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起來。

我倒不知為何沉悶，難不成是因為我要去檢驗獨孤玄淵的感情這件事讓我沉悶？

思來想去，我只覺讓我沉悶的理由應當是施禾需再次面對過去那些事情，而始作俑者就是我。

希望十四歲之前的我并不喜歡這么作妖才好。

而后便是并不漫長的一夜，我需要睡覺，以此來讓我體內的石頭吸收日月精華供以我驅使身體，只是頭一年我整整一年都在睡，于是積存了相當一部分能量，以至于我只睡了便在已無法入睡，余下的時間都在思索如何告訴施禾比較好。

第二日，煙雨樓照常營業，我從四樓俯視下去，即便是早上，也是人滿為患，更多的，卻是將這里當做悠閑的餐館而已。

伸個懶腰，煙青衛環抱著他的那把劍，依在樓梯上看我。

“你守在這里做什么？”

他倒是不說話，垂了頭想了一遭，跟在我與隨月生身后，沉默不言。我還尋思怎么去施禾哪里，他到自己送上門來帶路了，我也不繼續問他方才的問題了，說道，“正好，青衛小哥，你帶我們去施禾的房間吧。”

“恩。”他點頭，快走幾步到我前頭，“你們，不吃些東西？”

哦，這個。

總體來說，我和隨月生都是妖，人間的東西不吃也行。細說下來，隨月生已經三千多歲，論功力，說他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也對，我的話，因為有這塊石頭，吃不吃都一樣。

“我們吃了些自己帶的東西。”

他就這么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過了半晌又問我，“你這次去找施禾，是要告訴他，獨孤玄淵的事兒？”

“恩，這是自然。”

“你··打算怎么告訴她？”

恩~

我快走幾步，想要瞧瞧他的表情，只是我這般動作被他發現，只留給我一個疑惑的動作，我只好作罷的與他并排走，用昨天的話敷衍他，“即是說你參加了這賭局，便不要打聽這么多了。以后···”

恩，我頓了一下，改口道，“這不打算讓你知道。”

“恩。”

他失落的再度點頭，我碰了碰他的肩膀，提議道，“要不，你去和她說？”

“我？”

“恩，你去和她說。就說，獨孤玄淵被抓了，需要用她的掌骨香才能去救，你看她什么反應。”

結果我想好了，要么是不管自己的傷，站起來就去救人。要么把掌骨香給我或者給煙青衛，讓我們去救。

“我···”

第一次有些疑問，第二次便是慫。

我問道，“你怕什么？”

“我···”

這第三個我字，多少有些沮喪的意味。

“你怕，她仍是喜歡玄淵的是么？”

他沒再說話了，四周的喧鬧與他的沉默像是陰陽太極圖，保持著極其完美的平衡。

“她不論喜不喜歡玄淵，她都不會喜歡我。”

轟的一下，他的失落在聲音落下的沉默中放大，放大，又繼續放大，直到徹底蓋住四下的喧嘩，我驚奇他的變化，偷偷去看他的表情。

只此一瞬。

他的眸子仍然是明亮的，我認得那種明亮，施禾在欲域中的時候也有過。

于此之下，我恰如其適的問道，“你去還是我去？”

“你去就好。”

“怎么？”

他總算是再度看過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不論結果如何我都可以接受，倒是你，你不是想知道獨孤玄淵的事？”

這失落里的坦然多了一些。

轉角，走到一處僻靜的熟悉胡同里，到了這里，路我就知道了，往前再走不遠，有一排小房子，那里就是施禾的住處。

“你不想知道？”

“你總不會連結果都打算瞞著我吧？”他的打趣仍是那種淡淡的失落的笑，他這樣笑，讓我覺得，就算我不告訴他結果，他也不會來問我。

“你，怎么覺得施禾不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