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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邊疆之旅

藍星歷,3045年,9月24日下午。少昊共和國天西省。

一輛在沙漠邊緣飛馳的高速列車上。

“阿力,阿力粑粑,阿力粑粑是個快樂滴青年!芝麻開門,芝麻開門,歐歐...”

一陣爆響的手機鈴聲,吵得列車上周邊的人一陣皺眉。不過這歡快的節奏,單調而古老的搖滾配樂,枯燥逗比的歌詞,提示著人們,這部手機的主人某些奇葩的品味愛好。

“阿力,阿力粑粑...”手機的主人太陽帽遮臉,靠在座椅背上呼呼地睡得正香,對來電完全無動于衷。

但旁邊的乘客們似乎已經忍無可忍。終于——

“喂,小伙砸,你手機響老半天了,你咋不接嫩,你要不接就掛了撒,吵死啦!”有人拍了拍小伙子的椅背,好心地提醒到。

過了幾秒鐘,毫無反應。

“阿力,阿力粑粑!......”吵人的鈴聲不依不饒地再次響起。

“喂!喂喂!”好心人用力地拍著椅背喊道。

“嗯!哦哦!怎么了?到站了嗎!?”手機主人一骨碌從座位爬起來,遮臉的太陽帽滑到了一旁,露出一副倒還算得上眉清目秀的年青倦容。

年青人一臉懵逼地看了看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黃沙草甸,又疑惑地掃視了一圈車廂——“還沒到站啊!?”

“你電話響了老半天了!你要是不接,好歹把音量關小點點,吵到別人了,你造么?!”一個濃眉大眼的西北大叔不滿地道,“高鐵也是公共場合,公共場合你了解下!”

“阿力!阿力粑粑...”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了各位,抱歉抱歉!實在對不起,對不起!”

小伙子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最新款的柔性折疊屏花威p55ipad手機,一邊連連向周邊單位乘客鞠躬道歉,看了看手機屏幕,歉笑道,“我老媽,嘿嘿!”

“喂,老媽!”小伙子點開視頻電話的接聽鍵。

“野小子,又死到哪去了?害老娘CALL了你半天也不接?!”電話里傳來一陣暴躁的中年女音。

“噓噓!輕點,輕點,老媽,我在高鐵上呢,注意公眾場合,注意公眾場合!”

小伙子明顯被他老媽高八度的音量給震到了,忙不迭找出藍牙耳機掛上,一邊走到車廂的連接處。

所過之處,眾乘客心有戚戚。

“嘖嘖嘖,老媽,我錯了我錯了,瞧我這張臭嘴,”小伙子輕輕地作勢扇了自己兩嘴巴,“我哪能對您不敬呢,您可是我親媽!”

“親媽是吧,那親媽的話還要不要聽,到底還算不算數了?”

“算數算數,當然算數,您的旨意就是我的使命!說吧,老媽,你是讓我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您親兒子我絕不帶皺一下眉的!”小伙子對著手機屏幕一副大義凌然地表態。

“得了得了,還上刀山下油鍋!我問你,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嘶,讓我想想。今天是3045年9月24日,星期天。七夕已過,中秋未到,不逢年,不過節,也不是您生日,也不是您跟老爸的結婚紀念日,嘖,老媽,今天到底啥日子?”

“%*¥#!”

“哎老媽老媽,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啊,不值當!”小伙子說著連忙偷偷點開手機的備忘錄,快速地在密密麻麻的記錄中找到9月24號:初次產檢紀念日。

小伙子大汗,“老媽老媽,我記起來了,今天是您和老爸懷上我的確診紀念日。對吧?我記得可清楚呢,剛才我那是故意逗您呢?”

“你小子哪是故意逗我?你是故意氣我!既然知道今天是啥日子,我問你,你在哪呢?連個電話都沒有,你個沒心沒肺的不孝子哦!枉我含辛茹苦...”

“哎呀,又來了,又來了,”小伙子牙疼地扭過頭去。不過他對這種母子間的斗嘴游戲顯然輕車熟路。馬上就想到了化解攻略——話題轉移大·法:

“哎,老媽!你知道我這次出差是到哪嗎?”

“到哪兒?”電話那頭止住了哭訴,好奇地問。

“當當當當!盧克!老媽請看窗外!”小伙子說著把手機的后攝對準車窗。

“沙子,黃沙,沙漠!野小子,你這是去西北了?”

