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聽著曲子，看著菜一道道端來。吃飯前，總要說點什么吧，林染想了想今天還沒好好介紹自己：“你好！我叫林染，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我們是初次見面嗎？”葉策聲音很輕很淡，放下手機看著林染。

“啊？”林染想著，這話什么意思，是說認識半天了，還是說以前在哪見過？

侍者又端上來兩個菜：“紅燒桂魚、黑松露菌王湯……你們的菜上齊了，請慢享用！”

紅燒桂魚？黑松露菌王湯？林染回過神來，趕緊對侍者說：“這兩樣菜，不是我們的。”

“這是我點的，這是我們的菜。”葉策淡淡說，揮手示意侍者可以離開，“吃飯吧！”

林染拿起筷子，打量著這個坐在對面的男人：我看菜單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這兩樣菜。他不會以為我舍不得點貴的吧！怎么可能？這頓飯又不需要花錢，我怎么會舍不得點貴的呢？不能讓他誤會。

“剛才，我看菜單的時候，沒有看見這兩道菜。”林染小聲解釋，悄悄看向大神。

之前，葉策在觀音禪寺見過林染。她在自在觀音前，默默地祈禱；在鰲魚觀音前，擦著欄桿上臟了的小石獅；在妙法蓮華觀音前，整理著小天井里的花花草草……當時，葉策就想：她是這的義工，還是帶發修行？這么年輕，就看破紅塵，放下紅塵俗世了？

后來在水云間，葉策聽見林染和蕭悅、銀鈴聊“最近，口味變得很淡！喝甜的覺得好甜，吃辣的覺得好辣！素食吃多了，原來是吃素的原因。”……

“我以為你吃素。”

“沒有！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

林染手機掃碼又看了看菜單，滿是疑惑：“為什么我這菜單里，沒有你點的這兩道菜？賬單里有，點菜單里卻沒有……”

葉策在紅燒桂魚上夾了一塊肉，淡淡說道：“確實沒有。這是會員菜單里面的。”

“啊？”同樣手機掃碼，看到的菜單竟然是不一樣的。我就說嘛，我怎么沒看到紅燒桂魚和黑松露菌王湯……林染感覺有點心塞，低下頭開始默默吃飯。

吃著吃著，心情也慢慢好了，紅燒桂魚很好吃，黑松露菌王湯也很好喝，會員菜單里的菜果然很好吃！林染想：反正這頓是免費的，不如讓大神再多點幾個菜吧！吃不完，打包帶走也好。

猶豫再三，林染開口說：“大神，我們再多點兩個菜吧！”

葉策原以為，這頓飯會在互不說話中靜靜吃完，林染突然跟他說話倒是讓他有些詫異，兩個人吃六道菜還不夠倒是讓他有些更加詫異：“你點，點的要吃完！”

“我不是會員，手機菜單里沒什么菜，還是你點吧！”

很好，很直接，人家女孩子都這么說了，葉策拿出手機在VIP菜單里看著：“想吃什么？”

“越貴越好！反正，這頓我請！”林染微笑，這頓是免餐費的，貴的好吃的多點一些。

“你確定？”葉策沉吟，看著林染微笑著點點頭，好心提醒，“會員和活動不可同時使用，這里參加活動點的餐不可打包帶走。”

“不點了，這些要吃完，我們不能浪費。”林染低下頭默默喝湯，思量大神剛剛說的話，“那這桌菜錢是怎么算的？”

“按會員價結。”葉策淡淡說。

林染心在滴血：還沒拿工資，就開始破財。

不對，我們不是完成游戲任務卡了……

“那還要游戲任務卡做什么？”

“你不是要玩嗎？那是你要玩的。”

林染一時竟無言以對：是的，是我要玩的……

林染想想：已經這樣了，還是多吃點好的……

“你點的部分，你免單結了；我點的部分，我按會員價結了。”

哦，原來我們是在拼桌。林染心里稍微舒坦一些，只是原來想要去夾桂魚，趕緊縮手夾了魚香茄子。

葉策看著林染，很誠懇地說了句：“這里，紅燒桂魚和黑松露菌王湯不錯！你多吃一點！”

“啊？”林染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這位大神。

葉策看著林染，俊眉舒展：“你多吃一點！要全吃完的！”

臺上開始了木偶表演，耳畔響起那首《牽絲戲》：“嘲笑誰恃美揚威/沒了心如何相配/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我和你最天生一對……”

林染看著臺上舞動的瓊花仙子：這個杖頭木偶，面容嬌貴鮮艷，神情栩栩如生，一牽就舞動如飛，一引就懂得進退，伴隨音樂翩翩起舞……

“你說，人是沉浸于夢中好，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好？”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葉策聲音清淡，“世事沒有絕對。”

林染跟著音樂輕唱：“是你吻開筆墨/染我眼角珠淚/演離合相遇悲喜為誰/他們迂回誤會/我卻只由你支配/問世間哪有更完美/蘭花指捻紅塵似水/三尺紅臺萬事入歌吹/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愿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一曲《牽絲戲》，林染聽完略感黯淡：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蒙昧……用什么暖你一千歲……

林染靜靜吃飯，葉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忽然變得很低落：“繁華過后是滄桑，滄桑過后是閱盡塵埃。”

林染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這個男人……

“這首曲子，你的本家，林海的《繁華背后》。”

林染這才從《牽絲戲》中抽離出來，聽著這首以竹笛為主奏，鋼琴推動整體迭起與回落的《繁華背后》——“世事浮沉，多少宿命。”

《繁華背后》結束，是首略顯歡快的《地上的星星》……

林染很喜歡《地上的星星》旋律，心情也跟著音樂、美食慢慢好轉起來。

侍者端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六支珠釵寶簪，這是VIP會員消費回饋的禮物。

林染本以為大神會說“不需要”，結果葉策居然說的是“給這位小姐選！”還說“喜歡就拿一個！”……林染頓時覺得，大神人品超好！

玲瓏館外的這條街道，依舊像剛剛來時那樣繁華、熱鬧。

林染搖晃著手中珠釵，看著晃動的流蘇熠熠生輝，真好看……

葉策看著林染臉上的光彩：女孩子就這么容易滿足，難怪商家用這種方式營銷。

這支珠釵，雖然只是個贈品，但是款式很好看，做工也特別精致（畢竟是贈送給VIP會員的，質量不會差）……林染越看越喜歡，自己選的，怎么能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