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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午夜豪情 農舍煙籠

  • 夢索楚江
  • 江渤
  • 3590字
  • 2019-08-05 11:21:55

“別敲了,別哭了。咱們這歲數要是在非洲都該當爺爺、奶奶了。”李天宇頓了一下又道:“我想起任翰林在岳陽樓吟出的佳句‘不為垂釣者,敢令楚山應。’我們不是只會哭的三歲孩童,我們是來建設三線的,是敢令楚山應的強者。”李天宇說著,示意王婉詩給楊苦花夾蘋果,陳麗麗卻搶先用蘋果瓣沾上辣醬抹到了楊苦花嘴里。

辣的楊苦花連聲的咳嗽。楊苦花是不哭了,站起來伸手要拍陳麗麗。陳麗麗躲到李天宇背后,手捂著肚子向楊苦花求饒道:“好姐姐,你似孟姜女苦長城似的一哭,哭的老夫我肚腸子都疼了。”

陳麗麗維妙維俏的動作逗得大家笑出了聲。任翰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幅未喝先醉的樣子。他姐五個,他最小,他上面4個姐姐,家里就他一個男孩。平時父母、姐姐們把他寵上了天,就是要月亮也給他摘。他搖搖晃晃地吟道:“昨別直沽亭,喝舟江峽行。”他品了一口‘西陵曲酒’繼續吟道;“自夸男兒在,傳令楚山應。”

“好一個,‘傳令楚山應’有氣魄。”李天宇夸張地借勢鼓起掌來。

廉鈺琪攏了攏秀發,站起來道:“你這自夸男兒在,雖有些大男子主義,不過這一路上,你們男同胞的表現還真是可圈可點,滿有‘出門天宇闊,一笑暮云橫。’的氣概,讓我們這些女同胞心里暖暖的有一種安全感。尤其是李天宇被縫針時,不知為什么我當時突然想到了關公的刮骨療毒。”廉鈺琪說著語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馮茹插話道:“李天宇,對不起你,因我讓你受傷了。”廉鈺琪穩定一下情緒繼續道:“以后你們男生有什么縫縫補補的活就說,別婆婆媽媽的不好意思。我從來沒喝過酒,今天我就破破例,我代表女生敬你們男生一杯。”廉鈺琪說著豪爽地喝了一口酒,嗆的她連聲地咳。

“呀,你不會喝酒,你慢點。”李天宇說著遞給廉鈺琪一塊蘋果,又道:“咱們親如兄弟姐妹,相互幫助都是應該的,今后咱們要親如一家人,同甘共苦建設好三線。”李天宇望著廉鈺琪、馮茹說道。

王婉詩看著李天宇和廉鈺琪的互動,聽著廉鈺琪動情的言語,腦海里思緒萬千。她不懼艱苦,她心中有和李天宇一樣的豪情,此時困擾她的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那女兒心中的千般無奈。王婉詩默默無語。

張淑娟見王婉詩面色黯然,知道她腦子里又開小差了,她本來就體質弱,在船上又感冒了,再這樣多愁善感的,怕她真的病了,便道:“婉詩想什么了,說兩句。”張淑娟說著用手晃了晃王婉詩。

王婉詩看了一眼任翰林把心中的怨氣朝任翰林發泄道:“你那自夸男兒在是什么意思呀?就你們男兒行,是吧?不需要我們是吧?”

任翰林見王婉詩一臉的怨氣,不明就里,還真以為因他吟的句惹惱了王婉詩,忙道:“哦,哦,我說錯了,說錯了,改,改。改成自夸女兒在,女兒在,行嗎?”任翰林邊說邊偷看王婉詩的酒杯,又道:“好,罰,罰我喝一口酒。”說著,端起王婉詩的那口酒就要喝。王婉詩一把奪回來,說:“美的你,罰你喝水一大杯。”說著遞給任翰林一大杯水。任翰林也認罰,咕咚咚往下喝。

周曉嵐見狀,悄悄拽了任翰林一下,道:“就你實在,你少灌點,沒人管你。”周曉嵐說著搶過任翰林的杯子撴在床上。

任翰林喝罷,道:“王婉詩,我也認罰了,我的句子不妥矣,還請才女高吟幾句行嗎?”任翰林的提議張淑娟立刻表示贊同道:“婉詩,我們就愛聽你誦詩,來幾句。”

王婉詩心情是復雜的,她不管不顧隨口把她腦子里的所想吟了出來:“窗前彎月似飛鉤,女兒羅針淚已流,”王婉詩吟著,目中轉動的淚花已忍不住,她佯裝攏了一下秀發,實是抹了一把淚花又吟道:“一紙情箋千種解,紅顏今日不言愁。”

大家見王婉詩的心情不好,一時靜了下來。大家心境不同對王婉詩所吟理解也就不一樣。任翰林為打破尷尬的靜,高聲贊道,好詩,好詩,一首七言絕句脫口而出而且平仄工整,意境雋永。這頭兩句一語雙關,后兩句反其意而用之,妙,妙,妙。

吳強道:“什么一語雙關,我怎么沒聽出來。”

“月兒本來是美好的,在這里卻成了鉤人思鄉的天鉤,女子拿起羅盤已淚流滿面,這思鄉深情真真撼天動地也。這另一層意思嘛,這飛鉤自然能聯想到害慘李天宇的飛鉤,這女子手拿針……”任翰林說到這里見王婉詩俏臉沉著,那雙漂亮的杏核眼里閃著淚花,忙打住了話頭,自搭臺階道:“這千種解,似不妥。千種贊,是不是更好一些。”

