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征兆的，原本鎮(zhèn)定自若的施禾，眼角兀的落下兩滴豆大的淚珠，她還要笑著說，“你··如何知道的？”

“你每次讓我先走，又在下一座城尋到我。莫不是真的以為這是巧合？”

獨孤玄淵不急不慢的說著，“我習(xí)武十幾年，每次你要我先走，氣息都十分虛弱，有次我放心不下，就折回來看你，發(fā)現(xiàn)你昏在地上。而后我才知道，你幾乎每次都是這樣。我只好在原地幫你驅(qū)趕野獸，然后離開。”

我大概是有些喜歡這樣美好的轉(zhuǎn)折，先于施禾驚喜道，“原來你在照顧她！我還在想，她在客棧還好，若在野外怎么辦呢！還有···”

我的感慨并不只是這些，若按照我，恐怕可以在說幾十個字，可隨月生卻一把拉住我，且要用手捂著我的嘴不給我說話，我一生氣狠狠咬了他一下，要繼續(xù)說話的間隙，施禾就開了口。

“既然知道我喜歡你，為何還要我在你身邊呢？你明明，明明一直喜歡的是獨孤靈啊?！?

從我醒過來，就從來沒有哭過，至多是被墨先生嚇得干嚎幾嗓子，在來就是在終南山上，隨月生朝我伸手的時候，那時候我以為他要找我解決生理問題，就差點哭出來，直到墨先生來救我，恐懼才化為感動，以眼淚的形式流出來。

那時候我就知道，眼淚這種東西，一旦開了頭，就不容易停下來。這對施禾也一樣，她方才說那句話的時候，眼淚嘩啦啦啦的往下掉。

于此，我才想起方才玄淵說話時候的平靜。

這種平靜是一種自信，又不是墨先生那種睥睨一切的霸道，而只是單單對于施禾，對于施禾卑賤的愛情。

這是不公平的。

我未曾有過什么撕心裂肺的愛情，卻也知道，我愛你，并非你傷害我的理由，更何況，施禾這樣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的愛情。

我不忍心，掙脫了隨月生把她擁在懷里，冷冷的瞪了一眼獨孤玄淵。

她就在我懷里啜泣，嗚咽著仍然繼續(xù)說，“為什么要我在你身邊呢？明明你是不喜歡我的，你根本是不喜歡我的。一點都沒有?！?

興許是我太過可憐施禾，眼角竟然也酸了起來，原本還可以忍住，直到施禾又哭的更大聲，嗚咽也成了聲嘶力竭的哭訴，“直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殺掉我！去救那個女人！憑什么?。繎{什么??？

只是因為我愛你？

只是因為那日你救了我？！

若是如此，你不如把我留在那苦難里。”

苦難。

“我不怕苦難，我怕我想他?！?

我想起施禾的這句話，苦痛一下子傳到了我的心里。我不會跳動的心臟被什么東西頂著，生疼生疼的。

好似··好似我也經(jīng)過這樣的愛情。于是，我的淚水也開始不住的落下來。

我本以為事情至少可以告一段落，至少是可以停一停，歇一歇。

那獨孤玄淵再度絕情的開口，仍然固執(zhí)的說道，“因為你殺了她?！?

施禾愣住，臉也忘記了，從我懷里抬起頭看向獨孤玄淵，突然大聲問道，“可是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你來救我的！我從未求你出現(xiàn)！”

獨孤玄淵點點頭，“的確如此?！?

他絕情的樣子，讓我想起書里說的那些皇帝，為要多做幾日的王，也會狠狠殺死自己的孩子。

料想，獨孤玄淵若是皇帝，恐怕也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