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苑收回原本搭在桌沿的右手，在對面的人看不見的地方，握緊。然后抬頭，語氣輕快，像是在講一個故事。

“原本應當全都消失的人，卻不知道為什么，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但是不論怎么改變，在該有的時間點，那些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所以，就算是沒有這次……”

“嗯。”

蘇稷思忽然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疼，就像是細密的針緩緩扎入一樣。

臉在一瞬間蒼白了下來。

何苑感覺有些不對，直接起身，走到蘇稷思那一邊坐下，然后扶住。

很明顯感覺到了顫抖。

那人也許是知道有人扶住了自己，便將全部心神用在了抵抗那種疼痛上，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何苑身上。

一陣有些奇異的香味飄出，讓何苑的心神有些動搖。

但是似乎放松了很多，好像也能舒緩……

不對。

一個畫面猛地閃過腦海。

“嗯，不過姐姐喜歡喝的不是那種香茶，而是一種奇奇怪怪的茶。就是明明煮好了茶，偏偏要往里面加些枯葉似的東西，然后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茶就變得沒有什么味道了，我偷偷喝過。”

“嗯，這種茶，偶爾喝確實有助于舒緩心境，但大多數時候是作為解憂草所制藥的藥引。”

這是……解憂？

還是不對。

何苑很清楚，在云闕的這段時間，她并沒有見到有關解憂草的記載。就像是隨著那團黑霧一樣消失的東西。

仔細回想，她甚至不記得解憂的樣子，更不可能出現在這里，所以這個想法是不正確的。

不……何苑再次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她還記得，當初沈文晞在告訴她們有關詭異的黑霧的事情的時候，是沒有說話的，而是利用那虛幻的霧氣附著到武器上，營造出一個類似結界的東西。

究竟是習慣……還是在害怕什么東西得知？

還有，她在那個時候的記憶就曾經被掩飾過，甚至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在那個何府長大的。

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

如果不是她后來見到沈文晞，或許她就會一輩子生活在那種記憶之中。還有，當初，她為什么要和陳懌辭一起離開？

甚至不害怕那么多人的追捕圍困。

何苑將右手扶住蘇稷思，左手用力地按向太陽穴。但是神經還是一點點舒緩下來，甚至有些困頓。

晃了一下頭。

將蘇稷思扶著靠到邊上，然后右手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直接扎向左臂。

只是刺破進去了一截，有疼痛感，但是并沒有并沒有到太過嚴重的地步。

借助這清醒的感覺，何苑站了起來，然后開始環顧。

她很確定，剛剛的茶水并沒有問題，而且就算是有問題，兩個人明顯應該受到同樣的影響，而不是集中在蘇稷思那邊。

什么東西？

究竟是什么東西？

那味道似乎淡了一點，但是還存在。

一邊的蘇稷思似乎也緩了過來，見著何苑左臂上滲出的紅色，先是一怔，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何苑直接開口：

“是解憂，稷思，你知道在哪里嗎？”

這里并沒有什么東西，就連茶水都是最信任的人準備的。

是背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