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瓊今日沐休，提前了好幾天和華桑約好去無極山玩。

華桑一大早換上了粉白色的夏衫，扎了兩個環髻，還在發間綁上了七彩的緞繩。苻瓊來找她地時候，以為從院子里翻飛出了一只粉鳳蝶，她臉畔的疤痕化作淡紫色的斑，如同翩翩欲飛的紫桑花。那只粉鳳蝶“叮叮咚咚”地撲向他，苻瓊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從哪里發出的清脆聲響。

因為是去郊外，沒有城中那么多人，因此把鈴鐺也帶上了。鈴鐺受華桑興奮的情緒感染，也睜著一對金華流彩的眼睛往馬車外四處看，尾巴在苻瓊手邊甩來甩去。

一出京城，就能遠遠看見在白色云霧中縹緲的無極山脈。山體連綿圓潤，并無陡峭之勢，遠看通山盈碧，綠蓉蓉的像彌勒佛胸前掛著的翠玉一般。

他們沿著淮錦河岸走，一路青草茵茵，車輪驚起了草地里的蝴蝶和蜻蜓，蝴蝶翩翩繞著馬車扇飛著。

“你是在無極山棕櫚居士門下求學過吧？咱們這次能遇到居士嗎？你要去拜見你的老師嗎？”華桑嘰嘰喳喳地在苻瓊耳邊發出十連問，苻瓊好脾氣地一一解答。

“四位居士行蹤不定，而且霧眉居士擅陣法，若是他不愿見你，哪怕是你與他只隔了十米，也看不到他。所以一切都隨緣吧，看老師想不想見我了...”苻瓊哈哈一笑，多年未見那幾個老頑童了，還真是怪想念的。

馬車一路行至山脈中間，挑了個陽光不曬的草坪將馬車停下，苻瓊解開馬車栓，讓馬自己去吃草喝水，然后在河邊鋪了一大張玄布，華桑將車上的瓜果放進竹籃子里，然后用繩子系上，放進河中泡著了，清澈見底的河水沖刷過鮮艷的瓜果，河水也染上了果子的清甜。

鈴鐺在草叢中跳來跳去，撲抓著各種各樣的小飛蟲。華桑和苻瓊坐在玄布上，吃著腌制的肉干、瓜子、果仁，還有苻瓊特意從宮中給華桑帶的綠豆沙沁餅。

山頂上常年白霧繚繞，但從山腳下看，卻能看見皎皎藍天。無極山遠看平緩圓潤，近看卻高聳入云，只能看到半山腰的青松，再往上，就隱匿入了云間，看不清了。

華桑和苻瓊邊吃邊閑聊，華桑吃得半飽了，問苻瓊:“你可吃飽了？我去把河里的果籃撈上來吧！”苻瓊說:“小心些，別掉進河里。”華桑不可思議地看了苻瓊一眼，說:“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呢？再說了，本姑娘三歲就會游泳了！”

說完，華桑看著清澈的河水，突然想下水去漟一漟。說干就干！她把裙子一撩，將兩個褲腿卷到膝蓋，鞋襪脫到一邊，就待下水，苻瓊趕緊起身跑過去，“你小心些，河里的鵝卵石都是松動的，別摔倒了，衣裳打濕了可沒得換。”

楚國民風開放，因此看華桑赤著腳苻瓊也沒有覺得十分不妥，只是畢竟還是年輕的少年郎，他看了一眼后就挪開了視線。但那一眼還是如此深刻的鐫刻進了他的腦海，華桑的一雙小腿像藕一樣，粉白又細長，腳腕上戴著細細的紅繩，紅繩上還有金色的小圓鈴，襯出女子精致的踝骨。

苻瓊攙扶著華桑的小手，讓她可以下水去撈竹籃。華桑感受著冰冰涼涼的水滑過自己皮膚的感覺，一瞬間整個夏天的暑意都消散了。水下柔軟油綠的水草飄搖著，還能看見小魚在其中穿梭。

最后苻瓊也動心了，脫去鞋襪，將腳泡進水里。他們并肩坐在草地上，四只腳在水中搖晃，藍天白云微風陣陣，還有冰涼、甜蜜、水滋滋的瓜果吃，簡直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