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下意思地向旁邊退了幾步。

心中暗惱：這個人什么時候跑自己身邊來的？

一張本就冷漠的臉此刻明明白白的表明著嫌棄之意。她是真不喜歡這個人，什么負心薄情的事情都做完了，還擺出這么一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呢？

若真是有情，怎么會讓事情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當然，現在的她，還不懂這世界癲狂，世事無常。

不待她想好接下來要怎么辦，里面少女溫柔的嗓音又響起了：“陳卿樓，你不要這么看著我，我已經很可憐了，我不想讓你再這么看著我......”

而被她這么注視著，心頭似有千言萬語難開口的陳卿樓呢，此刻只覺得惡心，望著她含情脈脈的雙眼，竟直接在大堂之上犯起了干嘔......

他這么一個擺明是惡心她到極點的動作，不僅讓直到如今還保持著完美無缺的儀態的季如夢臉上的表情直接皸裂了，連圍觀群眾都有些默然，有些人覺著，這位小翰林對于一心思慕他的女子，是否太過無情了些？雖說她做了許多錯事，但到底都是為了他......

當然，這只是外人的揣測罷了。

事實上，在聽聞衛柳已死的消息后，陳卿樓便已感覺五雷轟頂，眼前一片漆黑，連心都被扯了一半下來，可想著這是在公堂之上，想要知道真相的那顆心又極為迫切，才迫使他竭力保住儀態，至少別再這時候一頭栽倒下去，至少，不想招來身邊這個性情與她一般無二的人的側目......

雖不出聲，但是真的覺得心都死了一半，如今做出這下意思的動作，連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此刻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因為對眼前人太過厭惡，還是對自己的無力為悔恨，又或是因某些事情而后悔.而導致的.....

正茫然無措間，又聽到這無恥女子居然還有臉這么著和自己說話，便再也忍不住了，似是找到了發泄口，竭力嘶吼：“你這個殺人兇手，你殺了人，還有臉讓我......讓我......”

“殺了人？你是在為你的夫人悲戚，還是在為衛柳這賤人要死要活呢！”她已經虛晃到不知去了哪里的神智竟難得的在此時撿了起來。

“我......我......”

姬瑤搖頭，果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真不知衛柳怎么就看上他了，連個架都吵不贏的人。

“不管是為了誰，總之是為了你殺了人！”姬瑤冷哼。

她都有點兒佩服這位郡主的心智了，即使自己用了手段激化她的情緒，也這么快便平穩了下來，這會兒，仿佛又變成初見時那個大方溫軟的女子。

“這位姑娘，你說你是來為她報仇的，那么，你可知道，她為何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姬瑤誠實道：“自然是因為你害她。一壞她名聲，二攛掇她要更隨心所欲，使得她與這京中大半貴女交惡，三嘛，你可是親手殺了她。”

“不對。”

“哦？怎么個不對法？”她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是因為她有一個始亂終棄的父親，有一個耳根子軟的父親，有一個重視家族名聲更重視自己權利的不負責任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