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塞提感覺到張野確實沒有惡意,于是開始回憶鎮上爆發病毒那天的事情。
“那天我值晚班,白天的時候,我正在家里睡覺。我的妹妹也在這家酒店里當服務員,但她是值白班。”
女孩堆里一個有著一頭波浪長發的女孩子抬起頭來看了看艾塞提,艾塞提對她點點頭,于是女子又把頭埋了下去。
“大概是上午10點多的樣子,我剛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妹妹在門外喊我,她說鎮上發生了大事了!”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聽到大街上很多人驚恐地哭喊著,咒罵和廝打聲。”
“街上的警車和救護車響成一片,但是很快我們就聽到了槍聲,就是那種家家戶戶都有的獵槍的槍聲。我們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正斧也嚴禁在鎮里開槍,所以聽到槍聲,我感覺事情真的很大了。”
“于是我就跑到陽臺上去看,正好從紅石商場里沖出來很多走路姿勢很奇怪的人,他們見人就咬,人們四散奔逃,哭喊震天。JC們向天鳴槍,試圖控制混亂,但是很快就被人群淹沒了。”
“我的父母是鎮上電力所的職工,當時他們正在單位上班,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們,但是根本沒人接聽。于是我把家里的一些東西收拾了下,帶著妹妹往酒店跑,這里樓層高,鎮上的年輕小伙很多在這里上班,我的朋友們也都在這里。我想把妹妹送到酒店,然后自己去供電所找父母。”
“但是當我們趕到酒店的時候外面已經被人群堵住了,看起來跟我一樣想法的人很多。然后一些人就開始朝鎮外跑,有些人則躲回來家中。”
“嗯!你繼續說!”張野點點頭道。
“因為我和妹妹是這里的員工,我們從酒店后面的地下車庫上去,那里有一條員工通道。在地下車庫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幾個發狂的人正在撕咬庫爾江大叔——他是車庫的管理員。”
“當時我心里害怕極了,不敢上前去幫他。我帶著妹妹從員工通道一口氣跑到四樓的員工宿舍,這時酒店的經理和保安主管過來,要求我們去隔壁的商場里搬食品物資。”
“商場和我們酒店的老板是同一個人,所以修建酒店和商場的時候,在頂樓上就留了通道,可以互相來往。商場的倉庫就在隔壁的五樓,平時有貨運電梯和樓道直接下去,所以我們搬運物資的速度很快。
老板命令把倉庫搬空,但是很快一些發狂的感染者就沖了上來。我們只來得及搬走很少一部分食水物資就撤回酒店里。”
“但是酒店里也不安全。雖然病毒爆發時是冬季,來旅游的人很少,但還是有一些客人住在下面幾層的客房里。我們有人想去提醒他們撤離,然后就被咬了。我最好的朋友,可憐的艾爾就這么變成了喪尸。”
艾塞提說到這里痛苦地低下了頭。
“但這還只是開始,接著感染者從樓道里往上沖,他們力氣非常大,速度很快,我們這些保安以及先前躲進來來的人就一層層防守...”
“等等!”張野聽到這里忽然打斷道:“你是說,感染者們的速度很快?是嗎?”
“是啊!?”艾塞提不知道張野為什么這么問,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啊!
在得到其他保安的佐證之后,張野又問:“那有人被咬了,多久會發狂?”
“不確定,有的很快就發狂了,大概十幾分鐘。但有的會等上一兩個小時,甚至一兩天。”
“那些發狂的人,后來,怎么樣了?”張野繼續問。
“變成了行尸走肉,完全失去了記憶,我的爸媽,我親眼看到他們出現在下面的的街上。我曾經想去救他們,結果差點被咬了!”艾塞提的聲調越說越低,最后變成了哭泣。
也許親眼看到的親人和朋友在自己面前變成喪尸的悲哀引起了們的共鳴,就連買買提都唏噓地掉下了眼淚。
“他們,我是說,變成喪尸的人們,速度比正常人要快,是嗎?”
“是的,”艾塞提摸了一把臉,答道:“他們不知疲倦,見到活人就撲上去撕咬,有時候,他們也互相攻擊,就像野獸一樣!”
張野聽到這里不禁眉頭緊皺,這跟之前了解到的普通喪尸似乎很不一樣。比如在挖掘場,除了變異的肉山,剛剛感染的普通的喪尸不僅速度要比常人慢一些,動作也僵硬。
“難到國內和國外的病毒是不一樣的版本?”
張野的思維中似乎抓住了某些東西,但是他一時又理不出頭緒來。于是示意艾塞提繼續講述。
“”由于缺乏武器,最后我們被趕到了最后兩層,辛虧這時停電了,電梯也不能用。而這一層的樓道口有一扇鐵門,我們就憑借著這道鐵門擋住了喪尸。”
“老板讓人在頂樓放出濃煙,希望附近的軍隊前來救援。很快軍隊的大卡車就進了鎮子,當時我們很高興,覺得我們得救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人絕望。”
“大概有一個排的士兵在大街上下了車,他們給街上的一些受傷的人進行包扎。我們在樓頂上大喊,不要救那些感染者,但是士兵們根本沒有聽到一樣,然后他們中有人被咬了,接下來更多的士兵被咬了...”
“有些士兵被感染者拖進了旁邊的房子里,有些則直接在大街上被撕碎了。軍隊只好撤回了鎮外的軍營...”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那些傻當兵的,為什么就不開槍呢,為什么就不開槍呢!”另外一個保安嗚咽地說到。
這個保安的說法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他們紛紛激動地哭訴著,如果當初士兵們果斷開槍,也許紅石鎮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了。
張野沉默了一陣,心中無限感慨。他掏出香煙給自己點上,然后分給艾塞提他們幾個一人一根。剩下的就都扔給買買提他們了。至于夠不夠分,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
吐出一口煙圈,張野沉聲道:
“也許并不是士兵們不想開槍,他們只是不敢,或者不愿那么做。人民軍隊有鐵的紀律,你們什么時候見過咱們少昊的軍隊把槍口對準過自己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