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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落三秋葉 開二月花(六)

  • 我是碧草十二樓
  • 本人錦官舊人
  • 5019字
  • 2019-12-11 17:07:45

世界小得像一條街的布景,

我在大地上畫滿窗子,

一路種下了蘑菇,

只為讓迷失的你知道回家的路。

青瓦尚長憶舊時雨,

朱傘深巷已無故人,

煮一壺茶折一枝花,

思念在石碑上發芽,

回憶瞬間,來溫暖有你的曾經

夜雨染成天水碧,

有些人不需要姿態,

也能成就一場驚鴻。

閑愁予了誰?回首少了誰?

醉了誰?遇了誰?送了誰?

一簾幽夢,一夕霜風,一聲低唱,

一種相思癡了誰?

散了縱橫的牽絆,斷了三千癡纏,

風華寺,雪月庵,又轉幾度春來。

前朝記憶,同塵與灰,

傷人的不是刀刃,是你轉世而來的魂。

三杯后,一真得,

只許素琴橫月,短笛聽風。

歲月落盡了繁華,

鮮血染透了戎甲,

你將為誰君臨天下?

云鼓樓飛檐上的風鈴,

總在這迷霧中浸漫,

要你記得,當日如是,此生如是

瘦影仍寫微月,疏枝從來橫夕煙。

縱時光荏苒著走向天盡頭,

賞遍流年,看盡繁華,

仍愛你,到夏盡時亡。

還在等某個微雨的夜晚,

在觥籌交錯之后突然安靜下來,

悵然若失,只聽窗外風穿林寂寥。

總是忍不住想念這座城市的夜晚,

燈光燃成的篝火已成灰,

我們坐在車里,時間短促又漫長,

耳邊流過帶來整個世界的聲音,

有人彈唱,有人舞蹈,有人相愛。

葉子用近乎悲戚的優美聲音說,

天亮了,就很美……

張昀琦忽然主動打來了電話,無形中給肖一茗的焦慮和猶疑送上了一劑解藥,雖說,肖一茗是決計不會相信他這些巧舌如簧的解釋,之前所搜集的每一條線索,都是直指張昀琦,如果他真如他自己所開脫的那樣,不僅不會做出違背常理之事,還把民生、大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簡直活脫脫一個青年楷模形象,那肖一茗他們近來就是做了一場噩夢。肖一茗雖然一直在提醒自己,淡定,淡定,但他也在綿里藏針地步步緊逼:何以泰康醫院的樓道里會滿布攝像頭,暗設電柵欄門;又何以給劉雪花病人注射的藥液里含有大量的鎮定劑成分,給一個植物人狀態的病人如此用藥等同于讓其永久性地陷入昏迷。對于前一個問題,張昀琦甚至講了一個英雄舍人救助的故事,完美的演繹讓肖一茗都感動得恨不得給他寫上一篇宣傳宣傳。至于對病人劉雪花所用藥品的解釋,還未開始,肖一茗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心理偷笑,不知這個“善言巧辯”之人又能編出什么精彩的段子來打發自己。他不忘嚇他一下:終是要寫篇報道解釋一下的。這又踩了張昀琦的尾巴,他驚問,“您還是考慮要報道嗎?那真的會讓我太難做了呀······”

肖一茗不慌不忙地回答:

“正面的報道只會提高你們醫院的知名度呀,而且,通過報道會讓更多的人理解院方的難處,醫患之間的關系將會更加融洽呀。”電話的那一頭陷入了沉默,肖一茗能感到對方平復情緒的努力。他不著急。果然數秒后,張昀琦開腔了,已經聽不出任何情緒:

“肖主編,您說的很對,您的建議我已接受,我還是先給您講講大致情況吧,如果您聽完我說的情況,仍堅持要寫報道,我一定配合,給您提供足夠的素材和信息。是這樣,我還是先給您說個人,他是我們昀濟醫療機構初建時就做了很多貢獻的人,不光是資金上,物資上,還有籌建工作的很多繁瑣環節,他都有參與,所以這樣元老級人物的意見、建議,我做為一個接管集團的新秀,如果不存在大的原則性問題,都會接受并實施。我接管集團的很長時間以來,都沒有遇到過來自昀濟集團股東層,泰康醫院院方的阻力或反對意見。誰知就在今年的近幾個月,泰康醫院的高峻崀主任幾次越過副院長直接向我反映,某些院方領導私自修改醫生開具的藥品清單,我急問,可有什么證據?是不是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后果,或者治療的的偏差?,他也說不出什么來,只是說,一旦讓他有所察覺,對方很快就將藥品調整了回來,由于發現及時,并沒有發生什么醫療事故。我回答他的原話是,咱們不能隨便懷疑自己的同志,尤其是在這種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當然,他反映的問題可不是小事,事關醫院的聲譽,甚至關系到病患的生命,所以我請他務必睜大眼睛,替我站好最前沿的一班崗。我本來是從醫院高層專家級人員的團結出發講這些話的,誰知卻犯了一個大錯誤,使高峻崀主任與莫副院長之間結下了很深的梁子,而且越來越嚴重。”肖一茗加了一句,

