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斟酌了一下用詞，試探地問道：“師傅，那個女人是師兄前妻嗎？”

“不是。他們沒結婚。那女人是高干子弟，她父母不接受你師兄，把她送出國了?！眳敲骰叵肫鹆送?，慢慢說道。

“不接受師兄？我師兄多好??！他們太沒眼光了！”喬雪聽到有人居然嫌棄師兄，瞬間炸毛，就像護食的母雞！

“你師兄年輕時候就已經是個悶葫蘆了！整天拉著張臉，跟誰都欠他錢似的！也不會討長輩歡心，也難怪人家看不上他！”吳明倒是看得清楚事情本質。

“那女人漂亮嗎？”喬雪好奇地問道。

“嗯，很漂亮！我都奇怪，她是怎么看上你師兄的？那姑娘長得好不說，還特別愛笑，一笑就露出兩個酒窩。以前啊，她總是圍繞著你師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你師兄就看著她笑……”吳明說到這兒，也揚起了嘴角，一下、一下捋著胸前的長胡子。

“哦！那她就一直在國外，沒回來過嗎？”喬雪繼續問。

“回不來了！”吳明說完，神情黯淡了下來。

聽到這句，喬雪的心里一揪，輕聲問道：“她在國外出事了？”

“嗯。她到了國外，跟那些洋鬼子在一起……出事了，尸首都不全！”吳明說得隱晦。

喬雪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么，沒再追問那女人的事情，而是問起吳嚴的過去：“那師兄自她出國后，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嗎？”

“也不是。他出國去找過那個姑娘，從國外回來后，就變成你看到的樣子了！問他在國外發生什么了，他一個字都不說！”吳明回想到此處，惆悵得直嘆氣。

“那后來，我師兄就沒再找過其他女孩子嗎？師兄他多優秀啊！”喬雪感慨道。

“是?。∫桓畹募一?！其實有很多小姑娘稀罕他的！有個膽子大的，追到家里來，你師兄居然直接把人家拎出去了！一只手，拎著扔出去的！”吳明滿臉無奈地埋怨道。

喬雪剛才還在替師兄惋惜，聽到這話忍不住樂了！這還真像是師兄能干出來的事兒！其實有時候面對著齊曉天，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扔出去！可無奈她這小身板，別說扔了，估計推動推不動！偶爾無聊時，她天馬行空的幻想：如果真的有來世，她希望下輩子自己能夠投胎成為男人，高大威猛的男人！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至少不需要擔心人身安全！

“師傅，那您就只有過師娘一位夫人嗎？也沒再找過其他女人？”喬雪八卦完師兄，又想繼續挖師傅吳明的老底。

“嗯……她不在了，我就一個人過了！看其他女人都不順眼！誰都比不上她！還不如自己過舒服！”吳明大概是回想起了他的夫人，臉上呈現出喬雪從未見過的深情。

喬雪不忍打斷吳明的思緒，不再出聲，而是在一旁安靜地坐著。

“她呀，長得很美！以前是我們那兒方圓百里最美的人！心地善良，手也巧，我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她給做的！做飯也很好吃，比你師兄做的還要好吃！”吳明回憶著往事，幸福地叨叨著。

喬雪聽到那句“比你師兄做的還要好吃”，下意識地撇嘴，有些不服氣。師兄做的飯菜，好吃到她每次都吃撐！聽到別人拿師兄作比較，她就想為師兄聲援。不過見吳明還沉浸在回憶里，她忍住了，沒有反駁。

“她什么都好！本來她家里也不同意她嫁給我，她爹媽嫌棄我是沒爹沒娘的窮小子。她自己偷偷跟我走的！可惜，她身體不好……我想盡辦法，也沒能為她續命……”吳明的臉上染上了悲傷，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就快要重聚了！也不知道過了幾十年后，她還能不能認出我？我們說好，來世還要做夫妻……”吳明的聲音哽咽了，。

喬雪的眼睛也紅了！

她的師傅和師兄都是性情中人！至情至圣之人！能擁有他們感情的女人，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師傅，您別難過！師娘一定不愿看到您難過！”喬雪安慰人的語言一如既往的蒼白、無力。

吳明沒回話，而是抹抹眼睛，起身去找東西。

喬雪乖乖地坐著。

不多時，吳明手里拿著幾張照片，遞給喬雪：“這是我們以前的老相片，給你看看。我們都不愛照相，只有這幾張?！?

喬雪接過來，拿在手里翻看。

照片已經有些年頭了，還是黑白相片，白色的位置已經有些泛黃。

“師傅，這是您和師娘嗎？”喬雪拿著一張最舊的照片，指著照片中穿著旗袍和長衫的一對年輕人問道。

“嗯。她是不是很美？”吳明接過這張照片，拿著湊到眼前，仔細端詳。

“是??！師傅，您真有眼光！您年輕的時候，也挺帥的啊！欸？仔細看，年輕時候的您，更像師兄！”喬雪眼睛盯著照片，說道。

“誰像他?。渴撬裎?！你翻翻照片，那里面也有你師兄年輕時候的！”吳明剛才的陰郁已經不見了，恢復了往常老小孩的模式。

喬雪一張張翻看手里的照片，照片除了那一張師傅和師娘的合照，其他都是師兄的。有師兄三五歲時的，上小學時的，初、高中時的，大學時期的，除此之外，還有兩張師兄和一個女孩子的合照。照片上的師兄很青澀、但一副少年老成的派頭，依偎在他旁邊的年輕姑娘笑得很燦爛，有兩個迷人的小酒窩。

“這就是您說的那個女人吧？長得真漂亮??！”喬雪由衷地贊嘆道。那個時候的人都不化妝，照片都是純天然、未經修飾過的。拍出來的照片都這么漂亮，真人肯定更美！眉眼如畫，說得就是照片上的人吧！

兩張合照上的年輕人，拍照姿勢一樣、服飾不同，年紀看著相差三五歲。

喬雪恍然大悟：原來師兄和那個女人好了那么久！難怪師兄不愿意接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