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身高，剛好到他的腰間。

北以蓮垂眸，長長的睫毛垂下，蓋住他墨眸中的淡淡情緒。

他伸出漂亮修長的手，五個手指根根如玉，動作遲緩透露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將手輕輕覆在女孩柔軟的發絲上。。

……這個高度，剛剛好。

女孩的發絲微涼柔軟，墨發烏黑養眼，讓人愛不釋手。

他眸色不由得深了深，鴉色長睫輕輕顫抖了一下，像是有一只蝴蝶停息在上。他抿了抿漂亮纖薄的唇，心中彌漫上了一絲古怪的情緒。

北以蓮順著發絲摸了摸，動作竟然是與他性格相反得溫柔。

云歡瞇起眼，暖意從他的手掌傳來，讓她有一絲放松。

“阿歡喜歡這些規矩嗎？”

北以蓮微微啟唇，音色清冷悅耳，是云歡也無法否定的好聽。

女孩誠實地搖了搖頭。

云歡聽到他輕笑一聲，帶著不知名的意味。她的鼻尖圍繞著北以蓮身上淡雅的冷香，熟悉卻又陌生。

這是什么味道，好好聞啊。

北以蓮把手從她的腦袋上移開，云歡下意識地抬頭，卻剛好看到他微挑的嘴角，帶著令人炫目的美意。

……哎呦臥槽。

“那就不必遵守。”

啊咧？

云歡呆了一下，似是還沉浸在剛才那人的淺笑中。……說實話，好看。

頓了一會兒，她極快地反應過來，喜笑顏開，眉眼彎彎，笑靨如花，“謝謝神仙大人！”

她開心地跳到她的前面，無畏他的冰冷，抬頭直視他。

“大人，這是不是意味著，阿歡以后想見你就見你了？”

北以蓮嘴角揚起細小的弧度，漂亮的臉似乎泛起了令人炫目的光澤，眉目間淡淡的笑意麻痹人心，可眼底卻暗藏殘忍，輕輕地嗯了一聲。

“耶！太好了！！”

女孩張開雙手歡呼起來。

落在北以蓮眼中只顯愚蠢。

亡國的公主啊，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你還會這么開心地笑出來嗎？

還會將他奉為，神仙大人嗎？

北以蓮開口，剛想喚疾風回去。

下一秒，一個小腦袋卻突然貼在了他的腰上。

北以蓮的眼睛微微睜大，平淡漂亮的墨瞳中有了一絲起伏，他呆愣了一下。

低頭，卻是小女孩抱住了他。

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雙手甚至無法環住他纖細的腰身，卻緊緊有力。

……仿佛，這一刻，她真的重回未央國，再度享受到了曾經的那份天真與快樂。

北以蓮的手微微抬起，卻又停滯半空。

看著她臉上餮足的笑意，一時間竟有些呆愣。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抱他。

女孩的身子雖小，卻意外得溫暖。

抱住他的腰身，他竟真的能感受到不可思議的柔軟。

就好像自己，真的養了一只小寵物一般。

北以蓮還沒有推開她。

她卻已經自己收了手。

退遠幾步，臉上的笑容像是帶了幾絲惡趣味，“神仙大人好香！”

你能想象一個看起來天真爛漫的孩子說出這句話的神情嗎？

北以蓮微不可見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沒有什么香味，他自己只能聞到一身血腥。

孩子卻已笑著跑遠。

沒有了規矩的束縛，她就像是一只從牢籠里掙脫的小鳥，歸入她的森林。

只不過這森林，是蓮王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