“你說的是莫懷平副院長?”張昀琦的笑聲有些勉強:

“呵呵,是呀,你們已經見過莫副院長了呀……”肖一茗的語氣立刻嚴厲了起來:

“那你這話的意思,就是承認莫副院長偷換了高峻崀主任的藥,給劉雪花病人的藥里添加了超量的鎮定成份?”張昀琦的聲音里明顯有了含糊的的成分:

“高峻崀主任跟莫懷平副院長還是有過節的……”肖一茗有些生氣:

“你又在回避主要問題。”張昀琦沉默了幾秒,然后才說:

“是有個事件,我想得這么說吧,我正在考慮怎么跟肖主編你說這個事。”肖一茗故意斬釘截鐵地說:

“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張昀琦忙不跌地說:

“別,別呀,我這不努著勁要給您講嘛。要說起來,這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莫副院長的家屬突然緊緊張張地來醫院找他,說是娘家有個遠方的親戚忽然犯了心臟病,從來也不求個事,這不求上門來了,看看能給安排個專家給診診不?不想莫副院長立刻拒絕了,說什么這樣的后門可不能走。嫂子一下子急了,當場開始哭鬧,罵他自己家的人不幫,凈幫別人了,還有什么狐貍精,狼心狗肺的東西,也不嫌棄,那叫一個盡心,接下來的就更難聽了,某某人的名字都念出來了。莫懷平再也坐不住了,馬上上去拉住嫂子的胳膊說,

‘行啦,行啦,怕了你還不行嗎?叫啥,叫啥,我給他安排病房去還不行嗎?’嫂子還真是個夠神奇的女子,老莫的話一出口,她立刻恢復了神態,就好象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下,整理好衣服和頭發,兩只眼睛就盯著她的老公,直到所有的事情都辦好,她才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本以為一場鬧劇就這么收場了,誰知沒過兩天,就鬧出了更大的事情。

那天我正在辦公室里坐著,值班護士忽然沖了進來,邊哭邊喊:

‘院長,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我以為是有病人突然去世了,就催促說,

‘找我人也救不活呀,快去安排后事吧,家屬,家屬在旁邊嗎?’那小護士邊著急地哭,邊說,

‘在,在旁邊,嫂子一直在旁邊,可是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啊,他已經,已經不行了。’我一下被說愣了,

‘嫂子?哪個嫂子?’小護士驚訝地看著我,又馬上回過味來,

‘啊,是莫副院長的愛人啊,他不是安排了個心臟病人住院嗎?那個病人忽然就不行了,嫂子急得大叫,莫副院長去了也一籌莫展,不過他很生氣地說,注射藥品都是高峻峎主任開的處方,有問題也是從他那出的,嫂子就帶著病人家屬氣沖沖地去了高主任的辦公室,我怕出事,就飛快地跑來向您匯報。’我本來已經起身準備去病房,聽小護士這么一說,我又坐下了,對她說:

‘是莫院長的親戚啊,唉,怎么會聽,莫院長不是一直親自盯著這個事嗎?我怎么聽說,他這個親戚的所有藥卻是他親自下的單子,怎么說是高峻崀主任開具的?小梅你一定是搞錯了。再說了,莫院長和高主任他們兩個人之前總會有些小磨擦,你們周圍這些人一定要勸著,拉著,可不能再煽風點火了呵。’肖主編你說,我這話沒毛病吧,可是那個小護士當時就跟我急了:

‘院長,我們什么時候不站在醫院的角度考慮問題了?要不是我們拉著,拉著,莫副院長早就把高醫生干掉好幾回了――啊,嗯’”張昀琦話講到這,突然就住了嘴,他知道自己講錯話了。肖一茗心中暗笑,但是他還裝沒聽出來的樣子說:

“呀,這個莫副院長怎么也算個你們醫院的頭腦人物,怎么考慮,他也不會做出損害你們醫院利益的事,我就說嘛,懷疑他就是懷疑你們自己,而且吧,人家家里人來住院,他既然與高主任之間有誤會,自然不會讓高主任接近病人,所有的治療都有所防范的,怎么可能還會讓高醫生開藥方。退一萬步講,他也不會自己開錯藥害自己家親戚,這里外里的,還是因為這個叫小梅的護士有點帶有色眼鏡看人了。”張昀琦沒想到肖一茗會這樣說,他那邊的口氣立刻輕松、霸氣了很多:

“肖主編,您這樣公正地說話,我先給您點個贊!還說這個小梅護士,她在我這發了通牢騷,口氣嚴重偏向高峻崀主任,這我也理解,畢竟她從上班以來,就跟隨在高峻崀的身邊鞍前馬后,不遺余力地努力工作,親情沒有,感情也還是很深的。但是人身攻擊的話在同事之間是大忌,于是我嚴厲批評完她后,就讓她先回去了。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大門口就傳來了警車的聲音,我伸長脖子向窗外看,兩輛警車沖進了院子,車還未停穩,就從車上沖下來五、六個人,腳不沾地兒地沖進大廳。從窗口就可以聽到大廳里人聲鼎沸,一片慌亂。因為我這個房間隔音非常好,竟然什么也沒有聽見。我也有些著急了,趕緊開門往外跑,和一個迎面往里跑的人撞了個滿懷。我一看來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那并不十分茂盛的頭發幾乎都讓血浸透了,如蚯蚓樣的血流蜿蜒盤流而下,滿面血跡,甚是恐懼。是病房區的保安,他不等我問,用失去控制的幾近尖叫的音調嚷嚷:

