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月下暢談
- 巨俠的開掛人生
- 十斤木
- 2377字
- 2019-09-27 21:00:00
這一夜,月明星稀,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大家都有些無所事事,很快就一個個回屋睡覺去了。
秦鳶由于吃得太撐,胃里一直有些脹氣,他就和子風自發的擔起了守夜的任務。
出于對秦鳶的信任,呂長清和李湘琴都沒有再額外安排其他的守衛。
為了方便偵查,秦鳶就一躍而起坐在了庭院內那株一人環抱的老樹上。
子風則坐在庭院當中照看著灶火。
一陣山風吹過,秦鳶頭頂的槐葉沙沙作響,一朵槐花輕輕地飄到了他衣襟上。
秦鳶隨手捏起這槐花,湊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清甜的香味撲鼻而來。
他又把這槐花放入唇齒間,仔細地咀嚼了幾下,然后吞了下去。
這槐花勾起了他兒時的味道。
無論我們處于何種境遇,步入了哪個年紀,或者進入了哪個時空,
味道,總是能輕易地喚醒那埋在心底的鄉愁。
秦鳶看著明朗的夜空,默默地念道:“外公,你在天上看著我吧?鳶兒迷路了,你何時帶我回家啊……”
“秦師弟,我能上去嗎?”
就在秦鳶陷在思鄉的情緒里無法自拔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把他一下子拉回到了這片蠻荒之地。
“不能!”秦鳶有點不開心,他最討厭別人打擾到他和外公短暫的相聚時光。
“呃……”樹下的呂天賜有點尷尬,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走開,還是該硬著頭皮跳上去。
秦鳶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頗有些可憐,便松了口,“你上來吧。”
呂天賜聞聲立刻縱身一躍跳上了枝頭,這株老槐樹生得又短又粗。他的樹冠恰好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樹屋,這也是呂長清建造這驛站時故意把它留了來的原因。
這樹冠之上空間開闊,坐四五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呂天賜就坐在了秦鳶對面,他先是客氣地詢問道:“秦師弟,這是在練功嗎?”
“練什么功?”秦鳶得瑟地回道:“像我這種天賦異稟的,根本不需要靠偷偷練功來維持自己的形象。”
“……”呂天賜知道秦鳶這是在譏諷他,他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秦師弟,我知道你我之間成見已深。但是今晚我想拋開我虎踞門少當家的家世,僅僅以呂天賜的身份跟你說幾句心里話。”
這話說的,跟誰沒有個身份似的?
秦鳶撇了下嘴,“好吧,那我也拋下我清平鎮唯一煉器師的結拜兄弟的身份,僅代表我個人,跟你會晤一下。”
“……你知道我爹為什么要你死嗎?”呂天賜直奔主題,問了一個讓秦鳶特別感興趣的問題。
“知道啊,不就是因為我破壞了他精心策劃的年度大戲嗎?”秦鳶回道。
“戲演砸了,還可以搭個臺子再來一場。但是角兒要是被人搶了,那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呂天賜感嘆了一句,然后繼續說道:“在我爹看來,這虎踞門是我們呂家的產業,他絕對不允許我們的家業在他手里被人奪走。在他看來,方平何晴之流根本不足為懼,但你卻有無限的可能。他說你早晚會脫穎而出的,成為這戲臺子上唯一的角兒。只要你活著,我的位子就坐不穩,所以你必須死。”
秦鳶一頭霧水,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奪你們家業干嘛啊?你爹他想太多了吧。再說我的本事比你還差了不少,那天只是占了你體力不支的便宜。”
“我爹說過,無論是真本事還是假本事,只要一見太陽地兒,就高下立判。”呂天賜苦笑了一下,“當時我爹說你早晚會壓我一頭,我內心還有些不服氣,你當日那一拳若是我不輕敵是能接下的。但是你的進步實在是太快了,今天看了你這一拳,我才知道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
看著呂天賜這落寞的神情,秦鳶突然有些負罪感,他竟然把清平鎮第一天才打擊得信心全無。
呂天賜讀到了秦鳶眼中的憐憫之意,他突然堅定地說道:“秦師弟,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這虎踞門即便真的傳到我手里,我也經營不好。畢竟我的本事根本不足以服眾。這無論對我還是對虎踞門都不見得是件好事,我沒這個能耐就不該攬下這個攤子,或許這個位子你比我更適合。”
秦鳶當時就傻了,這父子倆是怎么回事啊?
一個非要污蔑他有篡位之心,一個卻想要禪位給他。
如此性格迥異的倆人,還是親父子嗎?
看來民間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啊。
可呂天賜的生父究竟是何人呢?這背后又有一段怎么樣的愛恨情仇呢?
呂天賜看秦鳶有點走神,還以為他有了負擔,于是他寬慰道:“秦師弟,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這個事也不是你我二人就能決定的,我只是想讓你心里有個準備。”
“呂兄,我看你平時辦事挺牢靠的啊,今天你怎么這么沒六啊?你爹正值壯年,你就想著讓我上位,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大逆不道啊?”秦鳶不解地問道。
“未雨綢繆嘛。”呂天賜回道,“再說了,我爹早就有了隱退之心。說句不該說的,兩年之內,我爹應該就會退下了。這事若是真的那么不靠譜,我就不會跟你提了。”
“呂兄,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我其實是個胸無大志之人,你讓我管理幾個女人,我還能從容應對。若是管理一個幫派,我怕是完全應付不來的。你回去勸勸你爹,讓他對我放下戒備吧,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做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事的。”
秦鳶也不知道呂天賜是有意試探他,還是真有此意,無論如何他確實對幫主之位毫無興趣。
“我知道這件事太過突然,換誰都無法接受。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你足夠強,大家推也會把你推到這個位置上的。”呂天賜說完伸手拍了拍秦鳶的肩膀。
秦鳶下意識的躲了一下,不過樹上位置狹小,他卻沒能躲開。
呂天賜見狀便收回了手臂,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秦鳶,“何姑娘那瓶藥膏只能生肌不能去腐,你腿上的傷口已經感染了,還是試試這個吧。”
話音剛落,呂天賜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回屋休息去了。
人果然不能太優秀啊。
有人嫉妒,有人巴結,還有人禪位。
這跟誰說理去啊?
現在的秦鳶連人心都看不清楚了,總覺得每個接近他的人都懷著一定的目的。
他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呂天賜的用意。不過他還是決定笑納呂天賜的好意。
他把這藥膏涂在傷口上,頓時感覺身上一陣清清涼涼的感覺,舒適得不得了。
沒多久,秦鳶竟是泛起了困意。他跳下枝頭,打算叫宋東越起來頂替他一會兒。
哪知他剛走到房門口,
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然后從屋里撲出了一道黑影,
秦鳶下意識的接住了他,那人一把抓住秦鳶的肩膀,艱難地說出了幾個字,“小姨夫,救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一口鮮血噴出,慢慢地從秦鳶手里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