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筆來，吳凝凝說，“雅為，你的想法真獨特，一般人都會選擇去畫開得燦爛的花，你卻想到來畫落敗的花。”
海棠花已落，雖敗，猶美。
吳凝凝收拾好畫具，揮手道，“我走嘍！”
南宮雅為注視著她，長裙秀發，柔軟含笑。
“凝凝！”她喊到。
幾米開外的吳凝凝回頭。
“還有事嗎？”
南宮雅為既期待又興奮忐忑地問，“我們，是朋友嗎？”
吳凝凝愣了一下，溫柔笑道，“都一起畫畫了，你說呢？”
南宮雅為露出驚喜萬分的表情。
“我真的走嘍，拜拜~”
吳凝凝離開，留南宮雅為一個人在原地，她先是傻笑一會兒，繼而克制不住的走來走去，最后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姥姥！我有朋友了，姥姥，我有朋友了！”
“哎呀！真的呀！真好！”
“嗯嗯，她可漂亮了，長長的頭發，美美的裙子，就像就像媽媽一樣！”
她興奮地說，電話那邊卻安靜下來。
南宮雅為有些忐忑不安，“姥姥？”
那面傳來嘆氣聲，“唉，姥姥沒事，只是心疼你，那么小就沒了媽，爸又是個不管事的……”說著說著，還哽咽起來。
南宮雅為慌了。
“姥姥，您別傷心，我挺好的，和姥姥在一起，我很開心，姥姥，別哭，你哭我也想哭。”
酸澀的情緒浮上心頭，眼眶微紅。
“不哭，咱都不哭，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有什么好哭。”
兩個人都平復好情緒，為姥姥問道，“開學這么久了，錢還有嗎？我讓你多聯系你爸，這生活費伙食費什么的，都得找他要，父女之間，要個錢不用不好意思。”
南宮雅為不敢說自己現在經濟拮據，早就沒什么錢，中餐都是白飯青菜度過的。
“姥姥，我會去要的。”
“那你要了嗎？開學那么久了，要了幾次？”
“我……還有錢。”吃饅頭的錢。
“我就知道！我昨天已經叫你爸給你卡里打錢了，讓你自個去要，還不知道拖到什么時候。你們兩父女，真是的，一個忘了自己是個爸，一個恨不得離自己爸遠遠的，這都什么孽債？”
南宮雅為看著自己的鞋尖，輕聲道，“姥姥，沒那回事，爸爸工作忙，我不想打擾他。”
……
*
籃球館內，形勢越發白熱化。
“如果，我說不呢？”
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方谷愣了一下，隨即道，“那你怎樣才愿意？”
一群大男人，擋溫明前面，個個不懷好意，感覺溫明被欺負了般，艾希希無法忍受，當即跳出來，“你個大男人，唧唧歪歪，煩不煩！”
方谷瞟一眼氣鼓鼓的艾希希，不為所動，直接提議，“這樣吧，我們比球，也比兩個，依然進球最多者勝，如果我贏了，希望你既往不咎，大家一塊玩球，如果你贏了，隨你開心，如何？”
溫明想都沒想就答應，“好！”
艾希希卻有些不放心，把溫明拉到一邊，悄悄說道，“小溫爺，這人是籃球社社長，不好對付。”
溫明心下感動，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是真的關心她。
“放心，你溫爺也不是吃素的。”
方谷是籃球社社長，很多人都認識他，一聽要和人比球，紛紛聚了過來，球場四周頓時變得熙熙攘攘。
“社長，加油！”
“方谷，可別輸了！”
……
兩人站在球場中間。
方谷撿起籃球，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
說時遲那時快，溫明閃電出手，直取球面，方谷快速側身，才堪堪躲開攻擊。
“好險，差點著你道。”
“哼！”溫明冷笑，非常靈活對方谷圍追堵截，方谷一面運球一面躲避，幾乎寸步難行。
場面一下子熱起來。
“社長，加油！”
“溫爺，加油！”
在溫明牛皮蘚逼勢下，方谷步伐開始亂了，球都有些難以控制，左晃一下右晃一下，雙腳竟不小心交叉在一起，溫明瞅準時機，果斷出手，方谷不能立即閃開，右手把球往身后一拍，想換成左手，結果被溫明識破。
溫明長手一勾，同時迅速后撤，站在籃筐底下，看都不看，反手一丟，球起……
勾唇，“這可是，我的主場！”
“哐！”
球進。
這下，球館真是鴉雀無聲了……
籃筐下的美少年，似天使與惡魔的合體，伸出了翅膀，囂張，霸氣，不可一世。
……
“啊啊啊！”艾希希大叫起來，眾人才如夢初醒，“溫爺，你太帥了！”
方谷也回過神來，訕然一笑，“果然有兩把刷子。不過，還有最后一局。”
溫明感覺到，說這話的時候，方谷眼神變得幽深，氣場變得更為強大。
“社長，接球！”
場邊傳來一球，方谷隨手接住，“可以開始了嗎？”
溫明做出防御的姿勢，點點頭。
偷襲取球是不可能了，已經被識破，就不能做第二次。
溫明想著先耗住人，再找機會奪球，就聽到，“我是擺脫不了你……”
不好的預感。
溫明立即抬頭，球場的燈光明晃晃，看不清臉，模模糊糊只看到一絲笑弧。
“但是，”方谷突然向反方向運球，“我可以離開你！”
只見方谷唰唰幾大步來到球場中間，溫明呆愣原地，兩人離得遠遠的。
“不會吧，社長要使這招？”有男生驚呼，“那可是必殺！”
溫明眼睜睜看著方谷立定，像一顆松樹，舉起了球，勢在必得。
不可能，那可是半場，怎么可能投得進！
方谷屏住呼吸，蓄積力量，一拋，球高高飛起，劃出一道巨大的紅色弧線，仿若天上快速移動的血月，從東到西，按照既定的路線，不偏不倚，“咣”，準確砸進筐里……
一比一，平。
于溫明而言，敗。
自打籃球起，第一次敗得那么徹底，敗得那么無力，她攔不住半場球，也打不出半場球，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場被擊潰殆盡。
奪回一絲顏面，男生們的歡呼翻了天掀了地。
溫明撿回自己的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女生們說，“我們走吧。”
艾希希擔心，“溫爺……”
溫明回頭，揚起帥氣的笑臉，“我沒事。”
可那笑根本不達眼底，落寞的眼底。
經過方谷時，溫明說，“我輸了，場子讓給你們。”
“你沒輸，只是平局。”
溫明沒理他，徑直走到門口，就聽到背后一句喊，“球逢對手，我很高興！”
內心莫名被牽動，溫明轉回身，英俊的大男孩揮著手，笑容友好善意。
“有機會，再一起打球。”
溫明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