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你還有我啊。”陳發抓住迷之少年的手:“我們大家一起,一起努力的話,一定,一定能幸福的,對嗎?”
“寫作是要長期經營的,但我一切都沒能穩定下來,當真是用愛發電的極限了,我現在山窮水盡,徹底的無力回天了。可越是這樣,我反而還釋然了,你看我現在心態不就很好么。”迷之少年甩開陳發的手,抱怨著:“我家人寧愿把錢拿去買房買車買門面買保險車險都不肯借我一兩萬,他們首付十幾萬都拿得出來,就是不肯幫我,對我寫作的事情嗤之以鼻,我還被趕出家門……,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陳發:“……”
迷之少年:“我是徹底的沒有翻身之日了,但我就把話撂這,我沒翻身之日就算了,瞪我有翻身之日,他們怎么對我的,我到時候可不會以德報怨;這種家人,沒錢的時候我被一腳踹開,如果有錢了,,我一定要喝他們斷絕關系,即使這是政治不正確的事情,但我已經決定了。”
陳發:“可是,主人,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已經,一無所有了。”
“是啊,所以我也只能在這里放一放狠話,但我卻什么也做不到,無能狂怒而已。”迷之少年低下了頭:“我只是想說,他們的錢,他們怎么花是他們的自由,但他們今日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上了,我真不希望有朝一日有雙標狗跳出來說什么‘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啊’之類的話,我恨道德綁架,我只是想說他們今日如此對我,那么,也別怪我到時候六親不認。”
陳發:“主人……”
“我沒錢的時候你們就這么對我吧,等我有錢了,就算走法律程序問我要贍養費什么的,我能壓多低壓多低,錢全砸律師費上也不多給你們。但是你們多有能耐啊,門面,房子車子保險之類的都買了,也不稀罕我這幾個爛錢,你們做的夠絕,我甘拜下風!”迷之少年自說自話的抱怨著對家人的不滿,或許,在他的眼里,親情就只是一個可笑的詞匯,充滿了諷刺。
陳發:“主人!”
啪!
陳發一巴掌呼呼在迷之少年臉上,迷之少年整個人都被扇的有些懵圈了,他看著陳發,非常疑惑。
“不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啊,你現在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還談什么如果。你放過別人也放過你自己吧,你們已經是毫無關系的兩家人了,他們不管你的死活,你也沒必要怨恨他們,許多事情,就此,都放下吧,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有我們,不要再提他們了行么!”陳發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他非常的擔心迷之少年啊,但他是二次元的存在,無論如何,也干涉不了三次元的事情,也只能干著急。
現實就是現實,沒有奇跡發生,沒有如果,弱者永遠都是弱者。
那一瞬間,迷之少年仿佛看到了童年那瑟縮在荒山上那無助的小孩子,逃學的孩子無論是學校還是家對他來說都如地獄一般,感覺,無路可去。
無論是那時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永遠都是那么的無助。
“哇啊啊啊啊!!!!!!”迷之少年當即就情緒崩潰的蹲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抽泣個不停:“那又能怎么辦,我果然,果然還是一個膽小鬼,愛哭鬼。我一直是個小孩子,回過神來已經是大人了,已經要面對生活,可我依然什么也做不到。我,我是個沒用的廢物,我……”
迷之少年揪扯這自己的頭發,抽泣個不停,他已經,好幾年沒哭過了,因為男人是不能哭的,男人哭是懦弱的象征。
迷之少年即使裝得很堅強,但他歸根結底,永遠都還是一個弱者。
陳發抱住迷之少年,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一遍遍的安慰著他:“沒事的,主人,哭出來就好了,沒事的……”
那天晚上,迷之少年哭了很久。
當眼淚都流干了,人就越來越麻木了。
許多時候,我們的眼淚都不說為別人而流,只是仿佛在別人身上看見了自己……
僅此而已。
……
陳發是為數不多看見迷之少年流淚的人,他沒想到迷之少年原來也是如此脆弱。
“原來,主人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陳發輕嘆著,看不見未來,也不知道能走多遠,他知道的,也就只有前進而已。
靈異研究部那邊,愛麗絲也非常難對付。
陳發感覺,比起悲月要塞的事情,也許,主人的心結才是更難解開的問題。
那幾天,陳發也在公園閑坐著,偶爾也買一袋青豆吃著,思考著悲月要塞和主人的事情。
偶然的,他看見一個藍色的骷髏走過,被一個長著雙角的少女拉住:“你別走,把話說清楚!”
“伊,對不起;活著我們就無法在一起,主人說過;我們,在地獄再會吧。”那藍色的骷髏甩開少女的手,女少女很不理解的樣子:“又是那什么迷之少年么?你們怎么全都聽他的?他究竟算什么啊?憑什么他一句話,你就得和我分手啊?”
“因為主人說過,你們是異界人,我們高攀不起!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伊。你們是我們永遠無法企及的,如觸之不及的星辰。我們永遠都是身在地獄,仰望天堂。這,就是差距!”那個藍色的骷髏是藍石,他和那個叫伊的少女貌似有點關系。
“那,是哪個地獄?”伊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藍石拋下了,她明白現世人骨子里的那一種自卑,也知道現世人的堅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問一些再見的可能性。
藍石:“我說的地獄,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個,宿命的歸宿;通俗點來說,就是,死亡……”
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那永恒長眠的并非亡者,在詭秘的萬古之中,就連死亡本身亦會消逝。
……
旁觀著藍石和伊的分手,陳發淡然的,慢慢的咀嚼著青豆。
凡人的悲歡并不共通,陳發不太了解那些人只見發生了什么,他也沒有多么苦大仇深的過去,所以,他很難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只覺得那是在無病而呻。
相互理解什么的,從來都只是一個彌天大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