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比試以后過了三天,白風才悠悠轉醒。
這次在精神上所受到的傷無疑是他這幾年以來所受最嚴重的一次。他足足在五行空間里呆了三天,才在劍君的幫助下將瀕臨支離破碎的空間重新構建起來。
但結局也不盡是壞的,他能清楚地記得,當時在面對最后一擊的時候,自己好像窺得了一絲劍靈式的感覺。
可由于當時他對于身體的壓榨過狠,所以導致自己并沒能完全記得劍靈式的感覺,而劍君則因為當時在極力加固五行空間,對此毫不知情。
看來只能在以后慢慢體悟了。
晚上,他正獨自在房中修煉,腦海中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他立刻站了起來,給林夢梵留了張字條后便離開了。
夜已經深了,黑漆漆的天空上密布著云彩——天公不作美。
陣陣帶著寒意的輕風迎面吹在臉上,白風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走出了外府的范圍,邁進了一處偏僻的山谷里。
山谷里很安靜,似乎連原本吹來的風到這里都停住了一般。白風憑著記憶走到了一處鐵門門口,抬頭看了看上面的字。
白府陵園。
望著那四個字,白風深深呼吸了一口,隨即輕輕推開門,邁進了門內。
這里是白府的陵園。里面整齊地立著一塊一塊的石碑——那些都是白府先祖們最后的歸宿,永遠地長眠于這片土地里。
白風微微低著頭,放輕腳步,恭恭敬敬地踏在修在碑林間的小路上。最后,當他走到了一顆老梅樹下,他停住了。
面前就是老梅樹,而在樹下,則立著一塊碑。石碑上面刻著一行字:
愛妻月兒之墓。
沒錯,這里是白風母親的墓。
白風站在墓前,緩緩跪了下去,隨即無聲地磕了三個頭。
說也奇怪,就在他第三次抬起頭的時候,天上開始下雪了。片片雪花緩緩落下,如鵝毛一般。
“你醒過來以后能立刻過來,想必你母親也是高興的?!焙鋈?,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立刻讓白風僵在了原地。
因為,聲音的主人是他的父親,白求恩。
“不必擔心,現在沒有人能阻止你來祖陵?!卑浊蠖饔珠_口道,“因為你已經歸宗了?!?
白風還是沒有開口。
見狀,白求恩也不著惱,只是輕嘆一聲,隨后緩緩走到了白風身邊,俯身坐了下去。
“我知道你還在怨我,但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必要談談。畢竟,時間已經過得夠久了。”白求恩說完,拍了拍身邊的已經落雪的地面。
白風猶豫了一下,隨后僵硬地坐下。
至此,這一對父子終究是坐在了一起。
“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么嗎?”白求恩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我知道?!卑罪L面無表情地答道。
“不,你不知道?!卑浊蠖鲄s是緩緩搖頭,“確切地說,你不知道全部。”
聽了他的話,白風迅速地瞟了父親一眼,接著從嘴里蹦出來了四個字:“愿聞其詳?!?
白求恩笑了笑,開始講述起了當年那段往事。
……
十二年前,白府家主府。
宅子的大門緊閉著,屋外,一個男人在外來回踱著步子,像是在焦急地等待著什么。
院子外的石桌石椅上,坐著兩個年紀相仿的男人。仔細看去,這三人極為神似。
他們便是白求恩、白求義、白求仁兄弟三人。
“大哥,你這么干著急也沒用。還不如冷靜下來思考思考處理辦法呢!嫂子傷得這么重,咱們絕對不能善了!”白求仁勸道。眼中還隱隱涌動著怒氣。
“對!這幫混蛋,知道了嫂子的身份竟然還敢開槍,真是狂到了極點!大哥,讓我帶人去把他們滅了!”
白求義拍桌而起,轉身便欲離去。
“站住!”
白求恩一聲怒喝,一下子便叫住了大步而去的白求義。
“在一切都未蓋棺定論之前,誰都別給我輕舉妄動!”白求恩呵斥完兩個弟弟,隨后便聽得身后傳來一聲門響。族醫出來了。
他連忙轉過身去,趕到族醫身前,焦急地問道:“王姨,月兒她怎么樣?”
王老嘆了口氣,道:“還好,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丹田的傷卻不輕。切記待會兒說話要小聲,而且要注意著點兒,萬萬不能讓她動氣、運氣?!?
“明白了,明白了?!卑浊蠖鞔颐φf完,就急急忙忙地進去了。白求義和白求仁也想跟上去,卻被王老攔在了外面。
“我剛剛怎么說的?一定要靜!你們都進去了,里面還怎么靜?”王老眉頭一皺,小聲訓斥道,“你倆在外面呆著就行!”
王老可是府內唯一的老族醫,威望極高,資歷又長,所以白求義和白求仁只能聽話等在外面。
過了一會兒,白求恩出來了。
兩位弟弟立刻圍了上去:
“大哥,嫂子怎么說?”
白求恩看著他們,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白求義立刻道:“啥也不用說了,帶人找他們黑鯊傭兵團算賬去!”
正當幾人正要吵吵起來的時候,一個小廝慌忙跑進來,報告道:
“家主,黑鯊兵團團長求見!”
聞言,幾人微微一愣。
白求恩點了點頭。
一段時間后,白府主堂內,白求恩等人見到了黑鯊兵團的人。
對方只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團長,代號黑鯊。
“白家主,實在不好意思。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做得過分了。我在這里向您致以最誠摯的道歉。”黑鯊說完,微微低下頭去,似乎是在表達歉意。
然而,他的語氣卻是風輕云淡,全然聽不出任何道歉的意思。
至于在他身后的兩名隨從,更是站得筆直,甚至于還有一位悄悄翻了個白眼。
見此景,白求恩微微瞇起了眼睛。
“黑鯊先生倒是爽快???來得這么快,看來消息很靈通嘛!”他冷冷地道。
黑鯊淡淡一笑:“白家主可別多想。我們干這一行的,自然有些門道。這點您用不著懷疑。”
“我看就是因為是你們故意這么做的,所以才這么清楚吧?”這時候,四長老忽然怒聲道,“活著回來的小廝都說了,當時明明已經挑命身份,但你們仍然開了槍!”
“哦?”聞言,黑鯊目光一冷,“那是你們的人,想怎么說都可以。再說了,明明是貴宗先行阻撓我們兵團的任務的?,F在自己釀成了苦果竟然還怪我們?”
“白家主,可不能胡攪蠻纏??!”他說話間,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模樣。
“你!”四長老氣結,當下拿手指著堂中站著的三人,對白求恩道,“家主,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現在就把他們三個留下!”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騷動,那站在黑鯊身后的兩名保鏢突然間拿出來兩把榴彈槍抱在懷里,直指面前不遠處的白府眾人。
“黑鯊,你這是何意?若真是來致歉的話,怎么會帶著這些東西來?”白求恩的臉色越發陰沉。
黑鯊卻是神態如常地道:“我們只是自保而已,畢竟,這里看上去還是挺危險的。”
頓了頓,他竟然走上前來,伏在白求恩的耳朵邊上,輕聲道:“白家主,記住你們的諾言。可千萬不要讓人抓住把柄哦!”
說完,他又退回去,繼續道:“好了,來意我已說明。歉意也已經表達完,那么就告辭了!”
之后,他便轉身離去,只剩下了一屋子的白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