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張不知誰遞過來的紙條，鄒祀心中陡然一驚，接著是亂七八糟的猜想，滿腦子的混沌。

胖子？

叫他小心胖子？

這是誰給他的？

胖子有什么事嗎？

“真是，有病啊。”鄒祀對此不屑一顧，胖子跟他什么關系豈是這么一張不知真假的小紙條可挑撥的。

這些腦子有病的人遇上他們可算是栽了。

鄒祀抬頭看了看四周，就見著焦胖子已經從鑒估室里和一個穿著西裝的工作人員說說笑笑的出來了。

那個工作人員態度謙恭，馬力十足的笑容十分討喜，而焦胖子特別拽的走前頭，像尊大爺，對那個工作人員有點愛搭不搭。

這一會兒不見，他脾氣就這么大了。

鄒祀心知焦胖子現在是戲精上體，連忙站起來向他招手，“胖子，這邊！”

焦胖子聽聲音看動作立馬就注意到了鄒祀，他偏了偏頭，很大爺的瞥了一眼那個工作人員。

“你怎么還在啊？去去去去……這沒你的事兒，快滾！”

工作人員笑盈盈的告退，并告訴他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他十分愿意幫忙解決。

見那工作人員一走，焦胖子立馬就蹦蹦跳跳，快活的像個小姑娘似的過來，一屁股坐在鄒祀旁邊，把整個沙發都明顯的壓沉了下去。

“哎呀，真舒服！”焦胖子仰靠在沙發背墊上，一手還搭在鄒祀肩上，拍了拍他，“還是我們的小四兒最會享受啊。”

他眼睛一瞥，“誒，你手里拿著什么？”

鄒祀一看，原來那張紙條還留在手里，“哦，沒什么，一個詐騙熱線。”

焦胖子一聽，剛歇下來的身子又撐了起來，聲色俱厲，“你還遇上騙子了？他跟你說了啥，不管那個騙子說了啥四兒你都別信啊！你腦袋轉不過他們的！”

鄒祀毫不在乎的把紙條規規矩矩的對折對折再對折，直到變成一個指甲大小的小白方塊兒，再也不能對折為止。

他把小方塊放在手掌心里，然后對準旁邊的垃圾桶曲指一彈，小方塊在空中拋出一條亮眼的拋弧線，正中目標，十環。

伸了個懶腰，鄒祀說道：“行了胖子，你比我奶奶還嘮叨，你放心，我沒那么傻。”

“不提這個了。誒！胖子……你那個，談好了？”

鄒祀意有所指的瞟了幾眼他的背包。

“你胖爺什么人啊，胖爺一出馬，肯定是這個。”焦胖子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鄒祀迫不及待：“那我們能進去看么？”

焦胖子搖頭，“本來可以的，可惜這次大拍定在了內樓，那地方任憑你胖爺有天大的本事……那也進不去啊。”

鄒祀追問：“為啥？”

焦胖子一聳肩，“沒錢啊。”

“內樓，那就是VIP會員才能進去的地方。”他指著自己，“我們這些窮苦的小老百姓哪有那個錢去充值？”

“所以！”焦胖子拍了拍他肩膀，“我們在外面等錢出來就好了。”

一個人過來，在他們背后的沙發坐下。

聽見他們的言論，不禁說道：“能進內樓的人，不一定非得是VIP才行。”

那人轉過頭來，掛著得體的笑容，“先生，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他剛想從口袋里掏出點什么東西。

焦胖子嗤之以鼻，“你什么人啊，是你懂還是胖爺我懂，裝什么孫子。”

“還有，胖爺不認識你，別隨便認親，你家祖宗心疼你知道不。”

“別急著掐啊，先聽聽他說什么。”鄒祀好奇的轉過頭來，看著那人，“我背后這條沙發真熱鬧啊，來了一個又一個。”

那人笑了笑，把那張丑不拉幾的名片塞回了口袋，也沒繼續攀關系，“其實這也不是什么秘密，能進內樓的人或多或少是能帶幾個人進去的，畢竟誰還沒幾個親朋好友不是，樓外樓還沒做的那么絕。”

“不過，我把人帶進去了……”那個人從口袋里抽出一張亮眼的金箔卡，在燈光的照射下光暈灼燙，逼格滿滿。

“那我帶進去人的一切行為，都由我全權負責，這個擔保，我也不好做啊。”

焦胖子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他猛然轉過身來，一把將那張金箔卡拿過來放鼻子底下一聞，他眉頭一皺，似乎在辨認什么。

那人對焦胖子這一行為也沒太在意，安靜的像一副掛在墻上的蒙娜麗莎，保持著自然又真誠的笑容。

鄒祀發現，這個人的嘴角好像從一開始就沒變化過。

焦胖子看了鄒祀一眼，悄悄道，“這是真的。”

然后就把金箔卡很隨便的丟還給那人，“喂！小子，天上掉不下來餡餅，收收你這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嘴臉，胖爺我看了就想吐。”

“先說好，我們倆一對窮光蛋，弄臟了你這身顯擺的，我們可賠不起啊。”

說完，焦胖子轉身躺好，二郎腿一翹，小手揮揮，“四兒，送客！”

鄒祀指了指自己，“啊？我呀？”

他看看那位看看這位，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

那人像是被這兩位逗樂了，嘴角弧度更大了些，“我通過一些途徑，了解到這位先生的拍賣物品。”

焦胖子招手，“不私談，不接受，門在那，左轉就是了，下面有幾個臺階，小心別磕著碰著。”

鄒祀看了焦胖子所指的地方，那里分明是面墻，門在后面。

那人依舊保持微笑，“我并不是為了先生這件拍賣物品而來的，我是過來想找先生您，做個托，提個價。”

“就等著你這句話。”

剛才還躺著的焦胖子滿血復活似的一躍而起，“先說好，多余的事情您甭提，提了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你是老板你看成不成。”

那個人只是笑，“先生，那合作愉快。”

他伸右手，不過焦胖子沒接。

“先什么生的，忒肉麻了。”焦胖子不滿意，“叫胖爺。”

焦胖子順便還帶上了鄒祀，介紹道：“這位是小四爺，別看人家年輕，都是有背景有門道的，你叫他一聲爺不虧。”

鄒祀尷尬的笑了笑，“您比我大，直接叫我鄒祀就好了。”

焦胖子在一旁瞪了鄒祀一眼，想說什么卻被鄒祀阻攔了，兩人你比我劃的小動作特別激烈，嘰里咕嚕的就像演啞劇一樣。

“鄒家？”那人點了點頭，“那叫您一聲小四爺的確不虧。”

焦胖子恥高氣昂的說道，“聽見沒，這才是明白人。”

鄒祀對此徹底無語了。

那人還在掛著一絲不茍的微笑，“兩位叫我重明鳥吧，這是我的代號，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嗯嗯，合作愉快！”焦胖子滿不在乎的和他握了手，轉頭就在鄒祀耳邊嘀咕，“這年頭還有人玩代號，原來該不會是叫李狗帶吧。”

鄒祀看見重明鳥徹底固化下來的微笑，心說這人教養還真的是好啊，被焦胖子這么折騰還能面不改色。

“胖爺，小四爺，請。”

重明鳥站起來，伸手作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