“哈哈,老媽好眼力,我這次是來天西!怎么樣,黃沙萬里,一望無際,壯觀嗎?”

“壯,壯觀!不,不是,你去天西干什么?”

“我這不是尋思著,老媽您這么青春靚麗,絕世佳人,一直還缺一塊好的玉佩嗎?

所以我這次特意申請了天西這趟差,就是想親自給您和老爸弄兩塊好玉孝敬您倆來著...”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我聽說臨近天西周邊的有些個國家不太安穩呢,你可千萬要注意安全啊,還有,沙漠里太危險了,你的孝心我和你爸心領了,你可別亂跑,知道了嗎?”

“哎,知道知道,老媽放心。您兒子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再說了,我就是在天西出趟差,又不是去國外,別國安穩不安穩,跟咱有啥關系?您就放一萬個心好了!”

“嗯,辦完事就趕緊回家來,后天就是中秋節了!”

小伙子毫不猶豫地說:

“沒問題!老媽放心,這趟差簡單得很,就交個貨,收個款,客戶也是公司老客戶了,以前負責這塊的同事請假了,我就頂個差而已,等明天事一完,我立刻就飛回來陪您和老爸過節,行了吧?好了,收線了哈!”

“等等,小子,剛剛被你一打岔,老娘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你答應今年帶女朋友回家過中秋的事,現在怎么樣了?我媳婦人呢?”

“啊?!”

“啊什么啊?死小子,你是不是根本沒用心去找,你就是想著玩是吧,你把老娘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吧?枉我含辛茹苦把你養了28年,你這個不孝子喲!”

“我...不是,老媽呀,您兒子我現在也才27呀!”

“下個月就28了!”

“好,好,28!可您說說,這年代,有幾個28不到就被逼著娶媳婦生娃的?有嗎?沒有吧?我這才28,不是82,對吧!?跟那些大哥大姐比起來,我這還是個孩子呀?正是祖國的花朵,有您這樣摧殘祖國的花朵,摧殘自己兒子的親媽嗎?”

“什么?!你還是個孩子?還祖國的花朵?我讓你正兒八經地找個女朋友就是摧殘你?你這是什么歪理邪說?”電話那頭的老媽似乎要暴走了。

“哎哎哎,老媽,您別上火,我就是一比喻,比喻!您想啊,這時代,科技發達,物質豐富,經濟繁榮,國家昌盛,對吧?在這樣的時代里,男男女女處個朋友不難,但是要說結婚,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哪有那么隨便就把人往家領的?您兒子我愿意,人家姑娘家也不想啊!

就算兒子我勉強給您領一個進咱家門,萬一將來跟您不對付,我這不是更不孝嗎?老媽您說是吧?”

那邊老媽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理,突然一拍大腿,哀嘆道:“哎呀,那咋整呢?”

“哈!老媽,要您兒子我說吧,這事說起來,還得怨您自個和老爸!”

“這事咋就怨我和你老爸了呢?”

“老媽您想啊,要是當年您和老爸響應國家的二胎政策,給我生個弟弟啊,妹妹啊的,何至于今天這么被動呢?我從小見到別人家都是兄弟姐妹其樂融融,只有您兒子我,孤伶伶一個人獨來獨往,我心里有障礙呀,這交女朋友的水平,就不咋滴啦!寶寶心里苦啊!”

“哎喲,那可真苦了你這么些年了!那咋辦呢?”

“嗯,老媽,我覺著吧,您和老爸正是年富力強,啊,那個血氣方剛,現在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啥的,肯定還來得及!這樣您在家里就不會那么無聊了...”

“什么!你這個...”

“旅客朋友們,旅客朋友們,從W市開往K城的Gxxxx列車馬上就要進站了,請下車的旅客帶好行李物品...”

“哎,老媽老媽,我到站了,馬上要下車了,回頭這邊完事了再聊啊!”

“哎,臭小子,你可記得我剛才說的...”

“知道了,知道了,后天回來過中秋,我一辦完事直接飛回來行吧!”小伙子趕忙走回車廂自己的位置,邊收拾行李邊回到。

“那我兒媳婦呢?”藍牙里傳來老媽不依不饒的聲音。

“嘖,我說老媽,您煩不煩啊,要不我在這找個畏族妹紙給您帶回來作兒媳婦?”

“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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