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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們(五)

我們幾個人出門,把各自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我媽去鄰居家借了幾個背簍,給我們打包了鍋碗瓢盆,把零食飲料水果,還有熟肉,我爸買的烤肉東西,調(diào)料刀子都裝起來了,最后還給放了一個小鋤頭。我媽給我拿了一個打火機,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們找個空曠的地方,把草除了,用完火要用水潑熄滅以后再用土埋起來,讓我們離池塘遠(yuǎn)一些,可以去泉眼那兒玩一玩。

我們幾個答應(yīng)的好好的,我媽還給裝了幾塊墊子,陶然那個矯情貨帶著衛(wèi)生紙,防水布,還帶了一條魚竿。

因為那天我們商量的時候,我就告訴他們山上不用帶水,我們山上有一個泉眼,還有一口小池塘。

我們幾個人整理好了就出發(fā),我和朱珠姐是女孩,我們兩個人就背了一些零食。其他的東西就分別給幾個男孩背上,陶然也不矯情,背上東西高興得跟著。他們絲毫不覺得背背簍有什么丟面子,還覺得很新奇。

我和朱珠姐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他們走在后面嘻嘻哈哈的問著,這個是什么,那個是什么,滿滿的帶著新奇。其實他們誰家沒有幾個農(nóng)村的親戚呢?只是因為各種原因而沒有在農(nóng)村好好玩過罷了。

我的老家風(fēng)景自然不必說,那會我們山上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有天然氣,還沒有被開發(fā)。山上植物很多,郁郁蔥蔥的。有許多他們沒見過的野果子,還有偶爾跑動的野雞野兔子。

但是后山還有許多墳地,也給看多了鬼片僵尸片的他們帶來了許多神秘感。

“一一,你不怕嗎?你們家住山腳下,山上到處都有土墳。刮風(fēng)下雨,山上大樹飄搖,總感覺陰深深的。”萬鵬左右打量,看見一座座土墳直發(fā)怵,他膽子也很小好不。

“是呀!一一,真可怕!我都沒見過這么多的墳地,怪恐怖的。你說會不會跑出僵尸,鬼怪之類的。”朱珠也拉著我的胳膊直哆嗦,這丫的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鬼,肯定鬼片看多了。

沈名這時也來湊熱鬧,他陰深深的說道:“一一,你說晚上會不會有許多鬼火出來飄呀飄呢?會不會有鬼呀!”

“你快別瞎說了,哪來的鬼呀!都是我們村的老祖宗,你別瞎說,把我們老祖宗都得氣得爬起來,你晚上還敢睡覺呀!”我回頭瞪著沈名,我膽子本來就小,又怕黑,被他這么一說。站在太陽底下我都感覺陰風(fēng)陣陣的,哪怕知道他是嚇唬我們,我也忍不住害怕。

“有鬼火也不用怕,那是磷火,人死了尸體產(chǎn)生的,怕什么,人死了就死了,活人都不怕,怕個屁的死人。膽子大一點,鬼還怕惡人吶!”陶然昂著腦袋翻著白眼看著前面幾個神叨叨的同學(xué),他覺得簡直拉低了他的智商。

“就是,人心才可怕呢!都是聽見人殺人,可沒聽見說鬼殺人的,還是人比較可怕,人壞起來都不是人。”我很認(rèn)同陶然的話,我那時還沒學(xué)過化學(xué),也不知道他說的磷火是什么,但是看他說得有模有樣的,自然讓我很信服。

“那不是人是什么呢?”萬鵬這個傻蛋居然還一本正經(jīng)的問我。

我笑著告訴他:“那是畜牲呀!但有的人連畜牲都不如,知道吧!”

我看著他們幾個神色放松,就邊走邊給他們說我們村里發(fā)生的趣事。也許和村里的婆婆大娘呆習(xí)慣了,八卦起來也是有模有樣的,東家長西家短的,誰家有什么事都知道一點,說得也有模有樣的。

說到鬼怪,我就給他們說了一個去年才發(fā)生在這后山的事情。我一個遠(yuǎn)方大姨,就嫁在這跟前。他們家兩口子挺能干,生了兩個兒子,承包了一片山林養(yǎng)起了雜交野豬,日子過得自然是紅火。誰知道前幾年怎么了,那個大姨父不學(xué)好,成天賭博,喝酒,還在外面養(yǎng)女人。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和大姨鬧騰。去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兩口子在山上吵架打了起來。推搡的時候,大姨被大姨父推在石頭上碰暈了過去,大姨父氣沖沖的走了,也沒管大姨。結(jié)果等他氣消了回來,到處都找不見大姨,他還氣得罵大姨,說大姨是個敗家玩意,成天不著家。結(jié)果等他轉(zhuǎn)著去山上看野豬的時候,才看見大姨的尸體被踩的腸穿肚爛的,正被一大群野豬分食吶。那時候大姨父也嚇得瘋瘋癲癲的,沒等警察來找他,他就在后山上吊死了。

那時候事情鬧得特別大,大姨家的野豬吃了人肉,跟前的人都不敢買他家的豬。連帶著我那段時間連肉味都不能聞,聞見就想吐。

等我說完,他們幾個都擠在一起看著我指的那片山林直發(fā)抖。

“是吧!人心才可怕吧!大姨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最后落到這么個下場,也真是命苦。”我也望著那片山林直感嘆,還記得大姨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每次見著我都會:“一一,一一的叫著。”小時候她還給我買糖吃,我還記得大姨長得又高又結(jié)實,人又能干,只是遇人不淑罷了。

