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湮到家推開門的時候，樓夜澤已經笑瞇瞇端坐在了飯桌前：“小貓咪來來來，看看小爺給你帶的禮物。”

葉湮目光下移，飯桌上赫然擺著一盤紅燒魚。

本來葉湮看樓夜澤那一張笑瞇瞇的欠揍臉，就想很有骨氣地拒絕什么禮物，但是……這條魚燒的真香啊。葉湮暗暗咽了咽口水。

白色的瓷盤上盛著濃稠的湯汁，魚身部分被整齊地切開，露出嫩白的魚肉，輔以翠綠的蔥花、鮮紅的小米椒點綴，魚皮金黃而酥脆，整條魚散發著濃郁的香辣味。魚的樣子也十分特別，頭向上仰，尾也微微揚起，仿佛仍在波峰浪谷中奮力前進。

等葉湮回過神來，嘴里已經吃了一筷子了。

嗯，外焦里嫩，口感順滑。

一不做二不休，吃完算了，葉湮一下破了功，一邊猛吃一邊還不忘揶揄一下樓夜澤：“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家庭煮夫嘛，做飯還挺好吃。”

樓夜澤也不惱，依舊是淡淡的微笑：“多吃點哦，這是小爺我從主家池塘里偷撈出來的千年金龍魚，配上我過人的廚藝，吃了漲靈力的。”

“噗！”葉湮差點噴了一口飯，好不容易順了口氣，難以置信地問，“你剛剛說什么？什么金龍魚？”

“千年金龍魚啊，”樓夜澤云淡風輕地說，“在我家池塘再吸收幾年靈氣可能就能成妖化形的那種。”

葉湮五味雜陳地看著桌面上的魚骨頭，突然覺得有些食之無味。

“貓咪本來就是吃魚的嘛，”樓夜澤又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葉湮的碗里，“就算是妖，也經常會有互相爭斗，強者吞噬弱者增長靈力的情況。不過妖仆聽命于主人，沒有命令是不會去主動攻擊其他妖的。馭妖者都是一族之人，妖仆之間自然也不會互相爭斗，但是……”

“你想說妖仆試煉？”葉湮舔了舔嘴角的飯粒，神情嚴肅了起來。

樓夜澤的注意力卻被葉湮的小虎牙吸引了過去，喃喃自語起來：“唔，雖然這具身體本來是人類，不過內里被妖占據了，果然還是會日漸往本體發展的吧。什么時候可以變成真正的小貓咪給我擼一擼呢……”

“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葉湮一掌劈在了樓夜澤頭上，“問你妖仆試煉呢！還有什么契約之卷，今天在學校聽別人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契約之卷？”樓夜澤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嘴角咧得更開了，“你聽樓天磊說的吧？馭妖家主擁有能吞噬妖力將其占為己有的契約之卷，據說是初代家主代代傳承下來的，這些年就為了從我這里找到這個東西，可把樓戰霖他們急壞了。”

“真有了那種東西，妖仆就只能淪為馭妖者的靈力容器罷了，可惜，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家主開啟了契約之卷，獲得了這種能力，”樓夜澤笑意漸冷，上揚的嘴角蓄滿了不屑，“因為所謂的契約之卷，根本就只是一個傳說。家主擁有契約之卷的消息，也都是我故意編出來的而已。”

樓夜澤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葉湮卻感受到了深沉的心機。這個總是瞇眼笑著的男人和葉湮曾經流浪時遇到過的狠人都不一樣，他的危險之處從來不是揮舞著的拳頭，而是藏在笑意之下的獠牙。

樓戰霖自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家主的位置勢在必得。可是原來他不過是被樓夜澤耍的團團轉——被那個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廢柴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