水在嘴里,往復洗漱了幾次,又緩緩吐出。

扶著蕭筱躺下之后,紫伊又拿了毛巾,沾了熱水擰干,幫蕭筱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才輕聲道:“小姐,您好好休息吧!”蕭筱喃喃道:“紫伊,辛苦你了。”說完便不再出聲,躺在床上昏昏睡去。紫伊看著蕭筱這般模樣,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去收拾蕭筱吐在院子里贓物。

第二天,蕭筱一直睡到日升三竿才起床,卻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喚了紫伊兩聲,卻沒得到回應,蕭筱便自行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只見院子里擺著幾個大箱子,看上去還很眼熟,像是自己搬到郭嘉府上的那些行李。

正在疑惑時,紫伊和兩個手里拎著幾個包裹的侍衛走進了別院。看到蕭筱后,紫伊忙上前道:“小姐,您醒了?!笔掦泓c點頭,疑惑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紫伊笑著說道:“今早郭大人派人前來尋小姐,告知我們今后不用再去他府上住了,讓我們去收拾一下行李。奴婢見您睡得正香,便沒敢打擾您,就自己去了郭大人府上,把我們的東西收拾好,郭大人安排人手給送了回來?!?

聽完這些,蕭筱心下也很是高興,但也明白郭嘉的意思。既然曹操已經消滅了心腹大患呂布,實力大增,即便自己真是張繡派來的細作,也對曹操造不成什么危害了。郭嘉自然也沒必要以監視自己為由,再要求自己住在其府中了。

之前怕打擾蕭筱睡覺,紫伊便讓人先將行李放在了院子里?,F在蕭筱起床了,便讓人又將箱子抬進了屋里,下來她和蕭筱再具體收拾。紫伊在一旁忙活著,蕭筱則開始自行洗漱,整理起自己的妝容。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三月,才剛剛過完歲旦沒多久,河北傳來消息。做困獸之斗的公孫瓚,最終不敵袁紹,被攻破了易京。見大勢已去的公孫瓚,竟親手將其家眷殘忍殺害,然后引火自焚,卻被隨后攻入的袁紹士兵殺死。袁紹拿下幽州后,自此,河北之地,真真正正地全部落入了袁紹之手。

坐擁冀、青、幽、并四州之地的袁紹,實力與地盤可謂傲視群雄,當世無人能出其右。兵精糧足的袁紹很是興奮,準備憑借強大的實力,南下攻打曹操,以此進取中原,來實現它掃平天下的偉大愿望。

曹操自然也知道,自己與袁紹早晚會兵戎相見,且會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決戰。在各方面都處于劣勢的情況下,曹操自然不敢大意,才過完歲旦,就開始召集眾部下,商議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生死大戰。

年前討伐呂布時,與呂布交好的張揚被部下楊丑殺害,準備投降曹操。而楊丑卻又被眭固殺害,歸附了袁紹,屯兵于射犬。曹操與眾將商議后,決定先拿下黃河北岸的戰略要地河內,為將來與袁紹對戰做準備。

于是,曹操親率大軍北渡黃河,原河內太守張揚已死,長史薛洪等人,見曹操親自來襲,便舉眾投降。占領河內后,手下大將曹仁和史渙,奉命攻打射犬,于對戰中成功將眭固斬殺,曹操大軍順勢而上,順利拿下河內郡此戰略要地。

與此同時,因奢侈無度,府庫空虛,已無法自足的袁術,終于快要走投無路了,便派遣使者去見袁紹,以將帝位傳于袁紹為籌碼,希望能投奔他并予以接納。袁紹猶豫之后,答應了袁術的請求,并讓其長子,任職青州刺史的袁譚到州界去迎候袁術。

而自討伐呂布回來后,寄身曹操麾下的劉備,被曹操上表朝廷,封為了左將軍。當初劉備敗于呂布之手,剛剛投奔曹操之時,其謀士程昱便言明曹操,劉備非常人也,絕不甘心始終寄人籬下,早晚必會反叛,應當借機殺之,以絕后患。

只不過,曹操愛惜其才,又眼饞其手下大將關羽,不忍殺之,便又征求了郭嘉的意見。郭嘉自然也看出劉備絕非等閑之人,但他卻認為,現在劉備畢竟賢名在外,他在窮途末路之時投靠了曹操,若將其殺害,會有損曹操聲譽,影響到以后其他賢能之士前來投奔。

曹操對郭嘉之言,深感贊同,之前他就因一時沖動,殺了侮辱自己的邊讓,導致了張邈、陳宮等人的集體造反。因此,曹操便下定決心,不能殺害劉備。但是,郭嘉也同樣認為,劉備乃世間英豪,絕不會甘為人下。便以古人云:“一日放縱敵人,變成數世的禍患”來勸諫曹操,讓他將劉備留在身邊,軟禁起來。

不過,曹操卻并未聽從郭嘉的話,將劉備軟禁起來。反而對劉備三人更為親近,他企圖想要憑借自己的魅力,感化劉備,使其對自己心服,然后徹底為自己所用。只不過,曹操的想法過于天真,他此時當然不知道,在他看來,目前只是光桿司令的劉備,將來會成為與他平起平坐的一方霸主。

此時的河北之地,袁紹意氣風發地坐于主座之上,堂下文武部將二十余人立于左右。袁紹掃了眾人一眼,朗聲道:“如今公孫瓚已滅,我欲挑選精兵十萬,戰馬萬匹,揮軍南下,攻取許都,殲滅曹賊,諸位可有何建議?”

