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背影直立不搖，兩眼疲憊地望向透明的窗外。他想，到底還是上年紀了，做事都多了萬般猶豫…
愛過，不止一個四季。
如果不是你偷愛上別人，故意在下班之余與他人約會。更趁著你丈夫出差，大搖大擺地與他相見…我又怎么會，離開你，心灰意冷地去娶熊清。
“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是真的，我喜歡文秋。”
“她是我蘇尚新的女人，沈則安，你拿什么來跟我比。”
“她不愛你。”
一段最痛苦的回憶被他拆成幾份。沈則安的坦率，文秋的不辭而別，還有臨近瘋掉的自己。
直到現在，蘇尚新也不明白。他們的愛憑什么能超過時間，越過生死。文秋去世，他沈則安至今未娶，還是為了她嗎？
……
“蘇董，您找我？”
華經理手拿文件夾，得到回應后自己才進來站到一旁…
“文白，上次的事多虧了你。有你在，我很放心。”收回思緒，蘇尚新搜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經意滑過的淚。
以前步云集團一貫宗旨以公益為主。后分公司后，沈氏花重心投于藝人之類，大量提供影視作品。而后也未增改什么，蘇氏做何研發他們也照例跟上。當然，沈致邦他不是君子。
“沈董，您也言重了。這都是我分內之事。”
上個開發項目遇難，幸虧有向忠麗出手籌資，不然公司在商界名譽必將無法挽回。華某也只不過是撤銷了不好的傳聞。無需感謝罷了…
只愿高層管理也擦亮眼，別在最后環節放松戒心。
“不用這么客氣，瞧你。進來多久了還這般拘束，對了，一直都沒問，你的孩子應該快開學了吧。”蘇尚新悠悠地問道。
“都二十了，不受大人管。”華文白一直低著頭，言語間透著淡雅之味。
“怪不得你每天不甚帶笑，原是為此典故。辛苦啊！”蘇尚新笑道。
“讓您見笑了…”
之后兩人互交接了工作，便考察的出去考察，搜集資料的繼續守在公司。
認真對待，用心就好。
……
“媽，方豪呢？”林燦一覺醒來，不見每夜陪伴的玩偶。氣一來，也不顧自己的言行是否不合禮儀，全然穿著大褲衩就跑到廚房去，拿起冰汽水就開喝。
尋常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是那件，絕不能讓他糟蹋。
“好像出去玩了，怎么了兒子，跟媽說說。”方玉關切道。瞥見那罐飲料，她恨不得搶過來加熱才好。
忙完后，方玉端來一大碗蘸醬面條，碗中為林燦多添了三個荷包蛋。眼疾手快的她又將一杯熱牛奶與可樂進行了掉包。林燦瞧見了，心里憋著笑，表面也裝作不知道。
“沒事，等他回來再說。”
“有人敲門，應該是他。你先吃著，我去看看。”方玉踏著小碎步跑過去開門。
“美麗大方的方阿姨，噢過個年，您又年輕了不多。”唐九九大聲說道。
“你這小嘴倒越來越甜了。燦兒在里頭吃面，你快進來吧！”方玉捂嘴笑出聲。
唐九九一來，家里的冷清頓時消散了些許。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好像沒她不知道的事。
“叔叔好，我又到你家做客了嘿嘿。”
“歡迎歡迎。”
林一待在房里很久，只有喝水才會出來坐會兒。
從孩子回來后，道理說了一通不提，還說了重話。讓他自己也沒詞去反駁，索性就聽他的話先修養到康復，然后再看情況…
要是不能繼續以前的老本行，換個輕松的事也可以，不過就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值得再慎重考慮考慮，總不能讓兒子和方豪不上學吧。
“九九，你和徐二獅很熟？”林燦換完衣服來到客廳壓低聲音問向她。
父母這會兒都已回房追劇去了，豪豪也不見身影。還有外公外婆也去鄉里走親戚了。現在，客廳里沒有外人。
“不是，也，不是很熟。”
唐九九緊張地移了視線，將未剝皮的桔子放入嘴里。味蕾不勝苦，酸了牙。她才冒冒失失地拿起紙巾擦拭。
“嗯？不熟的話，他都能配合你演一出戲，也夠講義氣了。”林燦笑著說道，聽門鈴響起，才快步起身去開門。
之所以這樣問，不是因為他小氣，也不是對二獅有懷疑。只因想看九九有沒有再次撒謊，或為提醒她，一個女孩子不要混進這些人里面去，以免引火上身。
方豪臉上的笑臉在見到林燦那瞬間也全然消失。尤其是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想了一會兒，自己并沒有得罪他啊！
“喲，哥，九九姐也在啊！那你們聊，我就先回房睡覺了。”想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方豪的五官本就像女孩一樣精致，這會又露出羞怯的模樣。叫誰見了，也會垂憐一番。
“我丟的東西你最好給我找回來，不然，你哥的拳手可不認人。”林燦稍微嚴肅了一些，見他一溜煙地沖進房去，自己才接著與唐九九討論上個問題。
好端端地干嘛提起他，真掃興。“我和徐二獅之間其實…”
“……”林燦不語。
九九嘟著嘴緊盯林燦，他這是在吃醋嗎？
“你和他怎么回事？”
躲到門邊的方豪一聽到這個名字，急忙就打開門跑出來坐在沙發上。弄得另外兩人莫名其妙的，不知抽什么風放什么屁。
“不想說就別說了。”林燦背過身淡淡而言，
“不，繼續說。”
許多年前，他也是沒脾氣。
“你這么激動干嘛，弄得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暗戀我了。”九九茫然，側身看林燦。
“少自戀，你相貌太平淡無奇了。還有我不會喜歡女…比我大這么多。”方豪哼道。
明亮的燈光下，飄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林燦見此，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讓唐九九先行離開。最近表弟的行為舉止都有點不太正常，好像是有兩幅面孔一樣。家里人說他孝順懂事。而自己卻有幾次察覺到他易怒，說謊，自言自語……
十五歲的小孩，本不該是這樣的。他可以頑皮，可以搗蛋，卻不該撒謊隱瞞事實。
在他母親遇害那天，除了兇手之外在場的只有豪豪。當然，一般人是不會懷疑直系親屬。
最先，通過警察查證，兇手是除方豪外另一個人。并斷言，方豪為間接兇手，后因為證據不足，再未追查他的責任。
雖說舅媽腹里有小生命，眾人猜測，兩者必定為戀愛關系。再者說，舅舅也去世了很久，難免舅媽不會另找，理所應當罷了。但后來，之所以重新將方豪抓走，是因為兇手要求重查。不管什么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哥，你不相信我？”
“嗯！懷疑還是有。不過，我愿意相信真相。”
林燦直言不諱地回答方豪提出的問題。從小沒在一起生活過，自然不能做到知根知底。
“噢，你這樣想也正常，誰叫我燦哥正義感十足呢。不過，咱先去吃早餐吧。”方豪縮了縮脖子，咬著牙說道…
過了冬，陽光并不燦爛。
徐二獅跟林燦說，他現在已經徹底改名為沈尋北。雖然改姓對不起老祖宗，但也沒辦法。以后拼命做一番大事光宗耀祖后再去磕頭認錯吧。
他不恨自己的父親，只說以后希望他出獄后能多享幾年福，多耍耍大老爺的威風，多酷。
“沈尋北，你冒充的這個人，他自己不介意？”名字挺好聽的，至少比徐二獅好聽。
林燦回短信時看了眼坐在書桌前專注做功課的方豪，不近看沒發現，其實這書全是空白的。簡稱：無字天書。
準備行李，再次進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