‘院長,您怎么也不管管,都快出人命了,那個高峻崀拿著把手術刀見人就扎,誰攔也攔不住。’我大驚:

‘你這,你這血,莫非是被手術刀劃出來的?’那人一臉的恐懼:

‘院長,你沒事吧,我要真是被手術刀干到了,現在還能站在這跟您聊天嗎?凳子腿,是凳子腿敲的,現在都打成一片了,站莫院長一邊的,站高峻崀一邊的,那叫一混戰,我挨的這一棍子都不知道是誰敲的,你說,這算什么事,還好我是站在邊上,要是在這群瘋子中間,估計半條病也剩不下了。以前不覺得人性這么陰暗,你說,大家平日里都在一個鍋里攪馬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笑的都跟一花兒似的,誰知到了這時候,都恨不得給對方來個血窟窿,您說,這深愁大恨都是什么時候攢下來的啊?……’這個人已經快魔怔了,話都不知道停住了,臉上那血還在不停地流。我不得不打斷他的話問:

‘警察怎么來了?誰打了110報警了嗎?到’那人越發地睜大了眼睛叫道:

‘院長,我瘋了?還是您瘋了?人腦子都快打出狗腦子了,還不報警等著上菜呀?’我的火兒也壓不住了,不耐煩地對他說:

‘去,去,去,先把你腦袋瓜上的傷包包去。’不想他還不解恨:

‘院長,我還得跟您嘮嘮……’

‘不用嘮了,不用嘮了,你快走吧,回頭慢慢聊,我現在得去收拾收拾那些‘狗腦子’們。’不等他再次纏上來,我快步沖下了樓,就這還真晚了,大廳里到處是血跡,但是帶傷的人卻一個沒看見,看來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說法一點也不為過,所有傷者都跑去包扎了。地上散落著各種‘兇器’,最觸目驚心的當屬那幾條凳子腿,每條上面都沾著血跡,當年的‘武斗’現場也不過如此吧。所有人都發現了我,很快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我圍了起來,大有一副討說法的勁頭兒,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我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才問:

‘誰能告訴我,莫副院長和高峻崀主任到哪去了?我怎么聽說,這事是由他們倆而起的?’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后悔了,聲浪再一次此起彼伏,再想壓也壓不下去了。而且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兩個罪魁禍首’肯定是被110警員帶走了,那四、五個人現在也不在人堆里。看來在這混亂的環境里也了解不了什么了,我轉身準備回辦公室,一只手從身后猛地拽住了我的胳膊,回身一看,原來是莫副院長的家屬,嫂子,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正準備向我講點什么,一下子我就想起來前兩天她是怎么跟她老公哭鬧的,我馬上搶先對她說:

‘嫂子,莫院長跟公安同志一起回去,沒別的事,很快就會讓他回來了,你別著急啊,我上樓去給我公安局的一個朋友打個電話,問問有關情況,如果需要擔保,我趕快讓有關部門前往辦理……’嘴里快速地說著,腳已經向樓梯口倒退,不想她又一把拉住我說:

‘別走,別走,我說的不是老莫的事,那個高,高……’我趕緊接話:

‘高峻崑,他不也被一起帶走了嗎?事情很快就會清楚的,如果是高主任不占理,公安同志一定會對他進行行政制裁的,您就先不用操心了。’說著又想轉身,她竟然高聲叫了起來:

‘我說你著的哪門子急呵,都說了不是這事啦,高主任這個人業務水平高,人也正直,當初我們家親戚剛住進來,我第一個就找的是他,反正不能找我們家老莫,他那兩下子我還是知道的。都知道我們家老莫和高主任不對付,可我一找人家,人家立刻就來了,仔仔細細地給我們做了檢查,并當場就開出了藥品清單交給我,你想人家這樣坦坦蕩蕩的,怎么會開出什么有問題的藥品呀?也怪我,當時也沒留個單子,現在我家人這一下了臨危了,老莫就跟人家高主任鬧,非說高主任開的藥有問題。’我說,

‘藥有沒有問題,療效是最好的說明,這不,病人病危了,他高峻崀是最脫不了干系的。你總不會認為莫院長從中作梗吧?那可是你們家的親戚啊。’嫂子平靜地說:

‘雖然沒有證據,可直覺告訴我,高主任的藥方絕對沒有問題。’我笑著說:

‘難得嫂子這么大人大量,一點不懷疑高主任,也謝謝你告訴我您的心里話,但真相才會是事實,咱們都不要著急,等著公安部門的處理下來吧。’嫂子卻又說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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