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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 言 終是成煙

其實,那小仙并未說出全部的過程。

本來每日里按時來報到的未央今兒竟破天荒的沒來,他就瞧著云煙仙上的臉色不對,總是朝外望,像是等著什么人似的。

旁人或許不知道,可他自幼服侍仙上,卻是再清楚不過了,都說他家仙上冷血無情,可誰又能看出他家仙上的癡情呢?

整整一千年啊!

若是云煙不喜歡未央,又怎么會允她日日來他寢宮,毀他清譽?

若是云煙不喜歡未央,又怎么會日日為她早早備下她最喜歡的茉莉花茶和梅花糕?

若是云煙不喜歡未央,又怎么會在她歷劫受了雷刑之后,毀了自己千年修為暗中為她療傷?

若是云煙不喜歡未央,又怎么會因她今日沒來云宮,神色慌張,而去偷偷跑去找她?

又怎么會在看見她與別的仙子擁抱時轉身離開?

又怎么會在自己最熟悉的布云時,摔成這般?

這六界之內,知道云煙喜歡未央的也只有三人而已。

一個是云煙自己,一個就是他的貼身小仙,還有一個,正是未央的父親——當今天后。

當初,未央癡戀云煙,云煙也是欣喜的,在他準備接受她的時候,卻迎來了很少出門的天后。

天后言他年長于未央整整一千歲,又無龐大的家族勢力做背景,無法為他的女兒帶來任何好處,天家容不下他!

誰都不知,那一夜他有多痛,他偷偷跑去她寢殿外,看著秀兒為她療傷,她痛得死去活來時,他終于決定放棄了!

自己什么都不能為她做,卻還要她為了給自己一個身份用命去搏,他不能毀了她。

自此以后,云煙便再也沒有給過未央一個笑臉,可她仍千年如一日地來陪著他,從未間斷,他甚至覺得,或者,這樣一直過下去也很好!

當他今日破天荒的沒有等到未央的時候,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情,還是忍不住想要偷偷去瞧瞧她。

可是,當看見她與別的男子抱在一起時,他才知道,這種痛,無法言喻,或者,剝皮抽骨也不過如此吧!

“云煙,很痛嗎?”

未央小心地將他的胳膊放下,知道他并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可看著他衣襟上的血跡又心疼不已。

云煙睜開眼睛看著她的滿臉焦急,心中既是欣慰又有酸楚,她總還是在乎他的,可想到她剛剛竟與別的男子抱在一起,他又忍不住心痛起來,便朝里翻了個身,不再看她。

他在等著,等她向自己解釋今日為何沒有按時來云宮,或者為何與別的男子抱在一起。

可未央就一直在他床邊傻傻地坐著,直到太陽都回了家,也未曾開口。

見他仍背著身子不愿理她,未央緊緊地摳著手心,苦笑一聲,艱難道:“我知道你不愿見我,這千年來,終是我奢求了。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了你。”

“這玉佩,我當初說過要送給你的,你不喜歡便扔了也好。從今以后,我再不會踏進云宮一步,不會再糾纏于你,你好好養傷……”

我再不會來擾你……

未央說罷,將腰間的玉佩解下,放在他枕邊,看著那背影依然無動于衷,終于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云宮之中。

云煙轉過不停顫抖的身子,將那玉佩緊緊抱在懷里,而后,便是淚如雨下,這一次,他——真的失去她了!

“仙上,您既是舍不得,又為何不與殿下說明白呢?小仙覺得,殿下她心里也定是不舍得您的啊!”

那小仙從未見云煙如此失態過,他不懂,既是喜歡,為什么不接受她?整整一千年啊!

未央送給他的玉佩,是她出生時便戴著的,她曾允過他,待娶他進門之時,便用這玉佩為聘,自此以后,只他一人!

可如今,她真的走了,只剩他一個人了……

未央出了云宮并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寢殿,而是去找了天尊——她的母親。

“可是想好了?”

天尊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問道。

“孩兒想好了!”

未央毫不猶豫地答道。

“也罷!這劫總是要歷的,本以為云煙那孩子便是你的情劫,可誰知,你二人糾葛了千年都沒有個結果。去吧!到人間走一遭,嘗盡五谷雜糧,品過酸甜苦辣,歷過悲歡離合,我兒才能長大!”

天尊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對云煙做過什么,只以為是兩個孩子之間沒有緣分。

“孩兒拜別母上!”

未央剛站起身,卻只見一抹紅色飄了進來。

“懇請天尊成全,容風痕與小殿下一道下凡歷劫。”

風痕也顧不得規矩,只是跪在天尊面前祈求道。

“你可知人間百年有多苦?未央她去歷劫,是為了情傷,你這孩子又是為何?”

天尊皺眉看著地上跪著的男子問道。

“風痕為了殿下!”風痕堅定地說道。

“罷了!罷了!情之一字,本就無解,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便自己去解決吧!”

天尊想到曾經的自己,也只能嘆口氣,她貴為天地共主,萬事皆可掌控,唯獨感情一事,她亦無能為力!

“謝天尊成全!”

風痕欣喜地叩謝了天尊,便與未央相攜而出。

“你怎么這么傻?一個男子不好好地留在天庭,跑到人間去受什么苦?若是給你埋下陰影可如何是好?”

未央不贊同地看著面前的妖媚男子道。

“你可以保護我啊!”

風痕又如同沒骨頭般地靠在未央肩頭撒嬌道,剛剛祈求天尊時的勇氣和果敢已全然不見。

“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不過人間百年就回來了,你乖乖地回家去,莫要胡鬧了!”

未央不想他跟著她下界受苦,她可是聽那些歷過劫的神仙們說過,在人間男子的地位是極低的,也沒什么能力保護自己,若是風痕因此被人欺負了去,成了他心里的疙瘩,日后漫長的歲月該如何釋懷?

“這千年來,我從未與你分開過,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人跑去凡間?未央,你是知道我的,你若不許我跟著你,我便偷偷下去,到時……”

風痕已經完全忘記了,做了凡人他們都會記不得前世的事情,即便是與未央一起下凡,二人也是見面不相識的。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還不趕緊回去跟家里人告別?”

未央無奈地打斷他的話,將他趕回了家,自己則轉身朝太白殿走去。

既是說服不了那個犟脾氣,便只能助他少吃些苦頭了。

太白金星痛快地應下了未央的請求,不過為風痕選一個好一些的家世而已,對她來說,那是舉手之勞。

殊不知,那日她與太上老君喝酒喝迷糊了,竟硬生生地將未央與風痕的身世搞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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