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嘆了口氣，道：“五悅？你真的是系統？你咋就這么能操心？腦洞咋就這么大？”

五悅一聽不是要給自家主人用，不會讓主人這一世斷子絕孫，雖然主人不一定能有子和孫，但還是立馬就放心了。

話說回來。

兩人相對坐下，白堇卻不敢喝婦人給的茶，雖然說她不可能有孩子，但別人的身子還是要好好愛護的。

白堇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在鼻前嗅了嗅便放下。

“姨姨怕是已經知道了我來的目的，何不開門見山來個痛快？”白堇眉眼含笑。

婦女身軀一頓，面容猙獰扭曲，下一瞬卻露出自以為慈愛的笑容。

“你這娃子說的什么？我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遠離塵世，怎么能知道你一個第一次來且還不到二十歲娃娃的意思？”

白堇挑眉。

“姨姨住在這兒也不過就是十八年，還沒到二十年呢。”

話落，婦人的臉色猛地一變，衣袖一揮一道銀光瞬間沒入白堇胸膛。

白堇抬頭錯愕的看著婦人，來不及說什么就被胸前的刺痛打斷了聲音。

血流如注，一身深藍的校服都被浸染成夜的紫色。

程遲猛地睜眼，熟悉的雪白天花板，鼻翼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卻獨獨沒了那精致的少年。

心下的慌張讓他拿起一邊放著的手機，按亮。

周二. 9: 57。

他被打的日子是周一，也就是昨天？也就是說昨天程希筠的死和他對自己的好都是……一場夢？

心中說不出到底是慶幸還是失落，更分不清是因為什么而失落或是慶幸。

掃了眼空蕩蕩的病房，嘆氣。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剛要叫護士，卻發現床頭柜上那一袋子一袋子的早餐和水果。

不對！他手機擺放的地方和夢里一模一樣，床頭上的東西也和夢里一樣！

程遲心頭一驚，唯一的變化就是程希筠沒有趴在自己的床邊，更沒有夢里那樣的與自己親近。

正在思索的程遲被開門聲打斷。

“廢物就是廢物！這點兒小傷也能昏迷一夜！”白堇邁步走進來，身后跟著一眾戰戰兢兢的醫生護士。

程遲早在開門的一瞬間便低頭將自己的面貌掩蓋在頭發下面，沒有說話。

白堇眉頭微蹙，懷中的貓感覺到本源神魂的不悅輕輕叫了一聲。

“喵？”

程遲聞聲立即抬頭看過去，入目的便是一身白色西裝一絲不茍的少年，少年面容精致卻略帶不滿，懷中一只與西服同色的小貓用一雙金藍的異瞳看著少年。

和諧溫馨的畫面讓程遲一陣恍惚。

“我的貓……”

白堇低頭看了看懷里乖巧的白貓，沒有回應。

“去給他看看。我要得出他最準確的身體狀況。”白堇轉身對著后面戰戰兢兢抹汗的醫生說著便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又轉過身囑咐。

“床頭柜上面有早餐，伺候好我程家二少爺。若有差池，呵！”白堇真的覺得自己很霸氣，這個位面滿足了她全部霸道總裁的幻想。

哦吼吼吼。

五悅在白堇坐上電梯的時候終于舍得開口問。

“宿主，為什么要給主人下這樣的夢境？那點兒陰司藥物我們處理了不就好了？干嘛演這一出給主人看？”

宿主傲嬌那段她真的是是沒眼看啊！剛才還一臉殺意，轉眼人醒了就立馬迷迷糊糊剛起的模樣，矮油！戲精！

白堇抬手理了理袖口，慈悲的笑容再次附上臉龐。

“小五悅，你要知道天道有序。每一件事都連著下一件事，每一個改變可能就是一個人千萬個人的一生。

天道叫我去銷毀那些藥物，我卻不能親自動手。

第一，我這個身份沒有理由去管這件事。

第二，我這個身份不該知道這件事。

第三，就是那個慈祥的姨姨。那個姨姨其實并不知道藥物的事兒，只是被安排在哪兒為程叔檢查運送藥物提供遮掩。

被人發現了，也不過就是說私會老情人，而不會被人懷疑是私自干了些什么。”

五悅：人類真復雜，我要回空間！

“而我像虛造夢境中那樣橫沖直撞的去要，只會讓程叔警惕，反而不好弄。更是會改變那婦人安穩終老的天命，從而引起程叔，婦人女兒笙越等人的既定天命。

脫離了天書的世界，便是你們所說的崩壞世界。崩壞世界的處理方法，你也知道。輕則換個天道，重則摧毀位面。

而程遲是銷毀藥物的最佳人選。這個原因很復雜，過一陣子你看見了就懂了。”

五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也不再問什么。天道節律這么深奧的東西他早晚也得懂，但并不想懂的這么快。

畢竟知道的越多，心就越復雜。

主人說他不想要什么主神之位，也不想小五悅失去他精心賦予的童真和快樂。

只希望一神一系統隱在天地間，這兒走走那看看，不讓無盡的生命里都是無盡的忙碌。有老大管事兒干嘛要他們兩個不愛管事兒的兄弟操心？

白堇抱著貓坐在座位上，一邊聽著課，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貓毛。

別說，貓還真是舒服。

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再割裂一段神魂變只貓出來。這么抱著暖不說還軟，簡直愛不釋手。

而正被人折騰的程遲回憶起一切的不對勁兒。

那人抱著自己的貓，貓還是在自己面前都沒有的乖順可愛。

心里竟然不是難過憤怒唯一的依靠就這么與別人走了，而是慶幸這兩個可以和平相處甚至覺得這就是應該的。

程遲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見過幾面的，本該是天生對立的人兒，對自己反而尊重和帶著期待。

看著自己長大的親生父親，卻是滿眼嫌棄，滿心不屑。

也許，就是天命弄人？

當醫生護士呼啦啦的退出去之后，程遲扒拉開擋住眼睛的劉海兒，露出一雙精致的星眸。

眸子深邃如海，全然沒有所謂的懦弱可欺。

抬手拿起一邊的手機，輸入一串復雜的代碼，這才松開緊抿的紅唇。

“進來了，就不要想以死離開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