“人心險惡呀!”沈名的感嘆。

“那個男人也太壞了,如果他不把大姨扔那兒,也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理虧了還嚇瘋了,自作自受。”這是朱珠的感想。

“那他們家的豬呢?都進了誰的肚子,我們家沒買過他們家的肉吧!”這是萬鵬關(guān)注的重點。

“那片山林真不吉利,現(xiàn)在那兒肯定沒人敢去。”這是陶然總結(jié)的結(jié)果。

當(dāng)然了,這件事讓我們的心情都挺沉重的,萬鵬一路上還說著是不是大姨他們遇見鬼了,或是撞見什么了的話。我們自然都熱烈的討論著,對于未知的事我們都比較的好奇。

上山以后,我們把東西放去了石洞,里面以前住人的,有石床,有放東西的,有做飯的,把他們幾個新奇的到處逛。

我們把里面打掃之后鋪上了油布,大家喝了水休息了一會就在山上逛了起來。石洞下就是種的芍藥,坐在洞口風(fēng)景特別怡人。

陶然那個貨,自然不會留下和我們做飯。自顧自的戴著耳機聽著歌,拿著好吃,背著我外公的折疊板凳,拿著魚竿去釣魚了。

我們幾個分工合作,熱熱鬧鬧的享受我們第一次的野炊。研究著怎么做飯做菜,怎么弄午飯,別有一番趣味。

中午的飯菜很豐盛,我爸怕我們不會弄,給買了許多熟食,就算我們做的飯菜不好吃也不會餓著。

眼看中午飯熟了,陶然那貨還沒回來。朱珠說我熟悉路,讓我去找一找。

我把袋子解開都放在油布上,手也沒擦就去找陶然去了。陶然那家伙正坐在池塘邊專心致志的和里面的魚做著斗爭。

我也沒吼他,我在池塘上面的泉眼處把手洗了,又拿手捧起泉眼的水喝了起來。洗完手,手上全是水,我就把手拿在兩邊甩了甩。

“你喝這個水呀!你不怕這個山上埋的死人有什么病菌嗎?”陶然一本正經(jīng)的望著我。

我想了想胃里都不舒服,我瞪了他兩眼也不回他的話,只說叫他回去吃飯了。

我沒理他,自顧自的往回走。他見我走了,趕緊跟了上來,還提著他的戰(zhàn)利品,幾條小魚。

“看,我釣的魚,怎么樣,厲害吧!”他把魚拿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晚上回去讓阿姨給我們熬魚湯,我釣的魚熬出來的魚湯肯定特別美味。”他見我不理他,也絲毫不影響他自說自話,笑得一臉得意。

“你不是說山里埋著死人,水也不能喝嗎?那魚也喝了水也有細(xì)菌,肯定吃不成。”我回過頭盯著他的小魚,笑著對他說道,看他還敢惡心我。

“唉,我那是為了你好。魚湯是經(jīng)過高溫殺菌消毒的。你就那樣喝那個生水,誰知道會不會拉肚子。”他盯著我的肚子一臉為我好的樣子,把我氣得想揍他,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比他以前發(fā)脾氣的樣子更令我討厭。

“哼,我從小喝到大。哪會拉肚子,烏鴉嘴。”我氣沖沖的走了,沒理他。我發(fā)覺只從認(rèn)識他開始,我就沒有哪天不生氣。

“唉,我為你好,怎么不聽呢?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他搖頭晃腦的樣子還莫名的可愛。

“懶得理你,城里人,真矯情。”我對于他的認(rèn)識,就是矯情,愛干凈,比我愛干凈。愛穿衣服,比我衣服多。愛吃,比我還好吃。

我們中午的午飯自然是無比豐盛,吃喝高興了,把東西收拾完,我們就玩著萬鵬在他爸店里順來的撲克。

他們四個城里人好像都會玩,而我不會,我就跟在朱珠后面學(xué)習(xí)。結(jié)果朱珠嫌棄我太笨教不會,陶然就把這項工作接下了。

很顯然他不是一個好師傅,我就一下午在他氣急敗壞的“你是豬嗎?”

“笨蛋”

“笨死了”中度過,很顯然,他的歇斯底里響遍了整個山洞,還有不斷的回音摧殘著我們。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下午我們又去摘了許多野果子,在很多地方探險完結(jié)束了一天的野游。自然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還相約下次放假換個地方玩。

回到家里,我爸已經(jīng)回來了。應(yīng)我們的要求,晚上吃的火鍋,還有烤肉。我爸還給我們買了許多好看的電影碟片,我們幾個人玩的很晚才睡。

他們幾個都是鬧騰的性子,一晚上相處下來,很得我爸媽的喜歡。就連陶然那個家伙都是油嘴滑舌,妙語連珠,沒有破壞氣氛。

也不知道是不是陶然那個烏鴉嘴靈驗了,我那天晚上拉肚子肚拉得差點虛脫了。第二天他們精神抖擻的去學(xué)校,而我卻被爸爸送去了醫(yī)院輸液。陶然看見臉色慘白的我,還幸災(zāi)樂禍的對我爸媽說我在山上喝了生水,他勸我也不聽。我還被我爸媽罵了一頓,他們把陶然夸得:“小伙子風(fēng)趣,幽默。懂得也多,長得好,人也好。”

我扁著嘴心里說到,這家伙就是敢打老師那個禍害,你們之前還說讓我離他遠(yuǎn)點的危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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