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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捅刀

曾幾何時,南篤這個名字,對南無憂來說還是沉甸甸的。

他是南明資本的董事,身價億萬,財富榜常年位列前茅。

他還是家族最為聲名顯赫的元老,在議會中有著一呼百應(yīng)的影響力,很多時候比南鶴禮這個堂堂正正的家族領(lǐng)袖的地位還要更高。

同時,他更是個嚴厲且神秘莫測的長輩,南無憂在童年時代與他寥寥幾次會面,每次都感到格外壓抑。

現(xiàn)如今,這位老人對南無憂來說更是至關(guān)重要,能否繼承父親的遺產(chǎn),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南篤的態(tài)度。

只要南篤肯點頭,那么無論南于瑾醞釀了多少陰謀詭計都將無力回天,反過來說,如果南篤不肯點頭,南無憂作為繼承人的合理合法,也不過是個笑話。

在一個遍地敵意的環(huán)境下,對上這樣一位老人,南無憂的心里壓力是不言而喻的。

但她沒有絲毫退縮,而是以昂揚的斗志來對抗壓力,寸步不讓地直面每一個人。

看到女子那倔強頑強的姿態(tài),南篤卻絲毫不為所動,從那雙渾濁的眼睛腫看不出絲毫的感情。他張開口,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于南篤的質(zhì)問,南無憂給出了非常誠懇的回答。

“是的,這正是我想要的。”

下一刻,會議室內(nèi)傳來隱隱的喧嘩聲。

因為沒有人想到南無憂的態(tài)度居然這么坦然!

指使雇傭兵在家族圣地搞軍事政變……這是南氏家族數(shù)千年歷史都不曾有過的壯舉!

或者說,膽敢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在搞軍事政變,這儼然是開了南家歷史的先河!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白銀騎士團的雇主是南無憂,但是南無憂作為一名血統(tǒng)純正的豪門女,這個時候理應(yīng)千方百計地推諉責任,將事情歸咎于白銀騎士團的自作主張。

這應(yīng)該是她作為家族繼承人的必修課才對!

但南篤卻無動于衷,只是輕輕敲打了會議桌,以咚咚聲響示意所有人安靜,而后他問道:“即便這會導(dǎo)致家族割裂,也在所不惜?”

南無憂說道:“無視前任領(lǐng)袖的意外身亡,無視家族法理指定的繼承人,以陰謀詭計來謀求私利,這才會導(dǎo)致家族割裂。”

南篤問道:“你說的這些,是誰做的,有證據(jù)嗎?”

南無憂反問:“所以元老議會的意思是,要我憑借一己之力去調(diào)查真相,而你們所有人都只是袖手旁觀,待我查明真相后,你們才肯將我本就應(yīng)該享受的權(quán)利還給我?”

話音未落,會議室內(nèi)的嘈雜聲已經(jīng)幾乎壓制不住,哪怕南篤也擋不住元老們的憤怒。

南無憂的言辭實在過于激進了,簡直是指著所有人的鼻子大聲叱罵他們陰謀篡權(quán),或者是碌碌無能。

而出席議會的元老們,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對她繼位,對南于瑾念有舊情的不在少數(shù),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還沒有明確表示支持。

只要南無憂肯按部就班地取悅元老議會,他們早晚會將南鶴禮的遺產(chǎn)交給她。可是現(xiàn)在,這些潛在的支持者卻被南無憂直接打為了敵對陣營。

南篤依然不動聲色,待會議室內(nèi)吵鬧了一陣,才抬起手來,以更加嚴厲的姿態(tài)示意所有人閉嘴。

會議室內(nèi)霎時間安靜下來。

南篤問道:“你要真相,那么鶴禮死后,由乾坤安保、南平安保等多家機構(gòu)聯(lián)合出具的調(diào)查報告,你看過沒有?”

南無憂說道:“當然看過,純屬無稽之談!”

南篤又問:“專業(yè)機構(gòu)的調(diào)查報告是無稽之談,那么什么才是真憑實據(jù)?關(guān)乎家族領(lǐng)袖的死,你在這里只管說,任何線索都可以,我會聽。”

南無憂沉默。

南篤追問:“所以,你是在沒有任何憑證的情況下,就去質(zhì)疑乃至妄圖推翻官方的結(jié)論,然后還指責我們不肯支持你?”

聽到這個問題,會議室內(nèi)的元老們雖然不敢作聲,卻各自將心思寫在了臉上。

南篤不愧是元老議會的中流砥柱,每一個問題都精準而致命。

無論站在南無憂的立場上,她有多少委屈,但客觀而言她的所作所為都純粹是任性的胡鬧!

一些本有些心虛的元老,此時也理直氣壯地挺起腰板,以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審視南無憂。

對此,南無憂就算早有所料,還是感到一陣黯然。

不過就在她終于準備正面迎擊南篤的質(zhì)疑時,卻忽然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那個報告任何人都不會信的,四叔你用這件事來指責南無憂,未免有些強詞奪理。”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會議室內(nèi)所有的關(guān)注焦點就都被吸引了過去。

因為那個人是毋庸置疑的另一個主角:南于瑾。

這位面目和善的中年人,仿佛毫不在意南篤那低垂著的目光蘊含著何等沉重的壓力,他面帶微笑地為南無憂做著辯解,自然而然成了會議室內(nèi)的焦點。

南篤說道:“信與不信是一回事,在沒有真憑實據(jù)的情況下公然質(zhì)疑就是另一回事。”

南于瑾說道:“談?wù)撊思业母赣H是一回事,輪到自己的家人就是另一回事。四叔,人之常情啊。”

南篤說道:“南家不需要一個局限于人之常情的領(lǐng)袖。”

南于瑾說道:“也不需要一個冷血無情的領(lǐng)袖吧,運營公司倒也罷了,資本嘛冷血一點也沒有錯,但咱們這個家族,畢竟還是靠血脈和親情才能緊密相連的。”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圓桌旁就傳來一聲冷笑。

“好一個血脈親情,南于瑾你做好人做到開始說胡話了嗎?四大家族光是冠姓之人就數(shù)以千萬計,靠哪門子的血脈親情能緊密相連這么多人?!能維系這種龐然大物的只有利益和規(guī)矩,沒了這兩樣,就算近在身邊的人,也未必就信得過!”

南于瑾問道:“夏閻局長,你是來指導(dǎo)我,什么是家族的嗎?”

夏閻冷聲道:“我是來提醒你,你百般維護的血脈親情,正在你背后捅刀!那位看起來理直氣壯的大小姐,背地里下手比任何人都要陰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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