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穿過前庭花園，來到大廳內(nèi)。

望著古樸的建筑，歐陽凡心生眷戀。這里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只有一門相隔。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水塘中的不知名花兒，在這春天里盎然生機(jī)。與之鮮明對比的是，那些奄奄一息的災(zāi)民。

廳內(nèi)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背對著門口，卻有一股上位者威嚴(yán)的氣勢，自其身上散發(fā)出來。

中年人聽到腳步聲，升起左手，沉聲道：“坐。”

趙云、高順見此人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卻也站著。歐陽凡一屁股坐下，沒有理會任何人，望著門外陣陣出神。

一時間大廳內(nèi)安靜異常，哪怕一根發(fā)絲落下也有一絲聲響。

四人各懷心思，誰也無言。

就在這時，一位文人裝束的男子，從門外走來，“不知各位所來為何事？”

既然有人發(fā)話，歐陽凡自然不能裝啞巴，“賣弓。”

文人男子眉頭一皺，“你可知道私造兵器是違法的？”

“違法？”歐陽凡站起來，“我這弓射程三百米！你不想要，我等走人。”

說完向門外走去。

“站住！”文人男子喝道，“爾等即以違法，當(dāng)知就該依法處置。來人吶！”

聲落，十幾個身著兵甲的壯漢，沖了出來。圍著歐陽凡三人，手握刀柄，面露兇色。

高順大邁兩步，擋在歐陽凡身前，警惕的注視著兵士。

見兵士并未直接出手，歐陽凡心中暗想：看來對方?jīng)]有捉拿自己的意思，那...就好吧。

“大人，在下剛才可能意思表達(dá)的不夠準(zhǔn)確。我不是賣兵器的，只是賣個加工的。”歐陽凡放緩了語氣。

沒法子啊，誰讓自己是賣方，而對方是買方呢。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顧客就是上帝！何況上帝手上還拿著一把刀。

再者，來元氏縣本就是做生意的。如果動手，豈不是傷了和氣。做生意和做獵人一樣，都有重要的一點(diǎn)。以和為貴！

文人男子淡然一笑，一揮雙手，眾兵士退去。心中暗喜：小子，諾大的國相府還任由你撒野。

文人男子說道：“報上名來！”

“在下歐陽凡。”

“住哪里？”

“恒山峻嶺之中。”

那文人男子一愣，“胡說！老實交代。”

“我句句屬實，家中本就以打獵為生。不是恒山又是哪里？”歐陽凡說道。

常山國本名恒山郡，后因劉恒為帝。與帝名字犯沖，改名常山。

幸好住在崇山峻嶺，要是哪個縣或者哪個村里，很容易被官府查找。

恒山那么大，想找個人除非翻個底朝天。但就憑一個常山國，還是很難辦到的。

那文人好生看了看歐陽凡，確定他說的是實話后，又接著問道：“你說的弓在哪里？”

講到弓那就好辦的很了，示意趙云將弓交給那人。

歐陽凡就開始介紹起來，“此弓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是比普通的弓射程要遠(yuǎn)。拉滿玄有效范圍三百米，而且質(zhì)地堅硬，不易損壞。

大人可以試射，如果我所說有假，甘愿受罰。”

文人男子笑了笑，“來人，試弓。”

從頭到尾廳內(nèi)那位中年人，一句未說，就連站立的姿勢，還是和來時一樣。

歐陽凡不清楚，也不打算想太多。只要生意談成，目的達(dá)到，最好節(jié)外生枝。

不一會，一位甲士去而復(fù)還，還對著那文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文人男子不露聲色，舉起手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此弓造價幾許？”

問價錢了，那就說明質(zhì)量過關(guān)，有意向了。

歐陽凡心中有點(diǎn)歡喜，只是定價多少錢呢？還真沒想過。不過從趙云那知曉，一般單個弓售價是二十文。

所以怎么說自己的弓也比普通的好，“四十文！”

聞言，那文人男子哈哈大笑，似在嘲諷歐陽凡不知天高地厚，胡亂要價。

“哼！你賣的是弓嗎？普通的弓我實話和你說二十文，你這弓是要好點(diǎn)。可是你賣的只是加工，可是你說的？”

等歐陽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接著說道：“所以，弓的材料你是不出的。我給個價就二十文。

“什么？”趙云驚呼，“這弓好的很，怎能與普通的弓一樣價？”

文人男子陰沉著臉，“他說了只是加工。難不成爾等想販賣兵器嗎？”

在古代，你要不是名望深厚的世家大族，要不就是與官府有往來。不然想販賣兵器之類的物品，那就是犯法。

官府砍了你，也是依法辦事。現(xiàn)在，要不是看在此弓確實精良，性能更好。那他歐陽凡早就被捉拿入獄了。

說的是只加工，可是制弓材料，官府會提供嗎？當(dāng)然不會！這是什么時代？是霸權(quán)主義的時代。

一切權(quán)力只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他們有權(quán)，也有勢。

單人匹馬與一個集團(tuán)勢力作對，就是在找死。

歐陽凡對著趙云搖了搖頭，又對那文人男子說道：“大人定價合理，在下接受。只是需要一份申明，還要蓋上國相府大印。”

有錢了就好辦，先賺到錢再說。反正歐陽凡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錢，多少不論。

空口無憑，與強(qiáng)大的一方做生意。最好能把對方的名聲給來拉進(jìn)來，這樣你反悔不給錢。我不找你，找你也沒用，但是只要把我申明公之于眾。那么對于名譽(yù)多少會有些打擊。

這事那文人做不了主，扭頭看向中年人的背影，等待他的指示。

中年男子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一對虎眉不怒自威，國字臉顯得更加有威嚴(yán)。

“你與官府做生意，竟還敢提條件？”

歐陽凡隱隱的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著自己。真的想一走了之，又想抹去這個條件。

可是做這一切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錢，如果人家拿到貨，不交費(fèi)用。那這些努力豈不白費(fèi)？

“在下只為糊口，如果沒有申明。心中不安，做出的弓恐怕難讓大人滿意。”好在強(qiáng)制壓下心中煩躁，歐陽凡硬著頭皮不讓步，絕不讓。

“第一批我要一百支弓，多長時間可以完成？”中年人示意文人男子書寫申明。

歐陽凡低頭沉思了一會，“一個月。”

“這么長時間嗎？”

其實一百支弓，要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制作，真的是很慢。

但是歐陽凡人少啊，算起所有可以用的人，也就六個人而已。一天三把弓，一個月還要緊趕著。

最主要沒經(jīng)驗，第一次做買賣，總得保險點(diǎn)吧！

歐陽凡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人，請給點(diǎn)時間。質(zhì)量過得了您的眼，才收錢。”

既然為質(zhì)量，中年人覺得也合理，“那就把交期、數(shù)量、金額也寫在申明里，你要簽字畫押。”

如此等到一切辦理妥當(dāng)，歐陽凡拿著申明的竹簡。與趙高二人，走出國相府。直奔城門，望常山趕去。

時間緊任務(wù)重，歐陽凡心里也沒底，這一天倒底能作幾把弓。還得問問曾貢保，畢竟這弓和普通弓不同，趙云也說不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