聞袁紹此言,身為其麾下監軍的沮授,立刻站出來道:“主公,我軍師出連年,方才消滅了公孫瓚,正值將士疲敝,倉庫空虛之際,不宜再興兵。主公應當與民休息,勸課農桑,至于曹操,可徐緩圖之?!痹B聽完,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卻沒有說話。

沮授并未發覺袁紹的臉色有所變化,而是繼續道:“主公可先派遣使臣,將消滅公孫瓚之事獻捷給天子,如果不同通過,再上表參奏曹操阻止主公朝奉天子,然后進軍黎陽,修造舟船器械,同時分遣騎兵騷擾曹操,使其不得安寧,我軍以逸待勞,三年知乎,定可平定曹操。”

袁紹還未說話,另一謀士郭圖卻搶先一步,道:“沮大人此言差矣!兵法有云:‘敵我對戰,兵力超過對方十倍,便可包圍對方;兵力超過其五倍,便可進攻;勢均力敵,便可與之決戰?,F如今,主公坐擁四州之地,麾下精兵數十萬,以主公之神武,滅掉曹操,簡直易如反掌,何需拖延數年?”

聽到郭圖的話,袁紹臉上的不悅之色當下消去,一臉傲然地點了點頭。而沮授卻又道:“曹操奉天子以令天下,我軍如要南伐,師出無名。況且曹操此人,法令聲明,部下士卒精銳,遠非公孫瓚可比,想要短時間內將其消滅,怕是極難做到?!?

這時,又一個人站了出來,道:“現我軍剛剛消滅公孫瓚,兵精將強,三軍士氣高漲,正是消滅曹操的大好時機,應當見機知變,速戰速決,不能固執以求萬全之策。”眾人尋聲望去,卻是素來與郭圖交好的審配。

沮授見審配也出來反對自己,心下有些惱怒,卻強壓怒火道:“救亂誅暴,謂之義兵;恃眾憑強,謂之驕兵。義兵無敵,而驕兵先滅。況且,廟勝之策,不在強弱。若要放棄萬全之策,而興無名之兵,吾實為主公感到擔憂啊!”

郭圖聽完,立刻轉身對沮授道:“武王伐紂,不曰不義。何況,主公出兵,是為討伐曹賊而非天子,并無師出無名之說。再者,如今主公深得人心,我等部下亦竭力盡忠,如不及時早定大業,當屬是思慮的過失啊!沮大人之計,雖確實持重穩妥,但并非是見機行事的靈活應變?。 ?

看著堂下爭論不休的三人,袁紹不由一陣頭大。從他本心來講,郭圖及審配的建議,是他比較中意的。但沮授之言,雖讓他有些不爽,但他也明白,其所言不無道理。一時間,袁紹有些左右為難,不知該聽從哪個建議了。

見袁紹面露難色,一直偷偷觀察其顏色的郭圖,忽然對著袁紹一施禮,道:“主公,沮大人位高權重,甚有威望,怕是···”“郭圖小兒,當著主公的面,你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向來與沮授交好,而之前一直未說話的田豐,此時聽到郭圖之言,忽然開口喝道。

“田大人,郭某什么意思,您難道還不清楚嗎?”郭圖瞥了田豐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喝斥。沮授此時也有些臉色發青,但卻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田豐性情剛烈,怒道:”眼下還未與敵作戰,卻先誣陷起自己人了,汝等就不怕被人恥笑?”

“田豐,你胡說什么,不要以為主公對你甚為器重,便可誣陷我等?!睂徟溆行饧睌牡卣f道?!拔艺_陷爾等?呵呵···當真是可笑,方才明明是爾等先要誣陷沮大人的,現在反說我田豐誣陷爾等,當真可笑至極?!碧镓S冷笑一聲,與其對峙起來。

看著堂下眾人爭吵起來,袁紹一時臉色鐵青,沉聲怒喝道:“夠了,看看爾等這般模樣,與市集商販有何不同?”見袁紹發怒,眾人這才安靜下來,俯身低著頭,不再說話。袁紹掃了沮授一眼,又看看了郭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道:“進軍曹操一事,今日暫且商議至此,待我回去好好思索一番,改日再與眾將商議,都且退下吧!”

眾人應聲而退,袁紹看著散去的眾人,輕嘆一聲,才緩緩起身,向著殿外走去。從袁紹的府邸出來后,郭圖卻是將審配叫住,二人刻意放慢了腳步,故意走在了最后。待其他人都離開了,兩人相視一眼,再次轉身,進了袁紹的府邸。

他二人自視做的隱秘,卻依舊被人發覺了,便是與沮授走在一起的田豐?!白勇罚]查到沮授的字,隨便編了一個),郭圖與審配二人又返回了主公那里,想來不是去干什么好事?!碧镓S對沮授說了自己的發現。

沮授淡然一笑道:“元皓兄不用為我擔心,此等小人,難以成大事?!碧镓S聞言,點點頭道:“此二人雖有些智略,然心胸過于狹隘,實乃小人之輩,此番定是向主公進獻讒言,詆毀我等。你我做事雖問心無愧,但難保主公不會聽信其讒言??!”

聽完這話,沮授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與悲哀,不由停下了腳步,道:“身為臣子,當不該言主公不是,但以我看來,主公為人處事,與曹操卻是相差甚遠啊!”田豐聞言,忙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子路慎言,切不可亂說啊!”沮授苦笑一聲,卻也不再言,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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