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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歸路

等到戶恕離開已經是第二日了,路岌山把驀子欺叫到正山堂,看著她,朝她問道:“你把花疑的行蹤告訴那個男人了?”

驀子欺沒有說話。

“他是什么人?”路岌山皺皺眉頭。

驀子欺看了路岌山一眼,道:“自稱花疑的哥哥。”

路岌山聽了不由笑道:“你都說是自稱,看來也不是很信那個人,怎么就告訴他了?”

“……我覺著,他不像是騙我。”驀子欺道。

路岌山又笑了:“你就這么覺著?”

驀子欺皺皺眉頭:“如若真是她哥哥,當然會擔心,既然千山門在尋花疑,玄機署在追殺花疑,憑什么不能再多一個人?”

路岌山歪歪頭:“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多出來的,而不是和玄機署一伙的?無臉客追到了淞江流域,他也在淞江流域。”路岌山的意思,是這個花承把無臉客引去的。

驀子欺立刻反駁:“正是因為無臉客追殺到了淞江流域,他才會在淞江流域。”驀子欺的意思,是這個花承跟著無臉客來,要保護花疑。

路岌山瞇瞇眼睛:“這倒不像一劍一條人命的驀子欺。”

驀子欺冷冷的偏過頭,不再看路岌山:“我以后不會再用刺客手段處理見到我樣子的人了。”

“怎么了?”路岌山倒有些好奇,怎么叫她就這么改變的。

“師父不喜歡。”徒弟要做師父喜歡的事,就是做師父允許的事,就是能得到師父教誨的事。

“你還真把我當師父了。”路岌山挑挑眉毛,無奈的轉了一下茶杯,舉到口邊。不知怎的,腦子里突然飛過四只鴿子,翅膀在陽光下灼眼的閃亮,接著就被林子里某只手打死在山階上。

報告死訊的鴿子,死在了山階上。

就見驀子欺站起身,來到他正對面三步之外跪下,抬手禮道:“還請師父允許徒兒回鄉為……回鄉吊喪。”她本來要講為師父吊喪,但左右想想此刻陣勢,這句話還是不合時宜的。

路岌山放下茶杯,斜眸稍慮,緊接著說:“吊喪最多三日,一來一回,五天。”

驀子欺抬抬頭,路岌山這是要她騎著千里馬,日夜飛馳到江州,再沒日沒夜與其他弟子守三天三夜后,沒日沒夜騎著會在路上累死的千里馬再趕回千山門。

她不由得皺起眉頭:“……”不過,她并未說話。

路岌山摸了摸大拇指,抿抿嘴唇:“時間緊嗎?”

驀子欺點點頭。

路岌山抬抬眉毛:“那就七天。總之要在重陽節前回來。”

驀子欺答應了,可終究不是很明白,一個門主祭祖大會,為什么要叫她參加。

只因為她是親傳弟子嗎?

這個假親傳弟子?

驀子欺站起身,扭頭離開了。

空蕩蕩的屋內,唯獨剩下路岌山,他不慌不忙的倒上茶,端起茶盅微微抿了一口,又放下。

抬眼看著驀子欺逐漸遠去的背影,又垂瞼站起,來到門前,往前面看去。

山色里郁森的林木,遮掩著她的身影,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下山去了。

要去江州城,就要經過鹿城,然而驀子欺并不想到鹿城。那里此刻人多混雜,到了少不了會橫生事端,于是她就繞開了鹿城,往郊外走去。

只是如果老天都叫你麻煩,你是躲不開麻煩的。

林子里本來還是極其安靜的,上下都只有驀子欺一個人的腳步聲。可不對勁的是,驀子欺突然就聽到了另外混雜的聲音。

不只一兩個。

枯枝敗葉被踩得嘩啦嘩啦響,整個林子里的風陣都亂了,瞬間就喧囂起來。

驀子欺回頭看去,大概又有半刻,才見有七八個人追著一個男人,朝她跑來。

驀子欺立刻握住劍柄,作拔劍勢。她已經感覺到了這股殺氣。

當然不遠處的那行人恐怕也感受到了殺氣。

等到再走近些,驀子欺才看出來,被追殺的男人竟然是花承。

驀子欺皺起眉頭,劍已經微微出鞘了。

再過半刻,花承果然也認出了驀子欺,立刻跑向她。

“你是什么人?”為首的一個黑衣蒙面男子問驀子欺。

驀子欺看向花承:“他們是什么人?”驀子欺滿臉的狐疑,自與路岌山說過此事后,她就有些愈發不信任這個花承的身份。

花承撓撓頭,笑道:“應該是玄機署的人……”