廉鈺琪理解此時王婉詩的心情,她那里是‘不言愁’而是反用之‘愁更愁’,正要說兩句,就聽李天宇道:“婉詩,你感冒還沒好。這藥下船后我也忘給你了,你現在先把這藥吃了行嗎?”李天宇和王婉詩心靈是相通的,他太理解王婉詩了,自是理解王婉詩的話中話,此時他擔心王婉詩這樣多愁善感的再病了。李天宇說著從藥盒里取出兩粒感冒通遞到王婉詩的面前。

張淑娟見狀道:“婉詩,你看看李天宇多知冷著熱的關心人,快把藥吃了吧。”王婉詩是有意把藥留在李天宇那里的,她怕大家調笑沒敢使小性子,沉著臉把藥接過來吞了下去。她吃的是感冒藥,卻治的是心病。她吃了藥感覺心里舒服了些。

王婉詩的舉動被陳麗麗幾人看在眼里。陳麗麗剛想張口調笑,只見李長學趁郭鴻儒沒防備,把郭鴻儒剛寫好的詞,一把搶在手里。郭鴻儒來奪,李長學站起來跑到一邊。“好,好,大家聽我念。‘行千里,未出主席大院。論南北,同沐黨的陽光。跨江河,更添我輩豪情。登峽江,獻青春建祖國。’好,念完了,我先品品西陵曲。”李長學一邊說著一邊瀟灑得意地端起酒杯。

郭鴻儒一把從李長學手里奪下杯子,說:“你真好意思,是你寫的嗎?你就念,還想喝,沒門。”

“剛規定的,只要是說了話就可以喝呀,沒規定必須自己寫呀。”李長學手里拿著稿紙,攤開雙手,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有意氣著郭鴻儒。

郭鴻儒聞言,將李長學杯里的酒喝了一口。

“你怎麼喝我的呀。”李長學著急地說。

“也沒規定必須喝自己的呀。我給你留一口就算不錯了。”郭鴻儒說著把李長學的杯子撴在床上。

“好,我們就要開始新生活了,大家有什么想法,說出來。”李天宇的話音剛落。吳強道:“知道小咬歷害,可連個破竹竿都不給準備一點,害的咱們現在挨咬。”吳強怨怨地一說,大家一陣沉默,挨了咬的人更加感覺疼癢難受,鞋上臭泥的味道也似乎更加刺人,楊苦花望著干打壘墻上的一條裂縫,下意識地躲了躲,生怕里面會爬出什么東西……室內的氣氛又一下子靜下來。

“陳麗麗的父親是抗美援朝的英雄。看看老一輩,想想我們,還有什么好瞞怨的。比起志愿軍英雄,我們的條件好的何止千百倍。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在一條船上,我們大家都是水手,讓我們激流勇進,讓歷史證明我們不是孬種,是頂天立地的三線建設者。保爾.柯察金說過:“當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解放而斗爭。”李天宇講的鏗鏘有力,充滿了青年人的朝氣,而且講的很耐心,說的雖是大道理,而且顯得書生氣十足,但大家聽著李天宇說,情緒還是穩定了許多。他頓了一下又道:“等一會天亮了咱們去買竹竿架蚊帳,好好睡一覺,來喝酒。”

大家舉起杯就是一陣豪爽的碰杯聲,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無論是喝過酒的還是沒喝過酒的,大家均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這似乎是一種宣誓,下定決心迎接一切挑戰。

這時,從鄰室傳來歌聲,大家一聽就知道是呂禹歌在唱。那是來自心底的歌聲,遠遠勝過那天賴之音,他那優美雄厚的男中音,很快感染了大家,引起大家的共鳴。一首《再見吧,媽媽》激昂的獨唱漸漸變成了合唱,從一個房間傳染到另一個房間,很快就變成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參加的男女聲大合唱。這合唱,又不知有多少鍋碗瓢盆在伴奏。這獨特的器樂合奏曲,一曲又一曲,沖出房間,沖上云霄,在這山區的夜空久久回蕩。

這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是一個永遠印在他們心中的夜晚,這個夜晚是過去繁華生話的結束,是未來艱辛歲月的開使,這個夜晚將開始他們人生的蛻變。

太陽似乎受到了感動,在青春的旋律中冉冉升起,他們迎來了到達山間的第一束曙光。陽光爬上窗欞,映在這干打壘房間的墻壁上,給這里帶來了一抹鮮紅。

李天宇從窗口向外望去,冉冉升起的旭日,染紅了遙遠的天際,連綿起伏的群山,披上了燦爛的朝霞,漫山翠綠若隱若現。山里清新的微風,帶著綠葉的清香吹進窗戶,李天宇感到困倦頓消。

“天宇,你看那最高的山峰是神女峰嗎?”李長學在李天達的身后問道。

“可能不是,咱這里應當看不見神女峰吧?”

“你快看遠處山坡上那人家的整個屋頂都在冒濃煙。”李長學又急急說道。

這時李天宇也看到了,在遠處山腰上,翠竹叢中,有一戶人家的屋頂,在冒著濃煙。

“是不是著火了?”李長學說。

“鴻儒,你過來看看。”李天宇招呼道。

郭鴻儒來到窗前,揉了揉眼,順著李長學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道:“不會是著火吧,要是著火,不會只有煙吧?”

“走,咱們過去看看,老鄉要是有困難,咱幫幫忙,老鄉要是沒事,咱找老鄉買點竹竿。”李天宇見大家七倒八歪的一夜未睡了,便說:“郭鴻儒、任翰林,張永生,張淑娟,廉鈺琪,周曉嵐跟我去買竹竿,其他人先回自己房間休息。”王婉詩也想去,李天宇見她直流鼻涕,又剛吃了藥,便安慰著她勸說著沒讓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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