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蓉兒嚇了一跳。

“怎么了？”陳依鳴反應還算靈敏，伏下身想扶起倒在路邊的王曉玉。

“疼疼，崴住腳了。唉呀，唉喲。”王曉玉坐在地上直呻吟，眼里好像還有淚光閃過。

“怎么辦？”陳依鳴望著滿臉痛苦的王曉玉，皺著眉一籌莫展。

“你背我。”王曉玉揚起臉，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

陳依鳴偷瞄了鄭蓉兒一看，看她不悅地別頭臉，就說:“蓉兒，我先送你回去吧。一會兒再來帶曉玉去看看。”

鄭蓉兒不說話，徑直朝前去。

陳依鳴一邊朝鄭蓉兒追去，一邊回頭對王曉玉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來送你到醫院。”

“小鳴，要早點回來哦。”身后的王曉玉抬起淚眼汪汪的眼，柔聲喊道。

“蓉兒，蓉兒。等等我。”陳依鳴氣喘吁吁地追上鄭蓉兒。

鄭蓉兒不理他，依然大踏步往前。

走到同慶市場樓下，鄭蓉兒才停下腳步，“好了，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問來。”

陳依鳴一把拉住她，“蓉兒，別生氣了。我送完她一會兒就回來。你早點休息。”

說著，想給她個擁抱。鄭蓉兒錯開身推開他，淡淡地說:“我上樓去了。”

陳依鳴怔了怔，無奈地轉身往來時路上奔去。剛一過轉角，便看到王曉玉悠然地站在路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想干什么？!”陳依鳴一聲吼，徑直朝她沖過去。

“想干什么？你說想干什么？”王曉玉嘴角上揚，“陳依鳴，昨晚你做過什么，這么快就忘啦？!想耍賴嗎？沒門!平白無故睡了別人，現在還這么理直氣壯!別忘了，姐姐可是知道的!”

陳依鳴像被人點了穴，頓時耷拉下腦袋，一副霜打茄子的樣兒，“我不是說了嘛，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會經濟補償你的。”

王曉玉一改剛才的盛氣凌人，突然撲上來一把抱住陳依鳴。然后伏在他胸膛“嚶嚶”地哭，“小鳴，難道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我不要經濟補償!我只要你!只要你!”

陳依鳴頓時六神無主，他想掰開王曉玉纏著脖子的手，怎奈王曉玉緊緊攬住并不松開。

幾番努力后，陳依鳴徹底放棄，茫然地任由王曉玉抱住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哭邊說，“小鳴，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為了你，我在歌廳一呆就是幾年。你看不出來嗎？我對你的心是真心實意的。小鳴。。。。。。”

一番哭訴，陳依鳴頭“轟”的一聲漲得老大。

待她哭訴完，陳依鳴扶她在花壇邊坐下，面色凝重地開口，“謝謝你，曉玉。我也知道這些年，你對我，對歌廳是全心全意的。可是，你要知道，感情的事兒是強求不來的。我有喜歡的人。”

王曉玉低頭抽泣不止。

陳依鳴心一橫，繼續說道:“對不起。我也知道自己混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要打要罵，隨你。可是，我不愛你，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啊。。。。。。”王曉玉捂臉大哭起來，凄楚的哭聲在靜的夜里格外瘆人。

半晌，她止住哭，抽噎著挽住陳依鳴的胳膊，把頭扎在他的臂彎，“小鳴，我不怪你。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你只要記得，我愛你，我愛你!就夠了。”

陳依鳴手足無措，最后把手放在她凌亂的頭發上，幫她往后攏了攏。

王曉玉繼續道:“不管你愛誰，我只要在你身邊，默默跟著你，不需要你對我負責，我只要靜靜地看著你就行。”

陳依鳴嘆一口氣，無奈地望向黑的夜色里。

陳依鳴是快三點才回來的，送王曉玉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鄭蓉兒聽到門口熟悉的腳步聲時，刻意看了下時間。十來分鐘的路，他們竟走了兩個多小時。

鄭蓉兒的心一陣抽痛。

那腳步聲在她們門口停留了片刻，轉而向陳依鳴房間遠去。

鄭蓉兒的心又是一夜煎熬。難道這就是愛情？揪心的疼和漫天的無助。

隨后的日子，氣氛變得有些意味不明。陳依鳴沒有提那晚王曉玉說了什么，鄭蓉兒也刻意回避不問。王曉玉也似乎恢復了以往的淡定，人前刻意與陳依鳴保持著距離。

其實，鄭蓉兒的愿望很單純，只要能和陳依鳴好好走下去，過平淡的日子，吃粗茶淡飯都無所謂。掉在愛情里，任何女人都會迷失曾經的自我，放棄堅守的底線，也可以為了所謂的愛情，活得沒了自己。

*

謝家鎮衛生院。

辦公室里的周宇龍支著臉在發愣。“嗨!”謝志剛從外面進來，懷里揣了本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啥呢？這么出神兒。”

周宇龍收回心神，“你又閑了？”

“我一直都閑。”謝志剛說著把那本《內科學》往桌上一撂，拉過把椅子倒騎上去，“你的書，還給你。”周宇龍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咋啦？又在想凌一？上個月不是才去的嗎？”謝志剛掏出根煙點上，絲毫也不跟周宇龍客氣。

“上次去沒找到。現在，我連她朋友給的一個BB機號也不知放哪了。”周宇龍想到這兒更是十足的郁悶。

專程去了趟C市，無功而返不說，回來竟連那張記了號碼的紙條也找不到。他明明記得夾在大筆記本里，想著隨時可以拿出來。這下好了，找不到凌一她們下落，連聯系方式也莫名不見。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天意？

謝志剛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可憐啊，癡情反被癡情誤！你說說你，人家凌一在學校時傾慕你的那股瘋狂，現在恐怕都被你無厘頭的若即若離給消磨殆盡了吧。來，老哥說說，你到底是咋想的？以退為進？還是欲情故縱？”

說著，彈掉手里的煙灰，猛吸一口又道：“可以啊！要我說，那凌一永遠別理你就對了。”

周宇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哪有你那么多的花花腸子，女朋友換的比衣服還快。只這個凌一都快把我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