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老怪……老怪他還是沒有把小貓爺從鄒老爺懷里搶過來。

看著鄒老爺那笑的丑的令人發指的得意嘴臉，猙獰像的是小孩噩夢里的怪物，要是他大晚上出去晃悠一圈，絕對能成為一個行走的怪談。

老怪狠狠盯著這為老不尊的家伙，納一肚子火氣，人都快被氣成河豚！

不愧是老龍頭——老龍偷！

打秘時永遠捷足先登撈龍頭的老賊！

十二金門起碼一半曾被他氣的跳腳。

張最大的嘴巴，吃最重的貨兒，拉最狠的仇恨，放最遠的鴿子。

只見鄒老爺鼻子忽然動了動，他驚咦一聲。

他把嘴里向來珍惜節省的煙頭吐了，煙頭不知飛哪旮旯角落里茍延殘喘。

鼻子在空氣里嗅來嗅去，把小貓爺上下聞了個遍，沉凝片刻，才道：“不對！”

“老怪，你過來！”

老怪一臉懵的走過來，被鄒老爺一把捉住，那力道完全不像是個半百老人的手勁兒。

“爹，咋了？”老怪奇怪道，“難道我身上帶了東西？”

作為各位金門的黑名單上高懸大名的老龍頭，能活的這么自在，得虧了他的鼻子。

據說他那鼻子比狗都神，易家人對此深有體會！

這年頭能追上他們腳步又這么嘚瑟的人真是太難得了。

鄒老爺撕了他衣角嗅探，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老怪，那瞬間說不出的壓力直擊心口，人都要被嚇呆。

能在江湖闖蕩數年臭名昭著還能安穩歸隱的貨色，自然不是什么好相處的。

“你們去了小西嶺？”

老怪哽塞，“我身上味兒有那么大嗎？過了幾天都能被您這狗鼻子認出來……”

鄒老爺收斂了氣場，見老怪安然無恙活蹦亂跳，又恢復成了那個悠哉養老的老爺爺。

“那地方有命進，沒命出。以前我也差點栽在那里，那山大王的味道誰敢忘？”鄒老爺繼續擼小貓爺，“算你命大，在它眼皮子底下還能溜達出來。”

“山鬼？”老怪回憶起了那慎得人心慌慌的紅紗飄飄，還有那刺的人暈頭轉向一團糟的“美妙”歌喉。

他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聽那聲音簡直太難受了，一輩子都不想再去一次。

“要不是有小貓爺在，我肯定栽那塊！”

“對了！”老怪突然想到，“爹，你既然去過，能不能告訴我那里發生了什么？怎么死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一點風聲都探不到？”

載小貓爺回來的這兩天里，電話都快被他打爆了！

“想知道啊？”鄒老爺露出了一個欠揍的笑容，“不能說，不能說。當初被下了封口令，誰說誰倒霉。”

老怪懷疑的瞧上一眼，這老家伙居然還能守規矩！？

天大的笑話！

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鄒老爺。

你不說我不說，看誰耗的過誰！

你瞪我。

我瞪你。

大眼瞪小眼。

小眼瞪大眼

幾分鐘過去了……

十幾分鐘又過去了……

“算了算了又來這一套！你不膩的慌啊？”

果然，沒過一會兒鄒老爺就敗陣下來了，看他笑瞇瞇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招式好用為王道，管他老不老！”

老怪搬了個凳子過來聽故事。

“先說好啊，你爹還是有點底線的，當初下了封口令，我也不能說太多。”

老怪理解的點點頭。

“當年，你還沒出道，十二金門還沒更替，羅家還正當鼎盛，號召力極高，話一而百夫擁，整個跟瘋子一樣。二十年前的景象，你這一代是永遠想象不出來的。”

老怪在心里默默計算他出道的年頭，那至少也有二十來年了。

歷史悠遠啊！

還被下了封口令！

難怪打聽不到。

“小西嶺葬著一條潛龍，想必你也看到了。”

鄒老爺瞇著眼睛，“那條龍是被狐貍咬死的。”

老怪懵了，他完全不知道！

不過也是，他又沒進墓。

“羅家有人探到小西嶺那里藏穴養氣，葬著神女棺。招兵買馬，聲勢浩大的拉了好幾家人下水，我當年就是這樣藏里頭混進去的。”

不少地方信奉著各種各樣的神明，所謂的神女神子，則作為神明代言人的身份高高在上。

一般這樣的人死去，陪葬規模不可能小，那墓里貨肥水足，下一次就叫人笑開了花！

老怪心想的是，羅家還需要下斗嘛？他們不走這條炕道的吧！

怕不是個幌子！

“一開始還挺正常的，也沒遇上什么機關，結果進主墓室問題就來了。”鄒老爺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我們發現自己都躥錯墓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葬神女的地方，棺里只有一只穿紅衣服的狐仙！”

老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作為金字塔最頂端的一群人浩浩蕩蕩跑過去結果下錯了墓，這絕對是被別人笑幾輩子的梗。

老怪突然有點理解當初為什么要封口了。

家丑不外揚啊！

“打斷了狐仙的修煉，叫它一輩子不成正果，它怨氣大的把在場的人都殺了。”

“人逃的逃，死的死。”鄒老爺回憶道：“出來的人被下了封口令，再也不能談經此事。”

“大家都怕被狐仙找上門來，隱姓埋名躲了起來……奇怪的是，那狐仙一直呆在那里不出來。”

狐貍這玩意兒跟狼一樣，憑生最記仇了。被纏上的人幾代都沒好果子吃，祖輩的根都要被爛掉！

老怪想到那山鬼眼巴巴的模樣，它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敢出去。

有什么東西把它困在了里面。

這老龍頭肯定漏了一堆東西沒說！不然羅家那石壁上留著的話怎么解釋？

“真是可惜那只狐仙了，差一張臉就修成了人，結果被我們一搗鼓壞了它道行，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老怪心想，難怪他一直看不到山鬼的臉，那張臉一定很恐怖吧！

“你們當初大動干戈的跑人家墓里干嘛？別說是探寶，這連小孩都不會信。”老怪問。

鄒老爺看了他一眼脖子，抱著小貓爺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記得把那鬼牙藏好，丟了你也別回來了！”

老怪腦袋急轉，鬼牙是他們家的傳家寶，老頭子暗示的是什么呢？

難道……

“你想啥子？還不給我進來！”

鄒老爺把小貓爺輕輕放在一太妃椅上，寬大的搖椅就像是他的床。

鄒老爺沉著嘟囔，“嘶，不行啊老怪是咋帶人的？這孩子也太瘦了，得養養！”

七突然睜開了眼睛。

入眼一張笑的猙獰皺如菊花的丑臉。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