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是每一個女孩子的天性,何況像古麗娜這樣本身就很漂亮,而且正處于青春活力年齡段的花季少女。
不過在國外那段些坎坷的日子里,原本已經讓少女不是很在意妝容裝束了。
但是這次古麗娜卻在房間里收拾了好長時間。
就在張野懷疑古麗娜是不是打算把整個房間都打包帶走時,少女背著吉他,提著一個小包,施施然從房里出來了。
脖子上系著一條紫色的圍巾。
張野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居然連身上的衣服都換了。
原來身上已經磨損地有些厲害的鷹醬軍冬季作訓服,已經換上了一件紅色的中領毛衣。外面套著一件青綠色風衣,搭配著一件天藍色冬裙,兩條修長圓潤的腿上,穿著厚厚的白色純棉褲襪。腳上是一雙齊膝高的黑色小鹿皮靴。一頭剛修剪過,整齊清爽的寸發,略曲的柳葉眉下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映襯地那張略顯成熟,具有西方人特征的精致面容撲了點粉。
這樣的裝束打扮,使少女顯得更加的俏麗可愛!
張野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這小妮子只是稍稍打扮,居然就一種美麗不可方物的氣質。他差點就以為眼前的女孩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過張野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波動,只是用微微驚訝的表情笑著問:“可以走了嗎?”
但是少女很明顯不太滿意張野的反應。她在張野身前半轉著身子,問:
“張大哥?”
“嗯?”
“漂亮嗎?”
“嗯,漂亮!你怎么做到的?”
“在學校的時候,我們有上民族藝術課的,我跟老師學了一些。還有一些是媽媽教我的,她以前總說,不會打扮的女孩子,將來是嫁不出去的...”
女孩說到這里,情緒突然就低落下來,紅著眼圈道:“我們走吧!”
古麗娜除了換了一身衣服,能夠收拾的東西并不多,她只帶走了一些父母的遺物和照片之類的,另外就是那把吉他。
據古麗娜說,那是她十六時,父母送給她的成年禮物,而圍巾則是弟弟阿米爾送給她的十七歲生日禮物——那可是花了阿米爾一個月的零花錢。
很顯然,這樣一身裝扮的少女,是不適合背著彎刀,挎著沖鋒槍之類的武器的,不然就太煞風景了。
所以現在古麗娜的裝備差不多都轉移到張野身上了,除了那把可以隨身藏在衣服里的軍刺,以及一把手槍之外。
就這樣二人從樓上下到客廳。看著這熟悉而陌生的家,也許又觸動了少女的某些情感,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就留了下來。眼淚在腮邊匯聚,沖掉了剛剛撲好的脂粉。張野不忍心去打攪她,只是輕輕地幫她拭去腮邊的淚水。
“張大哥!我,我舍不得離開,哇!”少女一直壓抑的情緒,終于在即將再次離家的前一刻徹底釋放了出來——在這樣的末世,也許這一走,就再難回來了。
張野心中輕嘆一聲,扳過少女的肩膀,把她摟在自己的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古麗娜,等找到阿米爾,等我們戰勝了病毒,國家恢復了秩序,你們還可以回來的!”
“嗯!”少女只是把頭埋在張野的胸口上,低聲啜泣。
“張大哥,今后我們去哪里?”
“去哪里?”張野微微詫異,他好像還真沒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從地底爬出來,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即使是現在,回家也是他迫切的目標。
但是作為大哥,作為朋友,他又不能扔下阿米爾和古麗娜不管。從某種意義上說,姐弟倆,已經成為了他的責任。
男人,只有在愿意擔負起責任的那一刻,才是他真正成熟的時候。
但是張野卻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古麗娜的問題。他要回家,但是他的家在遙遠的南方,距離此地萬里之遙。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安然到家,更不敢保證能夠帶著古麗娜跨過這漫長而充滿未知危險的旅途。
可他能夠安心地放下古麗娜不管嗎?顯然不能!
這時他們都隱隱聽到了鎮上傳來槍聲,但此時相擁在一起的兩人人連一點動一下的心思都沒有。那些不相干的人的安危,又與他們何干?
他不是圣母,更不是救世主,在這樣的世道下,能夠保障自己和古麗娜能夠活下去,活著見到自己的父母,就足夠了!
好一會,張野輕聲問到:“古麗娜?”
“嗯?”
“你愿意跟張大哥回家嗎?回我南方的家?”
“嗯!”
“好姑娘!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找到阿米爾。這次再也不能讓他亂跑了!”
“嗯!等找到阿米爾,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對,把他屁股打開花,這樣他就想跑也跑不了了!”
“噗嗤!”也許是聯想到某個不良少年屁股被“打開花”的狼狽樣,少女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我們去酒店那邊吧,那里還有一些幸存者,也許,這次我們會有意外的收獲呢!”張野暗暗咬牙道。
當二人走出一樓客廳的大門,立刻就發現周邊的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這里。只是奇怪的是,它們并沒有撲上來發動攻擊,而是遠遠地“看著”。
張野拔出彎刀,緊緊地拉著古麗娜的手,柔聲說到:“交給我,你今天不適合戰斗!”
周圍的積雪反射著昏暗的光線,但這根本妨礙不了張野和古麗娜的行進。他們踏著積雪,不緊不慢地朝紅石酒店走去。
這時槍聲更加激烈起來,伴隨著人類臨死前發出的驚恐的慘叫。
張野二人剛剛走上橋頭,就看到酒店11樓的窗戶里發出的火光。但下一瞬,他就被另一個奇異的景象吸引了:
只見從橋頭一直到酒店大門的路上,密密麻麻地,擁擠著上千的喪尸。只是這些喪尸似乎沒有得到進攻的命令,一個個呆若木雞一般的立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只有后面那些一直跟著張野二人的“監視者”,才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