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喬峰成為丐幫弟子不知不覺已經兩個多月了,第一個月他每天出去乞討,頭幾天還處處碰壁,后來習慣以后倒也感覺沒啥,因為畢竟不是真的乞丐,不用擔心餓死或者露宿街頭,自從學了幾招伏魔杖法后,也不再把尋常的市井無賴放在眼里,每天出去乞討就跟逛街一樣很是逍遙自在。他每天東游西逛,游手好閑,雖然也經常討不到東西,吃了上頓沒下頓,可他從小就習慣了苦日子,整天饑一頓飽一頓的,對這種日子也并不覺得清苦。
當一個月的乞討考核結束后,喬峰回到了玄武堂,雖然還沒正式成為丐幫弟子,不過剩下的考核期也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他在玄武堂也沒什么正經差事,每天除了端茶倒水,就是打掃衛生,跟一個閑雜小廝一般。不過在他眼里,這種日子過很是優哉游哉,不僅吃的比家里好,住的也比家里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經常會有些想家,特別是到了黃昏的時候,玄武堂的眾兄弟都各自回家以后,剩下他們幾個在玄武堂留宿的外地弟子好不孤單,而這份思鄉之情也只能忍著,不能告假回家看看父母。
他有時也想多認識幾個朋友,可在玄武堂內,除了住在他斜對面的陳孤雁以外,其他的年齡都比他大好多,跟他們客套客套還行,說多了也話不投機,并且別人也都沒把他當回事,都覺得他是少林寺玄苦大師推舉來的關系戶,來混吃等死的,沒啥真本事。而年紀唯一差不多大的陳孤雁卻人如其名,整天板著臉獨來獨往,一向倨傲無禮,平時對別人也并不如何謙敬。給人感覺是個性格陰柔、頗有城府之輩。喬峰來了兩個月,都沒怎么跟陳孤雁說過話,整個玄武堂除了奚山河把他當兄弟以外,他跟其他人都只能算泛泛之交。
雖然有些不如意,可喬峰在丐幫過的也算頗為舒服,整天沒人管沒人問,悠閑自在,比在少室山老家整天揮汗如雨的鋤禾打柴強多了,每當和過去的日子做番對比,喬峰便安慰自己一定要知足,切莫貪心不足蛇吞象,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日子,想到這,便勤勤勉勉的在丐幫中一天又一天的呆了下去。
奚山河教喬峰功夫時,剛開始還隔三差五的來指導一番,稍有不對便指出來,后來因為幫內事務繁忙,晚上來的次數便少了許多,每次把招式和心法教給他以后,便由著他自行修練,一天晚上,奚山河又來小院指導喬峰練武,他看喬峰練了一會,怎么看怎么感覺不對,雖然喬峰把伏魔杖法練的虎虎生威,可光有聲勢,沒有威力,明顯是內功修為沒跟上,看喬峰練的滿頭大汗,便讓他休息會再練,喬峰坐下后,奚山河又詢問了最近修煉內功的進展狀況,看喬峰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他進步緩慢,奚山河還以為喬峰悟性差,便勉勵了幾句讓他不要心急,接著兩人又說了些閑話,談了些江湖上的勾當,不知不覺月亮已經到了中天,就在奚山河打算回去時,這時突然院門被推開了,兩人轉頭看時,卻見住在喬峰斜對面的陳孤雁走了進來,看到他倆人在這,他顯然有些錯愕,雖然喬峰到丐幫這么久,住的也很近,但倆人一直沒啥交集,也沒怎么說過話,而奚山河則是個頗為事故的人,他見陳孤雁進來后,連忙站起來向他招手喊道:“陳兄弟,這么晚還沒睡,出來賞月嗎?”
陳孤雁本來是因為睡不著才出來散散步的,他見這院子安靜才走進了瞧瞧,不知道這院里還有人在,進來遇到他們倆,心里便有些厭惡,只是沒表現在臉上。
他見躲不過去了,便走過來拱手客氣道:“原來是奚二哥跟喬兄弟,我看今晚月光很好,沒事便出來瞎逛逛,兩位也是在此賞月嗎?沒打擾到你們吧!”喬峰尋思著是不是也跟他客套幾句,奚山河則跟陳孤雁說了幾句閑話,然后指著喬峰對陳孤雁道:“我跟喬兄弟在這切磋切磋功夫,我們這種粗人,可沒那種閑情雅致賞月?!闭f著便呵呵的笑了笑,“喬兄弟來我們玄武堂已經兩個月了,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喬峰聽了,看著陳孤雁便雙手抱拳行禮道:“陳大哥,你好!”陳孤雁見此則淡淡的笑了笑,抱拳回敬道:“喬兄,我們都是丐幫的兄弟,彼此不用多禮?!标惞卵汶m然這么說,但說話的語氣明顯很冷淡,說的喬峰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站在那傻笑道:“是!是!”奚山河看了,心想:“都說這陳孤雁表面溫和,深不可測,看這說話的態度,確實挺討人嫌的?!?
奚山河在心頭沉思了一會,此時突然有了個想法,想要陳孤雁跟喬峰比劃比劃,看看這陳孤雁到底幾斤幾兩,還有也看看自己教的徒弟練到了什么水平了。想到這便開口對陳孤雁說道:“陳兄弟,常聽幫內的兄弟提起你,說你精通“通臂拳”跟“大別山回打軟鞭十三式”,只是從來沒見你使出來過,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不知今晚能不能跟喬兄弟比劃幾招,讓兄弟我開開眼界,也順便指導喬兄弟一下?!?