驀子欺看著那些人手上的武器,分明的刻著一個“玄”字。

驀子欺拔出劍來,看向那幾個人。

其實那幾個蒙面人看起來并未打算要打起來,都面面相覷的站著,各自按兵不動,顯得倒有些莫名其妙。

就這時,從那幾個人里突然跑出來一個出頭的。這下,方才安定的靜謐就被撕破了,林子里的風聲再次被打亂,驀子欺厭煩的皺皺眉頭。

那人此刻舉劍朝驀子欺砍去,驀子欺用劍鞘一擋,往一側一閃,另一只手上的劍直接橫著朝那人脖子上劃去,當場斃命。

劍收,人倒。剩下幾人見情況不妙,立刻落荒而逃了。

花承見勢,不由拍手稱快:“你的劍術還真了得!”

驀子欺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如果剛剛他們一起出頭,恐怕就沒那么好了結了。”

“但終歸是那死的救了他們幾個,你,也救了我啊恩人。”

驀子欺看了一眼花承:“為什么會追殺你?”

“花疑本就在鹿城,可不知道為什么,聽說我去了鹿城,就逃走了,那些無臉客以為是我放走了她,就打算抓住我盤問花疑在哪。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們,再說,我也不知道啊。”

驀子欺看了一眼花承,沒有再說話。

“恩人這是要去哪啊?”花承看著驀子欺往前走。

“……”驀子欺沒有回答他。

花承抱著胳膊:“前面最近的城是花縣,再往前去是江州,花縣可沒出什么事,江州倒是有些驚天動地的。”

驀子欺停下來,抬眼看向花承,這個人廢話不僅多,還以為著自己很聰明,她有些后悔救他了。

“高千死了,玲門定然要大動干戈,下門主都沒了,自然要再選一個。”花承看著驀子欺逐漸陰郁起來的臉色,這才發覺不妙,試探問:“你該不會,是高千的弟子吧?”

驀子欺黑著臉,拔出半身劍來警告花承閉嘴,收了劍,就大步往前走了。

花承立刻趕上去:“我可沒別的意思,恩人,你一個人去江州多有不便,不如叫在下送送如何?”

一聽到他要和自己同行,驀子欺立刻轉身要拒絕他。花承可不知道她要轉過來,嚇得險些撞個滿懷,看著驀子欺忿忿的抬眼看著他:“別跟著我。”

驀子欺眼睛里有一層暗光,隱隱約約的閃著。

花承無奈的點點頭:“好吧……”看驀子欺又轉身往前走,就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花疑會去哪啊?”

“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驀子欺沒有回頭看他。

花承聽了這,嘻嘻笑道:“原來恩人也是信我的。”

驀子欺又駐足,吼道:“我說了,你別跟著我!”

“那我應當去哪找花疑,唯一有的線索,都是恩人給的。”他沒有絲毫因為驀子欺的語氣而惱或怒的意思。

驀子欺看著花承:“我現在沒有線索。梨麟坊,八荒驛站,竹子塘,玄機署,千山門你一個個去找啊,總之別跟著我。”

花承見驀子欺說那么多,不由心花怒放:“這可是恩人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驀子欺心中暗自白眼,這人怎么這么欠?

“你去八荒驛站吧。”

驀子欺隨便說了一個地方,就把花承給支走了。

真沒想到,這人還真這么想找到花疑……

驀子欺看著身后空空如也,倒覺得好像今日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人一樣。

風從地上刮起來,用枯葉做障,壘出一道風墻。風走,墻就倒了。

驀子欺試著用路岌山的角度想這件事。

究竟是像花承說的那樣,還是說花承是要引著無臉客去什么地方?

從這里能去哪?花縣,還是江州?

驀子欺攥攥手里的劍,心里油然而生一陣惡寒。可又想到花承那副模樣,惡寒又散去,竟還多了一層愧疚,對自己會這么想的愧疚。

路岌山說三分真,七分假要信哪一個,那就信那三分算了。總之他也不會威脅著她的生死。

她轉過身,再次往前走去。

臨近傍晚,驀子欺出了林子,此地已經將要離開花縣。她始終沒有走城里的路,無論是喧囂的鹿城,還是平靜的花縣。

而離開鹿城的郊外之后,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在一個人走,總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而林子里空空蕩蕩,怎么也無法叫一個人藏著。驀子欺一直提心吊膽的走,準備引出那人。

雖說不清感覺如何,但此刻她再次扭頭看去身后,一片空空如也,又如同遠處站著個一動不動的人影。像是一個影子一樣,她沒有動,那人不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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