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裙子爛大街的貨色，瞧著怎么像極了怡紅院門口招客的老鴇啊。”程芳茹指著羅雪嬌的衣裙，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程芳茹話里粗鄙，但周遭的貴女也是明顯瞧不起羅雪嬌的，她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羅雪嬌畢竟一庶女，平日又鮮少出席這些場面，被程芳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來嘲諷，她也扛不住，眼眶當即紅了起來。

羅嫣然眸子一冷，雖然羅雪嬌人再不濟但她也是羅家人，程芳茹這般唾棄羅雪嬌，不正是明擺著打她們羅家的臉面嗎？

“夠了。”羅嫣然冷聲喝道，她快步地朝羅雪嬌走去。

“二姐姐。”羅雪嬌不由哀嚎了一聲，她看到羅嫣然像看到救星一般。

羅嫣然并沒有理會她，她而是冷冷地看著程芳茹。

“呦，你就是那個名震京城的有名才女啊？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啊。”程芳茹上下打量了羅嫣然一眼，她嗤笑了一聲。

“是啊，我不過如此，堂堂的當今丞相庶女更不過如此啊。”羅嫣然也笑了起來，她聲音里盡是冷色，特別是“庶女”二字咬音咬得特別重。

“你……”程芳茹指著羅嫣然，氣急了，“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說話！”

“是啊，我膽子向來很大，但令千金膽子更大吧，女子家家竟然連青樓楚館都能掛在嘴邊，不知道還以為你去過呢。”羅嫣然冷笑起來，她又道。

“你，你……”程芳茹氣得臉都紅了，她指著羅嫣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羅嫣然當年憑著一首詩而名震天下，可畢竟當年的羅嫣然只有十歲，僅僅一首詩便能牽動國事，羅風陵怕羅嫣然引起不必要的紛爭，羅嫣然成名后卻鮮少出現在人前。因此更多人只是聽說過羅嫣然的名號，她是長什么樣子的見過的人并不多。

“今日是八王爺的生辰宴，相信諸位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紛爭，相信我的三妹妹與程三姑娘不過是誤會一場，各位姐妹們你們都在場，你們說是不是啊？”羅嫣然環視了眾人一眼，她笑著開口。

羅嫣然特意提了八王爺，貴女們也不是愚鈍的，在八王爺的生辰宴上鬧出個不是，于自己的名聲也沒有什么好處，因此聽了羅嫣然的話，不少人紛紛應和，還有幾人還主動提程芳茹二人講和。

羅嫣然并不想將事情鬧大，如今她已經給了程芳茹一個臺階下，若是她識趣便會息事寧人。

然而，事實證明程芳茹并不識趣。

“你少嚇唬我，有種就鬧到八王爺那，本小姐也不怕。什么誤會一場，明明是她先踩的我，你們看這么大的腳印在呢。”程芳茹冷哼一聲，指了指自己裙子上的腳印，并不退步。

“那是你的腳印嗎？”羅嫣然也不急，她轉過頭來看向羅雪嬌，淡聲問道。

“不是我的，二姐姐，這腳印是她自己踩自己的，我根本碰都沒碰她。”羅雪嬌連忙開口解釋，她急得臉也紅透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郡主提我們給王爺王妃通傳一聲。”羅嫣然看向江雅，她又道，“畢竟今日出席的賓客眾多，肯定有人會辨別一下程三姑娘裙子上的腳印是不是家妹的，或者是不是程三姑娘自己的。”

羅嫣然話語剛下，眾貴女也開始慌亂了起來，盡管這事情與她們沒有直接關聯，但若這件事情真鬧到王爺王妃那，她們少不了牽連一二的，畢竟她們也在場，也有份撲蝶的。

聽到羅嫣然的話后，不止貴女們，本來氣勢洶洶的程芳茹也開始慌忙了起來，她裙子上的腳印自然不是羅雪嬌踩的，而是她在推羅雪嬌時自己不小心踩上去的。她剛剛也不過是氣不過，想再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可如今若是真的鬧大查出來了，那可就糟了。

“家妹任性，還請羅姑娘不要當真。”此時，一把冷淡的女聲傳來，繼而便見一道穿著青蓮色衣裙的姑娘上前。

雖然青蓮色老成，但卻一點也沒有掩蓋住女子的清麗容貌，反而替她增添了幾分沉穩嫻熟。

羅嫣然眼睛微瞇，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她正是程家嫡女程芳菲，也就是程芳茹的姐姐程二姑娘。

程芳菲與羅嫣然可是京中少有的才女，雖然程芳菲的名氣不及羅嫣然大，不過程芳菲常年出席各種宴席，在各個世家中周旋，真論起來，二人也不分上下。

羅嫣然打量了程芳菲一眼，若不是她今日特意換了一身艷色的衣裙，她和程芳菲的打扮真的頗為相像。

上輩子的程芳菲與她名氣并列京城，二人不僅有才，性子也相像，但二人卻并不交好，反而還是死對頭。

羅嫣然一開始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志趣相投的二人，為何程芳菲卻厭惡她。后來羅嫣然與裴子晉定親后她才發現源頭竟在裴子晉上，程芳菲竟然也喜歡裴子晉，只可惜裴子晉喜歡的是她。

如今想來，若是當初程芳菲喜歡她拱手相讓好了，她也不會落得凄涼的結局。

但有早知，這世間上也就沒有這么多可憐人了。

“二姐，明明都是她……”程芳茹還有點意氣難平的樣子。

“閉嘴！你還鬧不夠嗎？是不是想將事情鬧到前頭，你去鬧啊，今日爹有意替你相人家，你一鬧我看看還有沒有人敢娶你！”程芳菲冷聲斥道，她冷冷地瞪著程芳茹，雖然她打從心里瞧不起這個庶妹，但她也是代表程家，真把事情鬧大了，她也占不到好。

程芳菲氣勢逼人，就幾句話把程芳茹罵得不吭聲，如此對比，程家兩位姑娘真是差遠了。

果然嫡庶有別，羅嫣然和程芳菲兩位嫡女的氣度簡直甩羅雪嬌程芳茹她們好幾條街呢。

“郡主，今日一事實屬意外，讓郡主見笑了，還請郡主不要見怪。”羅嫣然朝江雅走去，她一臉歉意地開口。

“沒事的，大家都是姐妹，宴席也快開始了，大家請移步吧。”江雅臉上沒有半點惱怒，她客氣地開口。

“今日總該鬧得大家不快，傳聞羅二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等會的宴席上就由我和羅二姑娘為八王爺彈奏一曲，算是為今日一事而彌補，羅二姑娘意下如何？”程芳菲笑著看向羅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