陳孤雁擺擺手“哎”了一聲,剛想推辭幾句,但一眼瞥見奚山河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不懷好意,忍不住在心中思量道:“這姓奚的讓我跟這小子比劃比劃,難道是想試探試探我幾斤幾兩?是了!他自己不敢明來,讓他徒弟來,他徒弟贏了他臉上有光,就算輸了也只能算這小子學藝不精?!毕氲竭@,不禁微微冷笑了一下,當下也不再客氣,對奚山河雙手抱拳道:“既然奚二哥都這么說了,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說完,對喬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奚山河看陳孤雁答應了,心里不禁大喜,他一來想看看陳孤雁的本事,未來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前途,二來也想看看喬峰練到了什么水平。
奚山河拍了拍喬峰的肩膀道:“喬兄弟,既然你陳大哥愿意指點你幾招,你一定要珍惜這次機會,把自己會的招式都使出來,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好讓你陳大哥指出來,知道嗎?”
喬峰勉強的點了下頭,心里忍不住尋思道:“這陳孤雁一向心高氣傲,不是一般的自負,我來了以后,都沒正眼瞅過我幾眼。這么桀傲不馴的人,功夫肯定了得,別說我了,可能奚二哥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奚二哥讓我跟他比劃比劃,這不是明顯的讓我出丑嗎?”
奚山河見喬峰猶豫不決,便道:“喬兄弟,你這位陳大哥也是外家功夫好手,讓他指點你幾下,你肯定受用無窮,雖然拳腳無眼,但是你不用害怕,我們都是丐幫兄弟,出手肯定會點到為止,你陳大哥是不會傷著你的?!闭f完,看了陳孤雁一眼,他這么說一來是為了打消喬峰的顧慮,二來也示意陳孤雁出手不可過重。
陳孤雁點點頭,沒有說話,對奚山河說這番話,他自然心知肚明。只見陳孤雁也從墻角拿起一根竹棒試了試合不合手后,對喬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用這竹棒代鞭跟你比劃幾招吧!來!你先出招吧!”說著脫了外套,擼起了袖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奚山河在旁邊對喬峰鼓勵道:“喬兄弟,不要怕,大膽的上吧!”喬峰“嗯”了一聲,拿起一個竹棒道:“陳大哥,請多多指教?!彼@是第一次跟別人動手,此時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陳孤雁看了喬峰一眼,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喬峰壯起膽子大喝一聲:“看招!”說著就是一招“秦王鞭石”,把竹棒舞的猶如暴風驟雨一般向陳孤雁打去,陳孤雁氣定神閑的望后一退,輕輕松松的躲過去了,喬峰見這招沒用,又向前一步,提起竹棒,使出一招“撥云見日”,向陳孤雁橫掃過去,陳孤雁猶如黔虎戲蠢驢一般,又輕輕松松的躲了過去,兩招一過,陳孤雁已經看出喬峰這伏魔杖法徒有其表,遠遠沒練到家,喬峰此時也不禁暗暗心急,他連出兩招連對方的衣袖都沒碰到,實在是差的太遠,似乎他已經猶如黔驢技窮一般已經技止此耳了。這時旁邊的奚山河其實比喬峰更著急,他見喬峰這兩招使出來毫無用處,已經知道喬峰根本不是陳孤雁的對手,陳孤雁見喬峰的腳步已亂,便把竹棒往地下一掃,使出“大別山回打軟鞭十三式”中的一招“拔草尋蛇”,把竹棒當鞭子一般掃了過去,喬峰下盤不穩,措手不及之余,被陳孤雁一棒打翻在地。接著又是一棒,把喬峰手里的竹棒也一下子打出去老遠。
奚山河見了大怒,立馬就想上前跟陳孤雁比劃幾招,心想:“你這人怎么如此不會做人,怎么著也是一個堂內的兄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此不給別人面子,就算喬峰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用如此羞辱他,不僅把他打倒,還把他的竹棒打飛,讓人情何以堪!”陳孤雁見喬峰倒地后,把手里的竹棒往地上一扔,拱了拱手,淡淡的說道:“承讓?!闭f完,沒等喬峰掙扎著起來,就轉身走了。
奚山河看著陳孤雁這囂張的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看著陳孤雁遠去的背影,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除了生陳孤雁的氣以外,還生喬峰的氣。
過來良久,奚山河才嘆了口氣,把喬峰扶起來后,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盯著他,看的喬峰也滿臉通紅,無地自容,低著頭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奚山河本來以為憑自己教給喬峰的這十幾招伏魔杖法,跟陳孤雁比劃就算不能打個平手,至少較量個幾十回合還是沒問題的,沒想到兩招就被人家打翻在地,打的還毫無還手之力,看到自己教出的徒弟居然無用到如此地步,自己臉上也感到羞愧。
一直以來,奚山河對自己的功夫都頗為自負,認為自家祖傳的“二十四路伏魔杖法”就算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也至少可以橫行江湖鮮有對手,沒想到喬峰學了十三招,還是如此沒用,不知道是這伏魔杖法沒用還是喬峰沒學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