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玻璃刺進屋里,顫抖的樹影映在光潔的地板上,屋內窗明幾凈。
待在床邊的鬧鐘突然動起來,打破了這份安靜,滴滴答答響個不停。趙乾明從被子里探出頭,閉著眼摸到它按下了停止,坐起來揉揉眼,撥通了張宇寧的電話,電話接通后,淡定的開口,“今天開始調查姚介明的案子,你準備一下?!?
昨天他特意去看了張宇寧的資料,心里對她也算是有譜了,特意提前通知她,姑娘家出門總是要磨嘰一些。
趙乾明爬起來,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暖身,然后拉伸身體,悠哉悠哉的去洗漱。
自動刮胡刀的嗡嗡聲從衛生間傳出來灌滿了這個房間,好像有幾百只蜜蜂正花朵忙碌的上爬上爬下。
換上一件白三杠黑條紋休閑襯衣,拿了手機、中指甩著鑰匙圈,出門了。
張宇寧倚著一輛黑色小車站在陽光里,趙乾明看到她時有點意外,想到自己慣性的小心思,突然覺得有點害臊,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鼻尖,假裝沒有看到她。
張宇寧看到趙乾明從階梯上走下來,心里一喜,立刻站直了朝他揮手,
“趙警官,早上好!”
趙乾明咧嘴一笑,“早。等很久了?”
張宇寧立刻搖頭,輕輕擺手,“沒有、沒有,剛到,恰巧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就在附近,順道就過來了?!?
“恩。”趙乾明用禮貌的微笑掩蓋內心的尷尬,“走吧?!弊杂X的打開車門卻發現開不了,手尷尬停住了。
造孽啊!
“不好意思,一直站在外面,里面鎖上了,您稍等,我馬上打開。”
趙乾明臉上掛著牽強而禮貌的微笑。
自他們上車的那一刻起,車里的空氣就凝固了。
趙乾明對剛才的發生的一切懊惱不已。
張宇寧偷偷摸摸的瞟了他一眼,發現他黑著臉,仔細的回想著,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過了好一會,他們到了分岔路口,張宇寧看著兩個方向的路口左右為難,想了想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問,“趙警官,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姚介明家?!?
話題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能讓它停下來。張宇寧又問:“這個案子,您怎么看?我們要怎么查呀?”
一提到案子,趙乾明頓時來了精神,擺正姿態,一本正經的開始談論案情,“我看了你們之前的結案報告?!?
“有什么問題嗎?”
“為什么沒有姚介明的精神鑒定?”
“當時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正常人,“張宇寧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不禁小了許多,”所以沒有想到這些。“
“楚月呢?”
“她確實失蹤了,而且是姚介明親自到警局報的案?!睆堄顚幫锵У膰@氣,“是離家出走了吧,有鄰居說,曾經看到她在樓梯口抹眼淚。至今下落不明?!?
趙乾明摸著下巴,小聲嘀咕,“楚月失蹤兩個月以后,姚介明先去看了心理醫生,之后才到警局自首。難道是被心理醫生給勸導了?”
“趙警官,您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
“沒事。先見到姚介明再說?!?
張宇寧默默點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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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介明現在住的是一個比較偏僻的樓房,典型的老派建筑,院里立著一棵古老的梧桐樹。這里通常是剛到城里打拼的小年輕暫時租住的地方。
新換的大鐵門掛著一把嶄新的鎖頭,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便服拿著一把折疊椅朝他們揮手,“里面不讓停車,停在門口?!?
張宇寧趕緊微笑著回答,“好的,好的?!?
趙乾明仔細打量著那個男人,“我先下去看看,你把車停好?!币膊活櫦斑€沒有停穩的車,直接開了車門,嚇得張宇寧趕緊踩下剎車。
那個男人把折疊椅打開,坐在門旁,叼了一根煙,翹起二郎腿。
趙乾明湊過去給他遞上火,“大哥,你好?!?
男人斜眼一看,嘿嘿笑起來,眼睛賊溜溜的轉,“小兄弟,說吧,想打聽什么?”
姚介明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每次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這次姚介明又進了警察局,附近有不少住戶都來向他打聽確切的消息??吹节w乾明他自然也見怪不怪了。
趙乾明帶著淺淺的笑,“大哥是個明白人。我是想問問,姚介明住哪里?”
男人瞥了一他眼,“姚介明啊,那個瘋癲的律師是住在三零二的房東?!彼nD了一下,好奇的看著趙乾明,“怎么?你也是想去看他,不過他今早被送進醫院了。一時半會也見不上?!?
“怎么會這么突然?他是為什么進醫院?以前有經常這樣嗎?”
趙乾明這樣一問,瞬間激起了男人的興致,“哎呀,你可能不知道啊,今早抬出來的時候,一臉的血,嚇死人了?!?
“他被人襲擊了?”
“不是,”男人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指指腦子,“聽說是自己弄的,這里有問題。也怪可惜的,好好的一個大律師,誰知道會這樣呢?!?
“他在哪家醫院?”
“就是打120就能招來的醫院嘛,這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當時場面混亂,誰會注意這些?!?
趙乾明抱歉一笑,“也是,謝謝你了,大哥。既然他今天不在,我改天再來。”
男人把煙蒂碾碎,斜眼一笑,揮揮手,“走好啊?!?
張宇寧剛走過去就看到和男人說完話后一臉凝重的趙乾明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來,“怎么了?不上去嗎?”
“姚介明進醫院了。現在去離這里最近的醫院看看情況?!?
張宇寧抬頭看了一眼立著的樓房,轉身跟上趙乾明。
情況也太突然了吧,這怎么好端端的一個人又進醫院了?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正是好時候,再加上這里只是整個醫院的一個部,所以醫生患者并不多,零零碎碎的有幾個病人在護士的攙扶下勉為其難的行走著。剛進醫院門,刺鼻的消毒水味兇神惡煞的向他們撲來。
趙乾明突然覺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如果這確實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那么這一趟他們大概是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