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天前無論怎樣體察自身，都只能感應到粗略的氣感不同。

當沐羽再次內視，已然是清晰無比的感知到，那一條條川流不息的氣脈，還有那一環套一環，復雜浩瀚，又暗合天地至理的脈輪。

而當這劇烈的痛楚漸漸退去，胸腹之中，也同時騰起了一股溫暖之感。

正是所有靈能、真元，以及內息的匯聚之所，所有‘氣’的根源！更是身脈九輪的發始之地，破開身輪之前，唯一能與天地靈能直接接觸的要穴！

不久前的沐羽，對此處雖然也能以特殊的手法探查，卻遠遠無法準確感應。

千辛萬苦導引入內的靈能，也無法在內儲存。即便強行灌入，也只會慢慢散去。

此刻在沐羽的靈覺之中，只見那腹部下方，赫然多出了一個白色的氣團。

若再深入其中，可見一個白色的霧海，展現在他眼前。一屢屢流質的氣團，在內中流動。初看時，是雪白的顏色，再仔細觀察，又可見其中，夾含著部分灰藍色小點。

正是被她以清靈訣，從雪蓮壯血湯藥力精華中，提純出的殘余精元。只需稍加轉化，便可轉化為內氣。

內中的存量，相較她前世稱雄天玄大陸之時，自然不值一提，宛是潭海之別。不過卻已使沐羽，頓覺心胸豁然，壓抑盡去。

“氣海開辟，當是輪脈之始——”

閉目感知世界，氣海未開時，對于那些彌漫在天地間的靈能，她幾乎無法察覺。

直到此刻，才可以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氣，來探查身周一寸之內的情形。

然而下一刻，沐羽的神情，便猛地再次怔住。眉心也是再一次微皺。

“這里的靈能，怎是的也是如此稀薄？”

統計身周這一寸之內的靈能濃度，自然要遠遠強過她所在的后世。但是比起后世記載的黃金時代，也就是諸神紀元差了太多。

“這到底是哪個時代？真是一萬三千年前？”

眼神茫然的望向四周，這一刻，沐羽前所未有的后悔。

天玄大陸，頂尖的靈師武修，皆有奪舍之能。她一直顧忌此事，才始終不敢向田天玉竹直接詢問。這些日子，也只能旁敲側擊的試探。

然而眼下，她卻是無比迫切的，想要去了解自身的境況，還有這天玄大陸的情形，以及所在的年代。

傳說中在神話人物縱橫的荒古紀元末年，天地間的靈脈，都全數斷絕。靈師武修的傳承，也同樣幾近與絕滅。是可能性最小的一個時代。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之后靈能逐漸復蘇的云荒時代。可這個時代，卻也是長達萬余年之久。這才迎來諸神紀元的靈能爆發。

胡思亂想，心亂如麻，沐羽坐在桶內，怔怔出神。直到桶內的妖水，徹底轉涼，這才面色不好看地站起身。

待得她剛將衣物穿好，玉竹便再次出車門外探進頭來，面帶喜色道：“少主，古靈集已經到了…”

“古靈集？”

沐羽秀眉微挑，心中波潮再起，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車窗旁。

往前方眺目遠望，赫然便只見一個占地數里的偌大集市，出現在她視野之內。

這不是她記憶中的古靈城，那雄偉的城墻，也未修砌。外面只有些柵欄土圍，以防野獸。

然而眼望著一幕，沐羽先是心神一松，繼而又激動到難以自已。

……

當馬車在集市的外圍停下之后，田天就徑自離開，不知去向。

而沐羽便由玉竹陪著，在這集市內，四處游覽。

此時的古靈集，遠未有日后的規模龐大，不過卻已然是繁榮之極。街道兩旁，幾乎全是收購獸皮獸晶以及藥材的店面。行走之人，皆是身帶兵刃，氣息兇悍。

位置臨近龍澤原，附近又有不少干凈的水源，使得此處，匯聚了海量的武者靈師。每天都有不下千人，出入此間。

不過此地雖是強者如云，其中不乏殺人如麻的兇人，卻全不用但心自身的安全。

天玄大陸極東第一大派鎮守之地，集市之內，禁絕私斗廝殺。這天地之間，又有幾人敢在此行兇鬧事？

這也是田天，之所以能放心讓他在這魚龍混雜的古靈集內游覽之因。

而這一路觀察周圍的行人，還有那街道旁的諸多商家，沐羽是越發確認了，自己如今身處的年代，也令她徹底放下心來。

應該是在靈能爆發之前的十年到五十年之間，再早些時候，這龍澤原上，還未有古靈集存在。再晚些時候，古靈城已然初具雛形。無數的武修靈師，感應到了靈能增長的征兆，匯聚至此。深入龍澤原中，以磨練自己心性，以及武技靈法。

“咦？寶兵齋，這古靈集齋，居然也有寶兵的分店？”

玉竹驀地出聲，打斷了沐羽的凝思。順著玉竹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不大不小，卻極其整潔的兵器鋪，出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