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晚自習才剛進行不到十分鐘就突然一片漆黑。

“哦……”

“停電嘍！”

整棟教學樓都傳出同學們異口同聲的歡呼，這下自在了不用上晚自習。不少同學還在低聲祈禱，“不要來電，不要來電。”

李唐拍在課桌上休息沒有理會嘈雜的喧囂，李新那更是泰然自若。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估計一會兒又要來電的，你看吧。”

班主任在第一時間趕到教室，所有人同時安靜下來。等到同學們都鎮定下來，老班走出教室開始給學校管理人員打電話。

不到兩分鐘，老班掛掉電話再次走進教室，“音樂委員出來一下。”

阿斌快步走出教室來到老班身前，其他同學紛紛在黑暗中轉頭向外觀望。趙帥常戲稱阿斌是自己的好基友，所以也就阿斌的名號聽起來讓人最容易接受。

兩人不時會在宿舍里練習摔跤，其實說摔跤有點不合適，反正就是抱在一起看誰把誰壓在床上。當然也就這樣了，兩個大男人也不能再有別的什么進展……

“接下來我們開始唱歌，想要上臺的先到我這里報個名！”阿斌在講臺上大聲喊話，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停電沒有話筒就是一個麻煩，同學們剛開始聽到阿斌的話一陣歡騰，旋即又立馬頹然起來。原因無他，停電既看不見也沒法借助話筒的聲音，這真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班主任用手遮住一根蠟燭小心翼翼走進教室，來到講臺把蠟燭固定。又在講臺另一邊點上一根蠟燭，這下大伙都能看清臺上阿斌的笑臉。

瞧見老班手中還有大把的蠟燭，同學們對于基本的照明還是放下心來。其實也是不想暴露，不少人都已經握住手機時不時用課本擋住看上一眼。只是漆黑的教室只要有一點光線都格外醒目，所以只好放棄。等下被老班沒收那就得不償失。

有不少同學課桌都點上蠟燭，各個方位都開始有小火苗跳動，教室里大伙都能看清對方火光跳動下的面孔。

阿斌不停穿梭在各個小組之間，拿著小本子記錄誰要上臺唱歌。尹芳玲也開始看著李唐，指指講臺示意上去。

“不記得歌詞，不去！”李唐斷然拒絕。

尹芳玲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唱什么歌我幫你抄歌詞。”

“嗨，你這么好心。”少年難以掩飾的驚訝，平常兩人不是抬杠就是打鬧，可謂是近日無仇往日無怨，只是增進友誼的互助行動而已。

真可謂是天下損友都這般，不是在拆臺就是正在趕往拆臺的路上。

“我什么時候不好過嗎？”少女瞪著本來大大的眼睛。

“那你好好過吧。”李唐忍俊不禁，看著自己笑稱的“牛眼睛”又出現憋不住趴在桌上笑出聲來。

少女知道這貨又沒什么好事，笑成這樣一定有鬼。“你在笑什么，到底唱不唱啦！”尹芳玲的眼睛瞪得更大只是隱隱有煞氣浮現。

“咳咳……唱啊，怎么能不唱。”少年盯著對方眼睛強制鎮定，只是臉上笑容有點不懷好意。

臺上有人陸陸續續上臺，不過沒有話筒加持聲音都不大，李唐坐在后頭是聽不清上面唱了什么。

“速度！你也忒慢啦，加快速度……”李唐一邊催促著把座位換到他前面的尹芳玲一邊拍著少女的肩膀。

“再催我不寫了，哼！”少女不時看一眼手機再在本子上記錄歌詞。

“行，您老慢點，莫急。”少年懶洋洋說著。

“你……”尹芳玲可謂是氣苦。

李新湊過頭來，“兄弟，不要心急時間有的是。”

“還真不是心急，我這叫什么來著，想想……”少年偏著頭一臉思索之色。

“對了，逗妞？”李唐有點不確定。

“我殺了你！”少女感覺心中殺意滔天。

少年看著兇神惡煞的尹芳玲轉頭面向自己連忙訕笑，“嘿嘿，不要激動，生日是不好滴，不利于你的身心健康。平靜，對平靜下來。”

“你給我說清楚剛才說的什么！”尹芳玲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我說什么啦，你看外面月光明媚，萬里無云……”少年忙指著教室外面說道。

“少轉移話題，外面有個毛線月光！”尹芳玲更加怒急。

李唐一把搶過本子直奔上方講臺，“對了，是逗牛才貼切，不好意思剛剛才想到，哈哈！”

少年揚長而去，他早就發現少女已經把他想唱的部分差不多才故意逗逗對方。尹芳玲有點歇斯底里，拳頭緊握，狀若瘋狂。

可惡的笑聲仿佛還在少女耳邊回蕩，她都忍不住想沖上臺去把那貨暴打一頓出口惡氣。鼻孔不停放大縮小顯示此刻的少女格外激動，好長時間才平復心緒。

李新不由得暗自搖頭，心中感嘆兩人真是冤家路窄。抬頭看著講臺等著自己兄弟的表演。

還是以前唱過的那首歌《別在我離開之前離開》，這次得用吼的李唐倒是沒有嘗試過。

阿斌上前表示可以一起幫忙唱，李唐微笑著拒絕，輕輕把好心好意的少年推到一邊，自己調整呼吸準備開吼。

這樣唱歌還是暢快淋漓的，更能帶動他人情緒，不一會兒就成了集體跟著哼唱。不過就聽到阿斌在一旁賣力唱著，其他人沒幾個唱對的，估計是不熟悉歌詞，李唐一邊嘶吼一邊忍不住打量阿斌。音樂委員還是音樂委員，果然是大部分歌都爛熟于心。

吼累的李唐走下臺，路過尹芳玲的時候用本子把她的頭發往上撩起。秀發紛紛揚揚，少女本來鼓掌笑著剛想說點什么，瞬間臉色陰冷沒好氣奪過本子。

“嘿嘿。”少年一笑。

……

與人在一起說笑打鬧心里不會想其他，夜深人靜才是心緒繁雜的時刻。就像方大同給陳奕迅作曲的《孤獨患者》中唱的那句，“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感覺跟人的思緒會滋生出許多別的不一樣的東西跟想法。公辦學校那段歲月有哥們跟李唐說過，“待在一起久了你會覺得本來長得不好看的人日子久了其實也不錯，誰都逃不過日久生情。”

想起某人，少年都會不自覺笑笑。看來是真被人不幸言中，后果很嚴重，敵暗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