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臉上的表情總是單調。

甚至感覺有些頭疼。

陳懌辭坐在那里，神色中的擔憂還沒有散盡。

何苑前日其實就已經醒了過來，但是總感覺有些昏沉，每日醒來的時間也就喝些東西，確實沒有什么精神的樣子。

其實這樣也不意外。

當初的時候，在那種景況下，沈文晞原本是沒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從兗州那邊到達東洛這里。

所以在上空的那段對話，其實相當于消散之前，沈文晞的意識借由何苑的精神出現。

但是何苑本身并不足以承擔多個意識的存在。

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境況，何苑會覺得極端疲憊，甚至沒有精力與旁人對話，更別說回想起那些事情，并將它們合理歸位。

還有一點，陳懌辭并不知道。

因為他與他們的相遇只拘泥于幾次，所以只要有足夠的耐性，理清這些問題不大。

但是何苑猶豫曾經拘過不計其數的靈魂碎片，造出一個鏡像世界。

然后那些記憶碎片中的東西與經歷的東西混雜在一起，出于對自我意識保護的需要，并沒有在意識有些虛弱的時候進行融合。

所以，現在的何苑對周圍人的感知很弱，又極度敏感，若不是過于虛弱，陳懌辭相信，她并不會在這里休息。

何苑的聲音是真的輕。

“我有點累，先休息。”

何苑盡量掩飾自己的疲態，但是不想周圍的人擔心。

“好。”

陳懌辭點點頭，只回答了一個字，并沒有什么過多的表示，只是稍微頓住，然后看著何苑再次沉睡過去。

-

賀顯的手指輕扣桌面，不快不慢，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賀顯。”

蘇稷思在江清月離開之后，卻并沒有去沈文晞原本所在的地方，反倒是待在劍閣，就像是之前那般模樣。

“他是不是去了東洛。”

蘇稷思的聲音溫潤，倒是有了幾分沈文晞的感覺。

賀顯明白，這里的“他”指的是江清月，回答的時候也沒有半分猶疑，“是。”

蘇稷思用右手按壓著太陽穴，似乎是想緩解那里的疼痛。不過稍微揉了幾下，蘇稷思就放下了手，伸手拿起在一旁的書卷。

是留下的資料。

那本書卷的封面上并沒有字，只有原本的藍白相間。

似乎有黑色的霧氣在空氣中彌散開來，蘇稷思的嘴角挑了一下，像是從黑暗中蘇醒一般。甚至連手中原本能夠增加幾分書卷氣息的書卷，都染上了幾分詭譎。

“看什么。”

蘇稷思似乎并沒有在意身旁人的表情，“我一直不是什么有原則的人，不是嗎？闕主姐姐愿意信守承諾，為了周圍的人犧牲自己的喜怒哀樂，我不愿意。”

“我會用自己手里的來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不是嗎？”

手中的那些東西，在文晞姐姐的手中沉寂了那么久，是因為她又足夠的能力以及原則。

不過自己，就不會估計那么多了，不是嗎。

蘇稷思執起一塊玉牌，不知道過了這么久之后，那些人，還會遵守當初的約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